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手打量着病床上的枫逸，屋内的气氛有些沉凝。
“中忍选拔。”
她吐出这几个字，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现在的身体，参加不了。”
枫逸猛地想撑起身子，才动一下，眼部神经就针扎似的疼，让他闷哼一声又跌了回去。
可他那股劲儿，反倒更足了。
“火影大人！”
他声音还带着虚弱，却一个字一个字咬得很清楚。
“我能感觉到，我的眼睛……在好转！”
这话不假。
那瓶“清灵明目液”简直是神药。
这些天下来，眼前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已经散了大半。
看东西还是像隔着一层磨花了的毛玻璃，眼珠子稍微转快点，眼前的东西就发虚、重影，但好歹，不再是睁眼瞎了！
世界，又有了颜色和轮廓，虽然还他娘的模糊得很！
纲手没立刻搭腔，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按在枫逸的眼皮上，仔细探查着他眼部查克拉的恢复。
过了会儿，她收回手，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意外。
“恢复是比想的快。”
纲手沉吟片刻。
“但你那双眼，特别是那种要命的瞳术，耗得太狠了！”
“想彻底好利索，能安安稳稳再用，没个一年半载的温养，想都别想！”
“这段时间，白眼，写轮眼，都给我老老实实地封着！一丁点瞳力都不准给我动！”
枫逸闷闷地应了一声。
“我明白。”
他顿了顿，吸了口气，那股子劲儿又上来了。
“火影大人，这次中忍选拔，我必须参加！”
纲手哼了一声。
“理由。”
“我需要这个机会！”
枫逸的声音不大，却砸得人心里发颤。
“我要让所有人看看，我东野枫逸，不是只能靠着燃烧小命换力量的废物点心！”
“我还有别的本事！”
他不想再体会那种瞎眼的绝望，更不想再让同伴替他挡刀子！
大蛇丸那条毒蛇盯着，团藏那老狗惦记着，这些都像悬在他脖子上的刀！
他现在急需一个正大光明的场子，把除了【回溯写轮眼】之外的真本事亮出来，震慑那些杂碎，也给自己多争取点喘息和变强的时间！
纲手看着这小子，半晌没出声。
这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她懂，也清楚枫逸现在是个什么处境。
“好。”
纲手终于点了头。
“我可以让你去。”
“但是，有条件。”
她伸出一根手指。
“中忍选拔前期，你只能当个‘观察员’，跟着队伍打酱油。”
“至于后面能不能亲自下场，看你身体，尤其是眼睛的恢复情况。”
“我会派医疗忍者盯着，状况不对，你必须立刻给我滚蛋，没得商量！”
“我答应！”
枫逸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纲手微微颔首。
“有这份心气儿是好事。”
“好好养伤，别让我这张老脸没地方搁。”
她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起身出了病房。
纲手前脚刚迈出去，病房门又被推开了。
自来也那头显眼的白毛探了进来，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脸上，此刻也多了几分少见的严肃。
“小子，怎么样了？”
自来也几步跨进来，随手拖了把椅子，一屁股坐下。
“自来也大人。”
枫逸挣扎着想起来。
“行了行了，躺你的。”
自来也挥了挥手。
“纲手都跟我说了，你小子，命是真他娘的硬。”
他瞅着枫逸那双还带着几分黯淡的眼睛，语气沉了下来。
“枫逸，你那瞳术，猛是真猛，可那副作用，也太他娘的吓人了。”
“每一次用，都是在阎王爷面前蹦迪。”
“这么搞下去，就算你天赋再顶，这小身板也扛不住几次折腾。”
枫逸没吭声。
这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有一种力量，”自来也话锋一转，那神情，倒是难得的正经，“或许更适合你，也更‘正道’一些。”
枫逸心里一动：“自来也大人指的是？”
“仙术。”自来也吐出两个字，不轻不重。
“仙术？”枫逸脑子里嗡的一声。这词儿，他在某些犄角旮旯的古旧卷轴上瞄到过几眼，都是些云山雾罩的玩意儿，玄乎得很。
“没错。”自来也点了点下巴，“简单说，就是去吸纳自然界里头那些‘自然能量’，跟你自个儿的精神能量、身体能量搅和在一块儿，弄出一种全新的、更猛的查克拉——仙术查克拉。这玩意儿，能让你体格、感知、忍术的威力都往上蹿一大截。而且，要是练得好，那副作用，可比你那种烧命的瞳术小太多了。”
他顿了顿，盯着枫逸，那样子像是在掂量什么：“当然，我说副作用小，那是比着你那招说的。仙术这玩意儿，练起来，凶得很。自然能量那东西，狂暴得很，可不像你身体里那些查克拉那么听话。想驾驭它，你得有海量的查克拉打底，还得有牛犊子一样犟的精神头，对那自然能量的感觉和控制，更得精细到头发丝儿那么细。”
自来也的表情严肃起来：“你小子查克拉量本来就多得吓人，这次差点玩完，虽然凶险，但也算歪打正着，精神头被锤炼得够硬。这两样，让你勉强够着了仙术的门槛。但是，小子，我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练仙术，九死一生。一个不留神，就得被自然能量给吞了，轻的重伤，严重点……直接变成石头疙瘩，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枫逸的心脏“咚咚”地擂鼓。
仙术！
吸纳自然能量，大幅度提升自己！
这不就是他做梦都想要的，不用靠着【回溯写轮眼】玩命也能变强的路子吗？！
“自来也大人，”枫逸的声音有些发飘，但那股子劲头却烧得旺，“我想学！”
自来也瞅着他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嘿嘿一笑：“有种。不过，仙术这玩意儿，急不来。等你身子骨彻底养利索了再说。这段时间，你可以先试试……‘感知’。”
“感知？”
“对，感知你周围那些自然能量。它们哪儿都有，风吹过去的声音，水流动的哗哗声，花草树木的呼吸，甚至你脚底下这片地自个儿的动静，里头都藏着自然能量。试着去跟它们亲近，去弄明白它们，这是练仙术的头一步，也是最要紧的一步。”
话音刚落，枫逸脑子里，那熟悉的冰冷声音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