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外传·青山卷 第七十六章 血杏醒骸·脐舟渡妄
婴啼噬宙
赤婴与灵婴相融的蜜茧突然裂开细纹，渗出琥珀色羊水。顾青舟剑尖挑破茧膜，涌出的不是婴孩，而是条横贯星海的脐带——脐带尽头坠着颗跳动血杏，杏核里蜷缩着林殊的婴孩残骸。璃月霜花烙冻住血杏，冰层内却浮出字迹：【孙儿脐血，可烹天道】。
灵婴突然咬破手指，将血珠弹向血杏。杏肉遇血暴涨，炸开的果肉里飞出十万只血翅蛾，每只蛾翼都拓印着顾青舟与璃月前世的婚书碎片。赤婴追着蛾群撕咬，齿间黏着的碎纸竟渗出合欢酒香：“爷爷把喜酒腌进虫子啦！”
星海突然飘起血雨，雨滴凝成小舟模样。顾青舟踏上血舟，船底映出林殊剜心的画面——他捧给天道的不是心脏，而是浸满脐血的襁褓。
舟载前尘
血舟行过处，星砂凝成记忆胶卷。赤婴趴在船头捞“胶卷”，拽上来的却是林殊少年时写的《弑师录》——书页浸透糖浆，字迹被蚁群蛀成情诗。璃月劈开胶卷，断裂处喷涌的竟是前世大婚那夜的合卺酒，酒液遇风燃成青火，火中浮出林殊篡改婚契纹的残影。
灵婴突然跳入火海，青火缠着他凝成冰甲。甲片映出骇人真相：林殊跪在冰棺前，将霜花烙刺入圣女眉心时，偷偷截取了她一缕情魄——那缕情魄此刻正在灵婴心口跳动，化作冰甲核心的蓝焰。
血舟突然倾覆，众人坠入沸腾的《弑师录》字海。赤婴吞了几口墨汁，瞳孔变成竖瞳：“我看见爷爷在吃自己写的字！”
字骸烹天
墨海翻涌出林殊的手骨残骸，指骨间攥着半块蜜渍喉结。顾青舟挑起喉结，蜜壳碎裂后滚出粒带血的沙——正是当年拜师时，林殊赐他的“问道砂”。问道砂遇血暴涨，凝成万丈血碑，碑文淌着星髓：【吾道成时，众生为佐】。
璃月霜花烙冻住碑文，冰层裂纹里爬出糖丝，丝线另一端竟连着赤婴的脊椎。赤婴反手扯出糖丝塞进嘴里咀嚼，脊柱突然暴长三寸，骨节间睁开密密麻麻的杏眼：“爷爷在我骨头里种了监视器！”
灵婴掌心冰焰暴涨，烧向杏眼。火焰触及眼瞳的刹那，血碑崩裂成林殊的残魂虚影，正将各宗掌门的本命法器投入沸鼎，鼎中熬煮的正是赤婴三魂七魄。
沸鼎照妄
残魂虚影突然凝视璃月：“霜儿可知，当年合卺酒中——”话未说完，赤婴脊柱间的杏眼齐射血光，将虚影钉在鼎沿。鼎中赤婴魂魄突然睁眼，张嘴啃噬虚影脚踝：“爷爷的算计我也能吃！”
顾青舟婚契纹化作金索缠住沸鼎，鼎身浮现冰裂纹。灵婴趁机将霜花烙按进裂缝，冰火交融炸开时，鼎内喷出林殊封存的记忆残片——青年林殊正跪在母树前，用霜花烙从自己心口剜出块冰晶，冰晶里冻着赤婴的第一声啼哭。
璃月接住坠落的冰晶，霜花烙与之共鸣，映出母树根系深处：十万根须缠成巨茧，茧中沉睡着与顾青舟面容相同的男子，脐带连着的正是血杏。
脐舟归源
血杏突然爆开，杏核中伸出琉璃脐带，缠住众人拽向母树根系。赤婴啃断脐带，断口喷涌的竟是最初的混沌蜜浆——浆液中沉浮着林殊的完整命轨：从他喂给母树第一颗血杏开始，到将自身命数嫁接给赤婴，所有因果拧成股猩红的绳。
灵婴突然将霜花烙刺入绳结，冰晶顺着因果绳蔓延，冻结的轨迹尽头浮现少年林殊。他跪在冰晶里仰头大笑，喉骨间插着把冰刃，刃身刻着璃月前世的名讳。
当夜，三千世界所有婴孩啼哭骤停，掌心浮现血杏胎记。素锦看着镜中自己逆转生长的面容，忽然咬破指尖，在墙面血书：【林殊，你就是天道难咽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