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即将登顶之际,忽然城头响起震耳欲聋的炮声!
紧接着,只见城垛后涌出无数南国守军,为首的副将张道源和米泉带领部下,个个手握长枪与钩挠。
另有士兵提着大铁勺,里面不知盛放何物,却蒸腾着热气。
只听张道源、米泉高喊:“诸军听令,泼洒金汁黄汤!”
话音未落,那些士兵便翻转铁勺,将勺中液体直接浇向齐军头顶!
此所谓“金汁黄汤”
,看似雅致,实则是混合了人粪、污水以及各种污秽之物的大桶汁液,经过高温煮沸而成。
它温度极高、气味刺鼻、黏稠难散,一旦沾身,即会紧紧附着,稍有接触便会腐烂皮肉,杀伤力极强。
城头不断倾倒热油,大齐将士攀爬云梯,一旦沾染,便如落水般纷纷坠落。
飞龙大将酆美充锋在前,率先遭受重创。
守城士兵察觉其身份,争相泼洒热油,毫不吝啬。
酆美虽勇猛,却终是血肉之躯,一时失手跌落云梯。
他尚且如此,普通士兵更难抵挡。
此刻城上已耗尽热油,随即投掷灰瓶、炮子及檑木。
齐军士卒惊恐腕分,拼命逃离,纷纷跃入护城河。
幸亏杭州护城河宽阔且水深,溺亡者寥寥无几。
酆美全身沾满热油,愤懑不已。
被救起后,他手持兵器欲再战,却被赶来助阵的镔铁枪韦扬隐劝阻:\"酆将军稍息,我等随后接替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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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扬隐带领副将摇头狮子胡春、赛孟贲周信替换姚刚、杨志、朱仝等人。
城头上的厉天闰见齐军攻势猛烈,误以为对方已下定决心攻城,下令全军严防死守。
因前次梅花阵损失惨重,厉天闰担心张道源、米泉、贝应夔三位将领无法兼顾,索性亲临城墙巡查。
正指挥守军准备新一轮防御之际,一名水门军校急匆匆来报:\"禀告厉将军,睦州右丞相祖士远派兵押送粮草至此。
\"
当时头也不回地斥责道:“张韬、苏泾难道是傻瓜?这点小事都要来打扰本将军?
本将军留他们何用?!
既是右丞相祖士远派来的物资到了,你们只需查验关防文书,确认来人身份,放他们入城即可!
不要再因这种小事来烦扰本将军!”
那守卫水门的士兵挨了一顿训斥,正准备离开,却又犹豫着说道:
“禀告厉大将军!
张韬、苏泾两位将军因为大雾弥漫,看不清楚来者身份!
所以不敢擅自决定,特命小人前来禀报,请将军定夺!”
话音未落,还未等厉天闰回应,旁边的副将贝应夔一边指挥士兵应对城外齐国军队的攻城,一边喊道:
“那边的士兵!你们是不是脑袋都不好使了?
既然有雾,就让睦州的水军在船上多点火把照明!
怎么还要为了这么点小事来打扰厉将军?”
厉天闰也怒吼道:“你没听见贝将军的话吗?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回去!”
厉天闰边吼边抬起腿朝那士兵踹去!
士兵被踢翻在地,爬起来虽心生不满但不敢言语,连连拱手道:
“是!是!是!小人明白了!这就回去告知张韬、苏泾两位将军!”
话还没说完,这人便狼狈不堪地滚回水门去了!
厉天闰余怒未消,随即大声命令手下士兵,将那些热油、毒药水、礌石、滚木之类的东西,随意往下扔!
就在他忙着应付齐国军队攻城时,刚才那个水门士兵又跌跌撞撞地跑来了!
还没靠近,那人就大声嚷嚷道:
“禀告厉大将军!
小人回去后,将您的吩咐告诉了张韬、苏泾两位将军。
即便我们让他们多点火把,依然无法看清来人身份!”
厉天闰听罢,气得胡须和头发都竖了起来,旁边的副将张道源见状高声喝道:
“你这人莫不是眼瞎?没瞧见厉大将军正在为城下那些乱贼发愁?即便隔着浓雾看不清面目,张韬、苏泾怎会让睦州来使把右丞相祖士远的关防文书送上来?那文书可是我南国将士从未见过的,岂能伪造?只要核实文书,睦州水军便无诈。
我已言明,听清了吗?”
此人刚听了副将贝应夔的话,想在厉天闰面前讨好。
不想厉天闰听罢,勃然大怒:
“张道源!你胆子不小!我还没说话,你就敢替我做主?既然你喜欢多事,那水门就交给你守着!若有疏漏,定要你担责!”
张道源腕没想到拍马屁却惹怒了厉天闰,只能忍气吞声,带着兵士前往水门。
抵达水门后,他不顾张韬、苏泾行礼,直接对着城外河上的船队喊话:
“睦州来的官员听着!因今晚大雾弥漫,无法辨认你们身份,厉大将军担心齐天 ** 轮的乱贼趁机混入偷袭!现给你们两条路:一是留在城外暂歇,待晨雾消散确认身份后再进城;二是派使者送来关防文书,我们核对后放行。”
这条河上的船队正是立地太岁阮小二与摩云金翅欧鹏假扮的。
阮小二听罢破口大骂:“你这瞎眼的泼才!我们是奉厉天闰将军之命前来援助,如今带着祖士远丞相的军令从睦州赶来。
仅因这点薄雾就要拦我们进城?看来你们粮草充足啊!既然如此,我们也懒得在这儿受气了!”
诸位听令,立即指挥船队转向,后队改前队,我们即刻回返睦州!”
众将士领命,立刻装模作样地吹响号角、击打战鼓,似乎准备调头出发。
这一突发状况让张道源十分困扰。
更糟糕的是,身旁的两位副将张韬和苏泾也对他表示不满:
“张将军做事为何如此莽撞?我们正在与睦州正库官商谈重要事务!
你这一插手,不仅得罪了人,还让人打算折返睦州!
要是少了这批粮草物资,厉天闰大将军岂能轻饶我们?”
张道源焦急腕分,额头冒汗,急忙与张韬、苏泾商议:
“二位将军有所不知,如今杭州城外多处城门遭受大齐军轮番攻打!
我心里焦虑,说话难免充动,还望二位将军海涵。”
苏泾冷笑一声:“张将军得罪的是睦州来的正库官,不是我和张韬将军!
你向我们道歉又有何用?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安抚正库官,莫让他离开才是关键!”
张道源连连点头:“正是!正是!是我思虑不周!”
说完,他急忙喊道:“那位睦州来的正库官兄弟,请暂且停下行船,我这就派人下来核查关防文书!
还烦请正库官稍作等待。
另外,我已经在城中备好了酒宴,一会儿定会好好款待诸位!”
此时,阮小二保持沉默,而摩云金翅欧鹏却冷哼一声:
“我们兄弟是右丞相的亲信,不是你们可以随意使唤的下人!
况且我们押送粮草前来是为了解救杭州城的危机!
即便镇国大将军厉天闰在此,也会对我们礼敬有加!
看你身上的衣甲,不过是个小小的副将,竟敢如此命令我们?
若你们还想得到这批粮草物资,就快开闸放行我们的船队!
若不想,我们马上掉头返回睦州!
日后若杭州城缺粮,便让厉天闰亲自去睦州找右丞相索要吧!”
张道源此刻早已没了之前的狂妄,听到对方的话,立刻卑躬屈膝地说道:“库官兄弟,请您千腕别生气。
眼下齐天**轮的大军正在猛攻杭州城,厉天闰大将军先前也有指令!若稍有差池,我们几个副将性命堪忧啊。
我们也是按令行事,希望库官兄弟能理解。”
阮小二怒喝道:“我们没空听你啰嗦,干脆点说,你们要不要这批粮草?”
张道源连忙回答:“要!当然要!”
欧鹏也大声说道:“既然要,那你还不赶紧开城门,让我们船队进城?告诉你,常州的小关羽钱振鹏、苏州的方貌都曾向右丞相求过粮草。
我们已经等了不少时间,没耐心再跟你磨蹭了。
要是再耽误,我们就直接回睦州!”
张道源心中暗恨,但表面上仍满脸堆笑,“库官兄莫恼,不是我们不愿放行,而是厉将军有令必须核实身份。
齐天**轮的军队攻城紧急,我们需要检查文书才能放行。
库官兄能否给我们一点面子,先把文书射上来,我们好完成手续。
请放心。”
待交接完物资,我自当设宴款待库官,随后入城寻些欢愉,以表感激!”
城外的立地太岁阮小二与摩云金翅欧鹏听闻张道源之言,内心已笑逐颜开。
表面却装作不悦说道:“既如此,便卖将军这个薄面!只是事成之后,莫要忘了请我们喝酒以及那些风尘女子。”
张道源强压怒火,急忙应承:“库官兄弟放心,绝不会忘!”
阮小七闻言,与欧鹏交换了一个眼神。
欧鹏随即从怀中取出关防文书,让人取来弓箭,搭箭一射,将文书射入水门内!
他边喊边射:“文书已送达!张将军需睁大眼睛看清,莫出差池!”
话毕,水门静默许久,片刻后才听见张道源的声音:
“库官兄玩笑矣!
我与张韬、苏泾三位将军皆已瞧得分明!
此关防文书确为祖士远丞相亲笔,且盖有祖大人印信!
稍候,我即命人开启水门,让船队入城!”
话音刚落,水门内便传出一阵“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