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沥,天地昏沉。
许夜一路翻山越岭,受风吹雨打,终是到了县城。
城门口撑起了棚子,守卫立于棚下,免了雨淋风吹。
许夜刚上前便被拦下。
卫兵理由简单,按戒严条例,入城者不得携带刀兵,于是便将锈铁刀扣下,只准许夜空手进城。
那铁刀本就是从山匪手里所得,且刀的质量堪忧,许夜倒不怎么心疼。
入了城。
许夜先找了家小馆,要了四两小面,吃饱喝足后,这才开始朝一家武馆走去。
街道上。
绫罗绸缎的小姐或公子,撑纸伞而行。
这些人瞧见许夜,第一反应皆是捂鼻远避,生怕被碰上弄脏衣物,或是怕擦肩而过时,嗅到什么怪味。
许夜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麻衣,以及脚上那沾满了泥的布鞋,自觉不妥,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寻合适的武馆。
服饰这类外物,待拜了师,再去买也不迟。
【真武门】
许夜站在街道,打量着这家武馆。
此刻。
武馆的大门紧闭着,牌匾上的三个字,苍劲有力,牌匾则是某种贵重的石头制成,门口有石狮子两座,端庄肃穆,颇为气派。
‘这家武馆如此奢华,想来拜师之人定然不少,看来是有真才实学,否则不至于让人趋之若鹜。’
许夜当即走上阶梯,抬手便在漆黑的门上叩了两下。
没一会,房门便被人从里面拉开。
开门的是一位身材高大、体格健硕的男子,五官端正,具有阳刚之气。
这男子只是上下打量了许夜两眼,便皱眉道:
“哪里来的穷酸,快走快走,这里不是你讨饭的地方。”
这男子也不给许夜说话的机会,随着‘砰’的一声,房门便再次关闭。
许夜上下打量着自己的着装,不由暗道:
“我这身衣物虽不奢华,却与乞丐相差甚远吧?”
而此刻,武馆里。
一位明眸皓齿的紫衣女子,朝开门的男子询问道:
“师弟,门外何人?”
阳刚男子见到女子,立马上前,脸上立马浮现笑意,道:
“师姐,外面就一乞丐,跑到我们门前讨饭来了,已经被我打发走了。”
‘咚咚’
阳刚男子刚说完,大门再次被敲响,脸上的笑意顿止。
此刻他只觉脸上火热,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恼怒,沉声道:
“师姐,我这就将他请走!”
虽说是请,但阳刚男子却在心头想着,这小穷酸竟敢让他在师姐面前丢面,他必要好好教训这厮一番!
就在男子转身朝大门走时,紫衣女子却叫住了他:
“等等。”
阳刚男子转过头来,却听师姐道:
“咱们武馆也不缺吃食,你去伙房拿些馒头给那人送去吧。”
阳刚男子自是不肯,当即就要辩解:
“可是…”
话未说完,紫衣女子便打断了他,话语中露出毋庸置疑的语气:
“就这么定了。”
阳刚男子只得乖乖点头:
“是,师姐。”
…
门外。
许夜敲了门,等了片刻,却不见人开门,正欲离去,武馆大门在这时却再度打开,依旧是先前开门那人。
只是这次此人手里多了几个白面馒头,男子盯着许夜,一脸不耐烦的馒头扔在地上,厌恶道:
“拿上馒头赶紧滚,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许夜反应过来,合着对方是将他真当作了乞丐,也不看地上的馒头,当即表明来意:
“这位兄台,我不是乞儿,是特来拜师学武的。”
“拜师学武?就你?”
男子从头到脚将许夜打量一遍,最后笑出了声,颇为不屑道:
“咱们武馆那可是出了名的贵,就你身上穿的这一身,别说拜师,就是拜我都不够提鞋的,赶紧滚罢!”
砰——
房门再度关闭。
许夜在门口默了默,转身边走,毫不留恋。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他又不是钱多的用不完,县城里也并非只有这一家武馆,在其他武馆拜师学艺也是一样。
【螳螂门】
许夜看着这第二家武馆,比第一家逊色许多,门口也没了气派的石狮子,连宅子占地都小了不少,但这终究也是一家武馆。
许夜上前敲了大门。
没一会,房门打开,是一位女子,着件白青混搭的长裙,这女子蹙眉的看着许夜,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这才问道:
“你…找谁?”
许夜舒明来意:
“我是来拜师学武的。”
女子诧异不已:
“你是来拜师学武的?”
要是这人不说,她还以为此人是来讨饭的,正欲打发走呢,女子便对门内喊道:
“师父,有人拜师。”
一位中年男子很快来到大门口,打量了许夜一眼,便毫不犹豫的摇头:
“你年龄太大,筋骨已定,学不了螳螂拳,去别处求学罢。”
随着中年人走入门内,女子也关闭了大门。
许夜再一次被晾在了门外。
‘如今拜师送钱都这么难?’
许夜也不气馁,继续去往下一家武馆。
这第三家武馆名【披风门】。
宅子比第二家武馆大了些,却不如第一家武馆那般气派,就在站在门外,许夜便能听见门内的劈砍声。
许夜再度叩门。
不知是雨声太大,亦或是门内劈砍声太大,这一次,武馆连开门的人都没有,让许夜直接吃了闭门羹。
‘也罢,看来是缘分不到。’
许夜当即离开,随后去往了县城最后一家武馆。
一座小宅院前。
许夜看着眼前这座武馆。
【合气门】三个字,书写在木匾上,这木匾纯原色,连漆都未曾刷过一滴。
这一次,倒是不用麻烦许夜再次敲门了,武馆房门大开,根本无需敲门。
许夜刚上前来到门口,边听里面有吼声传出:
“日尼马,退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