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牧继续说道：\"夫人若有意合作可直言，若无意，我也可邀乌氏倮来咸阳一晤。\"
\"这……太子，我答应了。\"
巴清咬唇应允，随即楚楚可怜道：\"太子，我已将生死托付于您。\"
嬴牧打量她一番，心生感慨。
姿色出众的女人，似乎天生懂得利用这些。
\"夫人放心，日后自会明白今日抉择的明智。\"
合作达成，二人关系融洽，畅谈甚欢。
这顿饭持续将近一个时辰，巴寡妇清才起身告辞。
她打算拜访咸阳的几位朋友。
而嬴牧则径直前往蕲年宫。
有关与巴寡妇清合作的事宜，需向始皇嬴政汇报。此外，锻造之城及黑冰台的相关事务亦需与其商议，这些都关乎大秦的根本。
蕲年宫内。
“这般条件，巴寡妇清竟同意了？”嬴政难以置信地看着嬴牧。
“父皇只管放心于咸阳，看我如何充实国库便是。”嬴牧未作详细解释，他担心若嬴政知晓大秦之外尚有广袤无垠的土地，恐会频繁挑起战端。
战争自是必要，但嬴牧认为并非此时远征。如今的大秦还未达他所期望之境，轻率远征只会令国家贫弱。
“罢了，不过……”嬴政忽转目光，直视嬴牧。
“父……父皇，为何这般注视儿臣？”
察觉到嬴政的目光，嬴牧心中不安。
“哼！身为安国君时只顾打铁耕田，今为太子又涉足商业！”嬴政不满地道，“就不能多花些心思治理天下？”
听罢此言，嬴牧头疼不已，忙道：“儿臣正欲与父皇商议国事。”
“何事？”
“锻造之城与黑冰台。”
嬴牧郑重其事。
“嗯。”嬴政面色凝重。
“朕正欲问你，黑冰台之事由你与章邯负责，进展如何？”
“回父皇……”见嬴牧正襟危坐欲行君臣之礼，嬴政不悦地打断，“此处只有父子，无需拘礼！”
在嬴牧面前，嬴政更愿扮演父亲的角色。
真实坦诚！
“那好。”嬴牧微笑道，“父皇，黑冰台已步入正轨，正在广泛招募成员，部分调查工作也已展开。”
“嗯。”嬴政沉思片刻后说道，“让黑冰台的人去燕山彻查胡亥之事，朕要知道 ** ！”
“父皇，此事儿臣已查明。”嬴牧回应。
“哦？”
“结果如何？”
对视一眼，嬴牧道：“结果非父皇所愿。”
嬴政始终不愿相信胡亥有意 ** 害他，然而天魁的调查却得出了相反结论。
卢生和侯生被证实为假仙师，胡亥对此知情，却仍命其为始皇炼丹，虽无恶意，却难辞其咎。此外，他两次欺君，依秦法当处以腰斩之刑，即便身为公子，亦不能例外。
赢牧坦白了天魁调查的结果，称燕郡郡守刘云当时也在场，此话无疑是为胡亥定了罪。嬴政随后询问赢牧对胡亥的处置意见。
“父皇，十八弟虽有过失，但也是您的亲生子嗣，我认为应将其送往雍城祖地，幽禁于太庙，终生不得外出。”
嬴政听后点头表示认可，他确实有意宽恕胡亥以报答扬夫人的恩情。“不过，中车府令赵高必须处死！”赢牧提及赵高时，杀意更盛。
“赵高跟随朕多年，给他个体面的结局吧。”嬴政温和地说完，示意此事由赢牧处理，“另外，锻造之城即刻动工，这项任务也交给你了。”
赢牧无奈回应：“父皇，您这是要把所有事情都推给我。”
“朕这个‘甩手掌柜’当得如何？”嬴政笑问。
“父皇难道不怕我搞砸吗？”
“搞砸的话，看朕回来怎么收拾你！”嬴政严肃起来。
“父皇此行计划巡狩何处？”
“从函谷关进入三川，再到胶东、河东等地。”嬴政沉思片刻说道。
“河东……”赢牧皱眉提醒，“父皇路过河东阳武博浪亭时务必小心。”
“为何？”嬴政疑惑地追问。
自从他统一六国以来，遭遇过的刺杀不下百次，难道这次巡狩还会有人对自己下手？
不对。
这次出行完全是临时决定，除了赢牧，还没有人知道。
对于他的疑虑，赢牧没有作答。
总不能告诉始皇，历史记载您在经过博浪沙时会遭一个叫张良的人刺杀吧。
“父皇听儿臣一言。”
“父皇巡狩的车驾乃天子六驾，这会让有心之人知晓您的所在。”
“此次巡狩，途经博浪沙时，父皇可让随行的大臣改乘六驾之车，而您独自乘坐四驾之车。”
“嗯。”
嬴政点头答应。
他并非拘泥于形式之人，不会觉得四驾之车有 ** 份。
“这几日就不要四处游走了，跟父皇好好学些治国之道，以免日后出错。”
看着赢牧，嬴政无奈地说。
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心思似乎全然不在政务和治国上。
幸好还算明理，虽然行为有时荒诞，但总能解释为大秦谋利，为百姓谋福。
想到这里，嬴政想起王翦曾提起，赢牧在边关种的红薯已有收成。
“牧儿，父皇记得你曾在煤城种了些红薯，如今如何了？”
赢牧笑道：“父皇，那是红薯。”
“不出意外的话，萧何那边应该已播种完毕，三个月后就能收获。”
“对了父皇，我好像带回几个，这就给您拿来尝尝。”
赢牧忽然记起当时让萧何留下十几颗红薯的事。
若非嬴政提起，他早忘得一干二净。
“父皇，我去取！”
话音未落，赢牧已匆匆离去。
“这孩子……”
此刻的嬴政更像一位慈爱的父亲，目送着赢牧的背影。
然而，这样的慈爱仅限于赢牧，旁人见到的始终是他的冷峻严苛。
“来人！”
嬴政忽然想到什么，立即呼唤。
一名小宦官急急忙忙地跑进来。
“陛下
“赵高呢？”嬴政瞥向小寺人，略显迟疑后明白过来，“朕倒是一时给忘了。”
“罢了，你留在这里候着吧。”他说。
“诺！”小寺人恭敬应答。
孤寂如影随形。赵高陪伴多年，却落得这般结局。
嬴政轻叹一声，吩咐道：“拟旨，令东海郡打造船只，随后出海追捕徐福！”
他始终没忘那些欺世盗名之辈。
“诺！”小寺人忙低头领命。
傍晚时分，回到太子府的嬴牧看见不远处伫立着一道黑衣身影。
稍作停顿，嬴牧淡声道：“过来吧。”
黑影悄然而至。
“天魁参见太子。”
来者是嬴牧派往南越调查赵佗的属下。
“进府里说。”确认无人后，嬴牧引天魁入内。
“情况如何？”
厅中，嬴牧问。
“赵佗确有异常，属下这几日在南越探查得知，他似与楚国余部有所勾结。”
嬴牧点头：“可是项氏一族？”
天魁惊诧，费尽周折才查明联系赵佗的是前楚三大氏族之一的项氏。
太子竟已知晓！
“正是。”
“此事暂且搁置，你即刻联络章邯，无论招募多少人，全部送往河东阳武博浪亭支援天罡。”
“陛下数日内将巡狩经过，我担心会有变故。”
“诺！”
天魁领命欲退，嬴牧又嘱咐：“告诉章邯，刺客务必活捉！”
“诺！”
待天魁离去，嬴牧心绪复杂。
汉初三杰之一的张良……
棘手啊。
若天罡能在刺杀事件前寻得张良并纳入麾下，则万事大吉。
但若刺杀之后才擒获张良，一时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嬴牧未再多想，取出包裹中的红薯，径直往祈年殿而去。
祈年殿内，嬴政正处理奏折。
旁边案上放着几盘已凉的饭菜。
侍立一旁的小寺人焦急不已，想劝皇帝先用餐再办公。
可他不敢。
换了赵高，或许还能劝上几句。
小寺人看起来十分胆怯，即使心中焦急万分，也不敢出声打扰。
\"父皇！\"
嬴牧手提包裹步入殿内。看到一旁的膳食，他问小寺人：\"陛下还未用膳？\"
\"回太子，未曾。\"小寺人毕恭毕敬地答道。
\"行，把这些饭菜端下去吧。\"
\"太子，是否需要再准备一份？\"
\"不必了，下去吧。\"
嬴牧挥退了小寺人，转而对嬴政说道：\"父皇，这是红薯。\"
打开包裹，嬴政瞧见十几个长相普通、沾满泥土的红薯，不禁皱眉：\"这就是你所说的神物？\"
嬴牧点头道：\"父皇，能借用您的剑吗？我未携兵器。\"
按照规矩，即便身为太子，见驾时也不得携带武器。
\"锵！\"
嬴政抽剑递予嬴牧。只见嬴牧迅速削皮、切块，挑起一块递至嬴政面前：\"父皇，请品尝。\"
\"就这样直接吃？\"
嬴政犹豫地看着那块红薯，似乎还能看见些许泥土。
\"无妨，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嬴牧说完便一口咬下红薯。嬴政看他动作，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细细咀嚼后，顿时感到甘甜在口中蔓延，清凉爽脆。
\"嗯？\"
几口之后，嬴政已迫不及待地咬下一大口。看着嬴政的样子，嬴牧轻笑一声，取过两个红薯置于炭火旁。
\"荒唐！\"
嬴政惊呼：\"这般美味怎能焚烧？\"
他正欲抢过红薯，嬴牧急忙阻拦：\"父皇，这是烤红薯。\"
\"烤？\"
\"这东西还能这样食用？\"
嬴牧肯定地点点头：\"可生食，可烤制，还可煮熟、油炸、翻炒，甚至能制成红薯泥或干品。\"
\"停！停！停！\"
嬴政目瞪口呆，手中的红薯仿佛成了新奇之物。
\"竟有如此多做法？\"
嬴牧笑意盈盈，心中盘算着，等煤城红薯上市，定要举办一场红薯宴。
两人交谈间，嬴政已将手中的红薯吃完，目光却仍不舍地盯着包裹里的其他红薯。
“牧儿……”
“父皇，不能再吃了。”
“天气渐凉，您长期饮食无序，多吃寒凉之物对身体不好。”
嬴政略显遗憾地瞥了眼红薯，神色有些失落。
“父皇，烤的马上就好，稍后再尝。”
似是对一个贪嘴的小孩耐心劝导，赢牧语气温和地宽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