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子云可以对乌氏倮视而不见,但乌氏倮却绝不能忽视嬴子云的存在。
于是他又赔笑道:\"夜明珠算不上什么,殿下喜欢那是您的福气。\"
\"我这就派人将它送到府上去!\"
没办法,虽然他爱财如命,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分得清轻重缓急。说实话,只要嬴子云不要他的命,其他东西随便要什么就给什么!
\"这把宝刀也不错!\"
\"我马上派人送去府上!\" \"这方砚台颇有灵气!\"
\"我立即派人送到府上!\"
\"还有,这几名美人养眼得很,我很中意!\" \"扑通!\"
嬴子云看上的每件物品,乌氏倮都会毫不犹豫地献上。
但当嬴子云提及这些小妾时,乌氏倮终于撑不住了,直接跪倒在地。
\"太子殿下,开恩啊,放过我们吧!\"
\"养活一家老小实在不易……\"
\"只要殿下高抬贵手,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呜呜呜……\"
被逼到极限的乌氏倮,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裂,放声大哭……
咸阳城内几十上百的权贵和地主都被满门抄斩了。如今看来,嬴子云已将目标锁定在他身上,他还怎么逃脱!
他原以为嬴子云推行新政不过是调整田产和征税,商人暂时不会有事。
再说,他常受始皇召见,与周边诸国皇室往来频繁,也算是个人物。
无论如何,不至于落得抄家的下场吧!
然而此刻,眼见赢子云亲自上门,犹如悬在头顶的屠刀,他岂能不惧!面对乌氏倮的哀号,赢子云表情略显惊讶:“本太子何时说过要取你的性命?”又补了一句,“更别说抄你家了。”
乌氏倮对此一个字也不敢信,只觉对方尽是虚言。
先前已将家中值钱之物搜刮殆尽,最后竟连他的宠妾都不放过。这不是抄家又是什么?
若这些全被拿走,他乌氏倮便真成无家可归之人,不过区区一句“杀头”,对他来说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话罢了……
“太子殿下,还请莫再折磨草民了吧……”
“若您肯网开一面,所需何事,尽可吩咐!”乌氏倮哭喊着跪倒在地,凄声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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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子云无奈一笑,终于正眼看向他。
“哦,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是治粟内史说战马短缺,连你也卖不出去战马了吧?”
乌氏倮下意识附和道:“是啊,战马确实紧俏!”
“不!不是这样的!”
“有!有战马!有很多战马!”乌氏倮急忙改口,声音拔高了几分。
赢子云此行看似找些小麻烦,但或许正是冲着战马而来。
毕竟北方边境战事吃紧,战马紧缺确是事实。
原本他不愿承认有马,毕竟冒顿单于曾特别警告过,不准将战马售予秦国!
但现在,性命攸关之际,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见状,赢子云脸色顿时缓和下来,径直走向乌氏倮。
“哦?这么说,你这儿有不少战马啊!”
“那你之前为何故意撒谎,欺骗我大秦,称无战马可售?”
赢子云虽面带笑容,但在乌氏倮看来,这笑容比寒冬腊月的冰霜还要刺骨。
到了这份上,乌氏倮哪敢藏着掖着,直接哭嚎起来。
“草民实在是不得已啊!若是将战马卖给秦国,匈奴冒顿单于必会灭我乌家堡!”
“在这乱世,生意难做得很,为了活命,为了家人,草民只能撒谎自保……”
听罢,赢子云微微颔首,但脸上的笑意依旧未减。
“其他暂且不说,总之你手中战马不少吧。”
“也就是说,本太子想买马的话,可以从你这儿购置?”
“来,咱们好好商议一下,一匹马多少钱!”
这话一出,乌氏倮险些魂飞魄散。
接受当今太子的银两,他怕是连砍几颗脑袋都不够赔!
于是拼命摇头摆手:“殿下言重了!若您喜欢,尽管拿走便是,提钱作甚!”
赢子云沉默片刻,似在思索,气氛顿时陷入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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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赢子云开口道:“既不收钱,倒是难得的机会。既然如此,本太子不妨多购一些战马,正巧派得上用场!”
“考虑到你也不易,数目不必太多,先来三十万匹如何?”
又开始在庭院里来回踱步的赢子云,随口抛出这句惊人之语。
此话一出,直接让乌氏倮气得几乎吐血!
好家伙,既不要钱,还要三十万匹!这不是要掏空他的家底吗?
“嗯?怎么了?”
“是不是本太子让你为难了?”
赢子云转过身,满脸关切。
乌氏倮又一次疯狂摇头摆手:“没、没有!殿下只是跟草民开玩笑罢了!”
\"没什么难处,没问题,我马上就安排人准备战马!\"赢子云对这样的回应感到十分满意。
\"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准备吧!\"
\"本太子性子急,明天一早我就想看看这些上好的战马!\"乌氏倮一听这话,立刻从地上站起来,慌忙应答。
时间紧迫,稍有延误就会有生命危险。然而,正当乌氏倮准备快步离开时,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说道:\"殿下,三十万匹战马数量太大,短时间内确实难以凑齐。能不能先送十万匹过来,剩下二十万匹七天后再送来?请殿下开恩!\"
面对乌氏倮的请求,赢子云仿佛充耳未闻,他的注意力早已转向那些美妇人。
\"乌先生不必过于忧虑。等你去世后,这些美妇人都会成为我的妃嫔,夜夜相伴,绝不会被冷落!\"
\"殿下又在开玩笑...\"
听到这话,乌氏倮全身颤抖,心中绞痛,眼中满是绝望。
作为一个男人,他深知赢子云注视自己妾室时的眼神有多么炽烈。那是一种恨不得将她们吞噬的眼神。
赢子云又一次贪婪地打量着那几位美妇人,甚至舔了舔嘴唇:\"乌先生,如果这件事不好处理,你不必着急。什么时候想做都可以,我可以去做别的事...\"
\"不可能难办,一点都不难办!\"
\"殿下请放心,明天早晨,三十万匹上好的战马必定准时送达,一匹不少!\"
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乌氏倮拍胸脯保证。
他终于明白,仅凭赢子云刚才看妾室的眼神,就知道所谓的做其他事情是什么意思了...
赢子云残忍嗜杀,砍头抄家面不改色。抢夺他人妻妾这种小事对他来说更是轻而易举。
赢子云微微点头:\"行,你先过来跟她们道个别吧!\"
\"或许这就是最后的分别了,这些美人以后可能会搬到太子府!\"赢子云语气轻松地说出这句话,似乎毫不在意。
但乌氏倮听后却如遭雷击,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放声大哭:\"殿下,饶命啊!\"
\"战马一定按时送到,而且还能额外送上十万头牛和羊!\"
\"求殿下高抬贵手,这些妾室怎么配得上殿下呢,放过她们吧...\"
依旧如故,赢子云对乌氏倮的哀号置若罔闻,继续自言自语:\"看来还得让我饶你,我又没说要怎样...\"
\"这确实是你的错,你应该向我请罪!\"
\"我素来心慈手软,不喜欢刁难别人。\"
\"哦,对了,那家千宝斋是做什么的?是有上千件珍宝吗?\"
乌氏倮听到赢子云提到千宝斋,顿时燃起一线生机:\"殿下,千宝斋的东西,喜欢什么尽管拿走!\"
\"不对不对!\"
\"如果殿下喜欢,整个千宝斋都是您的,一切由您决定!\"
此时,赢子云认真地点了点头。
太子笑着摆手,“不必这般客气,本宫性子柔和,难拒人情。”
叹息一声,“千宝斋既入吾手,诸多珍宝实则难以尽数收藏。”
“此府邸倒是个好去处,空间甚广,想是能容纳不少财物。”
听闻此言,乌氏倮忙附和道,“殿下慧眼,此宅确能藏物无数,皆为殿下之物。”
此刻,他已决意,只要嬴子云所喜,除却自身与几名爱妾性命,其余悉数奉上。
嬴子云曾一日屠戮万余人,这般煞星之下苟活已是莫大庆幸。
“罢了,看你如此殷勤,本宫适才已然言明,吾性懦弱,难辞拒人。”
“唉,盛情难却,实在难却,如此良品自当收下,千宝斋与宅邸便免了吧,无甚趣味。”
嬴子云刚转身,便急急道,“哎呀,瞧你,这是怎么了?又跪下了。”
“本宫收受你诸多馈赠,倒是该本宫向你跪拜才是。”
“噗!”
乌氏倮一口鲜血喷出,嘴角尚有残渍,却已焦急开口。
“只求殿下饶小人性命,那几位小妾尽可带走,供殿下驱使……”
嬴子云充耳不闻,径直下令秦军甲士,“动手,将千宝斋内所有物品逐一清查,尽数送至国库!”
“这宅内凡可换钱之物,亦一并取走!”
接到嬴子云指令的众护卫立即行动,抄家对他们来说轻车熟路。
有人搬运,有人抬运,相互配合,往外疾速拖物,井然有序,速度极快!亲眼目睹这一幕的乌氏倮心如刀绞。
然而事到如今,能保住性命已属不易,钱财散尽,日后还能重聚。
“为何还在此逗留?速去准备战马!”
“若明晨本宫未见足量战马,还得寻思如何处置你的性命!”
听见嬴子云警告,乌氏倮连连点头,从宅院另一侧牵出一匹骏马,双腿夹紧马腹,朝着城外疾驰而去。
时间紧迫,他绝不敢有一丝懈怠,否则性命难保!
不久后,抄家完成,护卫首领前来禀报。
“启禀太子殿下,经核查,共得黄金四十二万两,古玩珍宝约值九十万两,均已送至国库!”
至此,乌家大院中所有值钱之物已被洗劫一空。
嬴子云微微颔首,继而吩咐道,“罢了,尚可,尔等在此守护,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坦白讲,宅内剩下来的几个美人姿色虽有几分,但相较巴清,那差得远了。
有巴清在,嬴子云对这几个小妾毫无兴趣。
先前肆意妄为,一是图个乐呵,毕竟看看无妨;二是为了让乌氏倮有所畏惧。
此时,嬴子云已然回到宽敞华美的马车内。
故意将巴清挤在角落,挨身而坐。
“你知道乌氏倮与冒顿单于关系如何?”
巴清轻轻摇头,“此事妾身不知。”
“但每逢冒顿或其妃子寿辰,乌氏倮必定送上厚礼。”
嬴子云略作沉吟,“如此看来,二人关系似还和睦。”
巴清望着嬴子云,眸光流转,“勉强算得上吧,殿下为何问起?”
“本宫欲令其传信!”
嬴子云对历史颇有研究,按常理推断,不出多久,冒顿单于就会被他儿子头曼所杀。
头曼在位时,几乎灭掉了包括月氏、乌孙、楼兰在内的二十多个国家,完成了统一。他还向北扩展,占领了丁零、曲射及其他一些小国,甚至向南吞并了一些中原的土地。
他一度成为北方无可匹敌的最强势力,这对大秦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威胁!既然嬴子云已经得知此事,那就必须提前消除这个隐患。要除掉头曼,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他父亲冒顿!
要找到合适的切入点,这个人得跟冒顿关系不错才行。现在看来,乌氏倮是最合适的人选!
因此,如果这样计划的话,还得继续控制乌氏倮家里的那些美妇人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