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远连忙让人去搬桐油,
不一会儿,他们又在船上发现用于修船的麻丝,以及修补皮甲和防水的松脂、用来遮盖粮草的油布等物。
这些都是易燃物,自然也有用处。
二十多人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总算将二百多艘船都照顾到。
大船重点照顾,在泼洒了桐油松脂之后,还在船舱盖上油布。
一切准备就绪,张文远让手下掏出火石,点燃浸满桐油的绳索,直接丢进船舱。
看到二百多艘船里,有三四十艘当即燃起火焰。
张文远立刻带人撤离。
港口上二百多艘船挤在一起,只要有几十艘烧起来,其余船只也难以幸免。
独龙岗的大关上,祝彪满脸得意地走出花厅,准备找个角落撒尿,解解酒气。
“有了梁山相助,张文远,我看你还能蹦达几天。扈三娘必然是我的人!”
“至于扈家庄的其他人,老不死的扈太公与窝囊废扈成。”
“你们居然敢与张文远联合背叛我祝彪。”
“我要你们一个个碎尸万段!”
祝彪说着,正准备找个城墙角落撒泡尿,解解酒气。
突然,他皱了皱鼻子。
“哪里来的烟气?”
举目望去,下一刻,却是瞪大了眼睛。
只见,停泊着梁山水军船只的港口处,隐隐有火光闪动。
他连忙跑回花厅,将消息告诉众人。
阮氏三雄闻言,瞬间都是一愣,接着酒醒了大半。
这年头的船只都是木头材质,为了防水,上面往往还涂着桐油等东西,都是易燃物,最怕失火。
若是他们这回带来的梁山大多数运力船只出了什么事情,梁山别说进攻东港了,想要开出湖心岛,都得掂量掂量。
阮氏三雄酒醒大半,连忙带着人向港口跑去。
祝家兄弟也都追上来,来到港口边。
眼前的场景,让众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只见,湖面上火光冲天,几十艘小船燃得如同火炬一般。
“这里的岗哨是做什么吃的!”
祝彪大怒。
不一会儿,祝龙黑着脸。
祝龙连忙去查看附近港哨情况,不一会儿,他满脸惊讶地说道:“几个岗哨都被敲掉,是有人偷袭。”
祝龙、祝彪、祝虎闻言都愣了。
万万想不到他们独龙岗防守得如此严密,在祝家庄中最重要的港口旁边,派了五六个点、十几个哨探,居然会被人偷袭。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只是偷袭一两个岗哨成功是不可能的,除非偷袭之人有本领,将所有岗哨全部杀死。
“定是咱们之中有内鬼!”
祝彪瞬间脸色铁青,祝龙和祝虎接着冷汗直流。
即使张文远、即使扈家庄在祝家庄里安插了内鬼,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接二连三敲掉港口上所有港哨,这偷袭之人的实力也着实让人难以想象地强。
不用问,扈家庄是做不出这种本领的,“这张文远居然有如此神出鬼没的本事……”
祝氏三杰着实吃了一惊。
阮家兄弟这会儿已经带着水兵跑到船边。
二百多只船,原本就是成串地系在码头之上。
而此时码头上火势冲天,许多船只的缆绳都已被烧断,飘飘荡荡,被湖水一卷,带着火势便向远处冲去。
梁山的水手只能跳入水中,拼命向着着火的船只游去,试图上船救火。
而阮家三兄弟则连忙跑向那几艘大帆船。
这小船虽多,但运力有限。
这几艘百料的大帆船才是梁山上最重要的运输工具。
它们一旦有事,梁山往外运输的效率会直接减半。
阮小二亲自操舟,运着两个水手靠近一艘百料大船。
那俩水手立刻跳帮,刚上船便闻到一股木材燃烧的味道。
水手只见船舱地上用油布覆盖着,也不知是哪里着火,心中一惊,弯腰就去扯油布。
阮小二一愣,连忙叫道:“不要扯开油布!”
可早已经来不及。
船舱中满地的桐油,还有一节半燃不燃的麻绳,原本因为缺氧只是在闷烧。
水手扯开油布的一瞬间,桐油和麻绳火苗接触空气。
“轰”的一声,满船舱的桐油瞬间爆燃起来
那水手脚底沾上桐油之处烧去,连脚带腿全都点着。
痛得他惨叫一声,拼命挣扎出船舱,跳到水中,这才不至于被活活烧死。
而那艘百料大船,一瞬间燃成一只火炬,根本无法靠近。
阮小二目瞪口呆,又看向远处自己两个兄弟的方向。
阮小七和阮小五都是第一时间去救大船,而两人面前的大船都已经火势旺盛地烧了起来。
阮小七和手下的水手一起跳船,差点没被烧死。
阮小五也是和手下人“扑通扑通”全都往水里钻,以躲避热气。
“这放火之人故意在大船中布置易燃物,吸引我等来救大船,耽误我的时间,实在太歹毒!”
阮小二哪还没反应过来张文远要干什么,瞬间破口大骂。
但此时他也只有骂骂的份儿了,浪费的这点时间,湖面上小船已经燃起了大半。
那几艘大船烧成火炬之后,自顾自地向小船聚集之处飘去。
又带着剩下的船只也噼里啪啦地烧起来。
“直娘贼!张文远,老子一定要将你抽筋扒皮!”
阮小五摇着小船躲到湖中心,见到岸边烧成一片火红,心痛无比。
那船上除了这一把火烧去运输的船只之外,还有许多梁山筹备的作战物资,全都没来得及卸下。
此刻俱皆化为灰烬。
阮小五心内滴血,但此刻他也只能尽力救援其他船只。
满天都是皮甲、稻草等战备物资燃烧的灰烬。
呛得港口百步之内都难以站人。
祝家三兄弟正在目瞪口呆之时,突然又听到祝家庄东边方向传来急促的金鼓声。
祝龙瞬间反应过来,连忙向东方看去。
与此同时,已有祝家庄头领急匆匆赶来。
“是三位少爷,祸事了!粮仓走水了!”
伴随着他的话,就见东边天空越发火红,噼里啪啦的粮食燃烧爆裂之声传来。
祝虎连忙问:“烧的哪个粮仓?”
“南仓、北仓都被放火,南仓火势盛大,已是救不得了,北仓此时正在施救。”
听到那头领的话,祝彪手下的一个教师不禁道:“梁山的船只被烧了,无法运粮,咱们祝家庄的两大粮仓也被焚毁。这下糟了。”
祝氏三杰闻言也瞬间反应过来,接着全都脸色惨白。
“张文远这恶贼,好脏的手段!”
祝龙忍不住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