听到郑西西说要赘一个回来,鱼浪表示一点也不震惊,因为就她的脾性真不好想象嫁到别人家是什么样。
但邹氏却不认同,还是认为男婚女嫁,女子该嫁出去为好,又在那苦口婆心的说道,说着说着还让鱼浪给留意他的同窗学友有没有合适的,也好嫁个好人家。
鱼浪没时间听她们说,去府城考学要提前去,回到屋里继续收拾东西。
……
这日,上岭村。
上岭村离县城较远,经过大半天的路程,鱼浪骑着骡子已经到了这,路过朱氏门前的时候刚好她也正在庭前洗发。
“哟,鱼公子,又去考学呐?”朱氏看到了鱼浪,立马挽起头发笑着打招呼。
“嗯,正是。”
“你这是第几次考了,还没考上秀才吗?”
“额…还没呢,这次是第八次了!”鱼浪回答得自己脸上都有点挂不住。
“鱼公子还真是孜孜不倦呢。”朱氏一边说一边用干帕搓头发,接着媚笑着开口:“此去府城还相去甚远,你走了一天也累了吧,何不在我这歇息一下,喝口茶再走!”
鱼浪等的就是这句话。
左右周围望了望没什么人,邻居间相去较远,立马翻身下骡,对朱氏一拱手:“那就有劳老姐姐了!”
“哼哼…”朱氏笑而不语,转身进了屋里。
鱼浪拴好骡子,保管好重要东西后也跟着进了屋里。
朱氏正往碗里倒茶水,鱼浪又打量了一下周围,家里虽简陋,倒也干净整洁,样样不缺,朱氏一身素衣,却又勾出迷人曲线,珠圆玉润,她的手虽然谈不上细皮嫩肉,但也不像经常干农活的人。
三年前,鱼浪也是去府城考学,路过这的时候,偶然看见正在晾晒衣物的朱氏,当时就被迷住了,鬼使神差的凑过去打了招呼,还以困劳为由厚着脸皮讨问水喝,朱氏居然也来者不拒,后来还说了不少话,熟悉了不少。
……
“好姐姐还是一个人生活的吗?”鱼浪接过茶水问道。
“唉~”
朱氏幽幽的叹了口气接着表示:“先夫已亡故多年,又没留下儿女,故只得寡居在此。”
鱼浪疑问:“难道就没有再嫁之意?”
“我一个马上四十岁的人了,一个孀妇,谁还要?”朱氏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好姐姐生得丰庞秀丽,花容月貌,何愁嫁不得好人家?我觉得……”
“哎,行了行了!”
朱氏好像有点小不耐烦,并打断了鱼浪的话,接着直言:“鱼公子,闲话不必多说,你无非就是馋那种事,嗯~我可以依你,只因家里贫乏,所以你得给付茶水钱!”
“噗~~”
鱼浪刚喝进嘴里的茶水被喷了出来,还以为谈了三年“交情”,可以吃白食,没想到还是要给钱!
“要多少?”
“二百两!”
“太多了吧?你这老宽肠也要二百两,有没有搞错?”鱼浪都想拍桌子了。
“鱼公子说话如此难听,既如此,那就恕不远送!”朱氏脸上也不乐意了,作出了请的手势。
“你……”鱼浪一时语塞,怎么就下逐客令了呢?
既然这样,罢了,请就请,不能丢了面子,鱼浪起身朝门外走去。
“哎~这就走了?”见鱼浪快走出门外,朱氏又嗔怨地叫住了他。
“不然呢?”
朱氏发问:“看鱼公子相貌堂堂,却是小气之人?今天色已晚,你现在何处去?”
“这……”
鱼浪还在思考中,朱氏又娇声的表示:“刚才不过是戏言,一杯茶两百文,你看如何?”
“啊?你这……害,你真的是……”
……
翌日晨。
天还没亮,鱼浪就慌忙收拾东西骑着骡子跑路了。
刚走出没多远,迎面碰上一早出牵牛春耕的老农,差点撞到人。
“年轻人,大清早的,如此惊慌做甚?”老农抱怨了一句。
鱼浪连忙致歉:“噢噢,老人家,对不住了,小生要去府城考学,故而有所唐突。”
“呵呵~”老农笑了笑说道:“年轻人,你是在朱氏妇人那里过的夜,对吧?”
“嗯?此话怎讲?”鱼浪心虚了,这种事可不好见光,在任何时候,读书人跟嫠妇有关系,对名声可不太好!
“呵呵,你这种后生我见多了,也没什么,年轻人血气方刚也正常。”
老农笑着继续说:“所以你也别心虚,那朱氏年纪轻轻就守寡,没了生计才这样,临河县那边经常有小书生去府城考学路过这里,所以专门挑你这种俊朗的白面小书生下手,其他脏老丑的男人她还看不上哩!”
听了老农的话,鱼浪感觉脸皮发烫,连忙跟老农作揖拜别。
昨夜第一次去桃花源观景,给了二百文门票,书上都说老肠祛火,果然有道理,今天的鱼浪感觉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好久没这么畅快过了,骑着骡子高高兴兴的往府城出发,并随兴作诗一首,诗曰:
不得真心作弃嫌,两百孔方落回还。
虽未入得鸳鸯池,也做春风一度销。
……
临川府,提学院。
轻骡熟路,经过一两天路途,鱼浪已经来到了提学院门口,这里就是报名和考试的地方。
来这报名需要在县里的府衙礼房里提供亲供让官吏开结具,就是一些证明身份的文书,只需本人就可以了。
但在这里的规矩是需要提供担保书,而且一个人还不行,必须要五个人同时到场才能报名拿到考引,不然进不了考场。
因为为了严打作弊行为,考试需要五个人同保,也就是一人作弊,其他四人连坐,还需要一个廪生秀才作担保人,如果作弊,廪生也要承担责任。
所以一般同保的人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但鱼浪拿出自己的担保书看了看,上面的同保人加上担保人五个名字,一个也不认识,更没有见过!
这个担保书是他的夫子交给他的,具体原因估计是因为鱼浪这几年考学都没考上,很多同窗学友不愿意与他同保。
其实他还是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前几次要么就是考前被人暗地里使阴招下了泻药,导致考试拉肚子,要么就是被人丢了夹带纸条,被检查官查出,认为他想作弊,连考场都没进去。
这些事情倒是挺常见,毕竟人心是险恶的,少一个竞争对象中榜机会就大点。
前年考学的时候因为在寓馆没睡好,着凉了,考试的时候一个喷嚏动作太大,把笔墨砚台给弄炸了,导致刚写好的试卷被泼成了山水画,辛辛苦苦一年又白费了!
去年的时候,万事小心过后,终于考好了,本来都准备过榜了,结果同保的一个考友又被查出作弊了,最后连他的考卷也作废了,真是倒霉催的!
回到私塾学堂后,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开始乱传的,人云亦云,传来传去传成他鱼浪就是作弊的那个人了,今年就没人愿意和他同保了,也没人廪生给他做担保人。
廪生一般是官学里面的秀才,岁考或者岁中考成绩排前二十才能成为廪生,请他们做担保人是要给钱的,一般是二两银子,结果鱼浪多给一倍钱也没人给他做保。
后来他的夫子知道了,他说他在官学里有关系,他去活动看看,应该可以解决,前提是需要给他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就是五千文铜钱,这数目可不少,心可真够黑的!
不过在他狠心交过钱后,这事还真解决了,夫子交给了他一份担保书,说让他直接去府城的提学院寓馆找担保人和其他同保的人就行了。
鱼浪又看了看书上的担保人名字:樊诗月?
这名字看字样,好像是个女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