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你说，佛在哪？”
玄烨一愣，那双苍老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与不解。
“方丈，你说，拜佛真的能使人向善吗？”
玄烨依旧不语，但他那眼神中却有了片刻的黯然，似是回想起什么心事。
“方丈，你说，佛祖，真的能度化世间苦难吗？”
这一次，玄烨终于是不再沉默，坦然道：
“施主，你着相了。”
秦川低眉，露出了与佛像一般无二的表情，但那眼神中全是冷漠，没有半点怜悯。
“是啊，我着相了，诶，扯远了，咱们还是说点正事吧。”
秦川来到一个蒲团前，十分自然的盘坐下来，就好像这里不是金山寺，而是自己家，见玄烨方丈坐到了他对面，秦川并没有立刻拿出菩提液，而是拿出了一个棋盘，和两盒棋子。
“方丈可否与在下对弈一局？”
“施主不是说要谈正事吗？”
“这又怎么不算正事？”
玄烨哑然，也没有反对，拿起了白子，而秦川则是拿起了黑子。
“我之前曾见过一个凡人老和尚，说来也是惭愧，我作为一个修仙者，棋力却是不怎么样，三个月时间竟是没赢过一局。”
“术业有专攻，施主不必放在心上。”
“方丈，你修仙是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长生，当然，我佛门中人可能也是为了求佛，不过天下修行者大多还是为了长生，难道施主不是吗？”
“我吗，应该不是吧。”
“那施主是为了什么？”
“我也不清楚。”
“看来施主的道心并不坚定啊，这样可不好。”
……
交谈间，棋局已经落入尾声。
“方丈，你的棋路倒是与我遇见的那位凡人老和尚颇为相似。”
“是吗，那还真是巧，不过大道三千，殊途同归，这也不稀奇。”
“方丈说的极是。”
终于，随着随后一颗白子的落下，此盘棋正式宣告结束。
“果然呐，我的棋力还是有待进步。”
方丈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棋盘，若有所思，见状，秦川这才拿出了那瓶菩提液，抱拳道：
“方丈，你应该识得此物吧？”
玄烨抬眼，看到菩提液的一刻，他眼神中再次露出了渴望。
“阿弥陀佛，施主，还请直言吧。”
秦川嘴角微勾，脸上泛起笑意。
“自然如此，我也直说了，我需要二阶和三阶的炼阵材料，越多越好。”
玄烨方丈闻言，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简，不知在上面勾画了什么，片刻后，一个筑基期的中年和尚快速跑了进来，递过一个储物袋。
“施主还请查验一二，这是金山寺所有的炼阵材料，不知施主可还满意？”
秦川接过储物袋，神识一扫，微微惊讶，储物袋中一到三阶的材料琳琅满目，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想必玄烨并没有说谎。
收齐储物袋，秦川将菩提液向前一推，十分满意道：
“很好，交易达成，天色也不早了，如果方丈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见状，玄烨小心翼翼的收齐菩提液，意味深长的看了秦川一眼，道：
“施主请便。”
秦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径直离去，在秦川走后，玄烨方丈不知在想什么久久没有回神，随后他转过头，看向之前秦川烧的那三炷香。
三炷香烧的极慢，大半天过去，也仅仅只烧了不到一厘米，一阵微风吹过，香竟是直接熄灭，没有再冒出青烟，或许，连佛祖都不愿意接受某人的祭拜。
回到了百花岛，秦川顾不上整理所得之物，简单休整后，再次御剑，来到了万妖泽。
远远他就看见了那依旧开启的四阶大阵，经过一段时间的思索，他推测，这大阵的能量来源就是万妖泽的三阶灵脉，而他也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脑海中，夺灵术三个字飞速闪过，这个秘法自从得到就没有使用过，而现在，他想一试。
说做就做，秦川没有犹豫，来到了大阵上空，浑身灵力疯狂涌出，在其身下，一道道玄之又玄的符文浮现，然后组成了一个类似于阵法的圆盘状，他并不知道这些符文代表什么意思，但是他就是能灵活的运用。
“轰”的一声，方圆百里的空气猛地一震，随后天地迅速暗淡下来，仿佛在汇聚狂风暴雨，秦川双手结印，一道道法力打出，身下的符文飞速旋转，竟是形成了一个小型黑洞的模样。
伴随着空气涌动，一股股精纯的天地灵气从万妖泽的大地中冒出，随后愈演愈烈，宛如瀑布一般，汇聚成一股灵气潮汐，被黑洞吸入。
毫无疑问，这股灵气潮汐就是万妖泽的灵脉，在黑洞不断的抽取中，万妖泽的灵脉正在不断衰弱，渐渐地，万妖泽整体的灵气都下降了一个层次，而那四阶大阵似乎再也支撑不住，无形的屏障一阵闪烁，然后在某个瞬间，片片碎裂，崩溃殆尽。
秦川此时面色略微苍白，以他目前的法力，想要完全抽取一个三阶灵脉完全是不可能的，顶多是让灵脉降阶，在感受到体能灵力见底后，秦川断然收手，随着法力不再涌出，黑洞也渐渐消散。
微微调息后，秦川内视己身，他体内的阴阳气旋明显扩大了几分，在他的感知下，目前阴阳气旋所产生了灵力就如同二阶灵脉，比之前不知高了多少。
而这时，天空中一道雷光划过，然后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这雷鸣仿佛是天地在愤怒，又好像是在警告。
夺灵术，夺天地之造化，反补己身，本就是逆天之举，自然会遭到天地的反抗，不过似乎在秦川身上，一切都变了，天地的震怒如同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并没有掀起丝毫波澜，秦川本以为这一次会降下天雷，但是转瞬间，天空就再度放晴。
见状，秦川也是松了口气，无论怎样，他此举算是可为，不过他也没有得寸进尺，并不打算将灵脉抽干，抽一点算是夺天地造化，但抽干那就是灭世之举了，虽然夸张了点，但本质是一样的。
平复了一下心绪，秦川迅速远离了此地，此后万妖泽的妖族再难以出现三阶的存在，他这也算是为人族立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