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林悦又一次被惊醒。
黑暗中,楼上传来若有若无的孩童嬉笑声,清脆而欢快,像是几个孩子在追逐打闹。她猛地坐起身,死死盯着天花板。自从搬进这个老旧小区,这样的声音几乎每晚都会出现。
这栋楼共六层,林悦住在五楼。而六楼,据了解也是房东的,但是他不租。房东自己也说六楼已经空置多年。
起初,林悦以为是幻听,或是隔壁邻居家孩子的声音。可当她特意去询问邻居时,却发现大家都没有孩子,更没听到过什么嬉笑声。就连六楼的住户信息,物业那里也只有一个模糊的记录:多年前搬走,联系方式早已失效。
“可能是水管共振吧。”物业的工作人员打着哈欠,不耐烦地解释道,“老楼都这样,别自己吓自己。”
但林悦知道,那绝不是水管声。那些笑声太过真实,有时甚至能听到孩子奔跑的脚步声,还有玩具碰撞的声响。
终于,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林悦决定一探究竟。
她握着手机,打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上六楼。楼梯间的声控灯早已损坏,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她摸索着来到六楼的房门前。铁门上锈迹斑斑,锁孔里塞满了灰尘,显然很久没人打开过。
林悦将耳朵贴在门上,屏住呼吸。屋内一片死寂,只有雨声敲打着窗户。正当她准备离开时,突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从门内传来,紧接着是孩童的嬉笑:“抓到你啦!抓到你啦!”
林悦吓得后退一步,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她转身就跑,一口气冲回自己房间,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接下来的几天,林悦整夜开着灯,却依然无法入睡。那笑声像是梦魇般缠绕着她,让她几近崩溃。她开始查阅这栋楼的历史,走访附近的老人,终于拼凑出一些零碎的信息。
二十年前,六楼住着一户人家,夫妻带着一个五岁的女儿。某天,小女孩在家玩耍时,不慎从窗户坠落,当场身亡。自那以后,这家人就搬走了,房子一直空着。
“听说那孩子很喜欢玩捉迷藏,出事那天,就是在和自己的玩具玩游戏……”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压低声音说,“从那以后,这栋楼就不太平了。”
林悦越想越觉得诡异,她决定报警。但警察来了之后,什么也没发现。“没有证据表明有异常情况。”警察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无奈之下,林悦只好联系房东,希望能打开六楼的门查看。房东却一口回绝:“那户人家的钥匙早就找不到了,而且房子租给你的是五楼,又不是六楼,你管那么多干嘛?”
林悦陷入了绝望。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甚至去医院做了检查。可医生说,她一切正常。
就在林悦快要放弃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发现笑声似乎并不是从楼上传来的。
那是一个宁静的午后,林悦坐在客厅发呆。突然,笑声又响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天花板,却发现声音似乎有些偏移。她闭上眼睛,仔细辨别,终于确定——声音来自墙壁!
林悦心跳加速,她拿起一把锤子,走到声音最明显的那面墙前。深吸一口气,她用力砸了下去。
“砰!”
墙壁很薄,几下就被砸出一个洞。林悦用手扒开碎砖,借着窗外的阳光,她看到墙洞里有一个铁皮盒子。
盒子表面布满灰尘,边角已经生锈。林悦颤抖着将它取出,发现盒子上有一把小锁,锁孔里插着一把同样锈迹斑斑的钥匙。
她转动钥匙,“咔嗒”一声,盒子打开了。
里面是一些老旧的玩具:一个布娃娃,几辆小汽车,还有一串铃铛。林悦拿起铃铛,轻轻一晃,清脆的声音响起。
就在这时,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稚嫩的童音:“大姐姐,你要和我玩捉迷藏吗?”
林悦浑身僵硬,缓缓转过身。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窗帘。但她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那目光冰冷而炽热,充满了期待。
从那天起,林悦的生活彻底改变了。
每晚,那个声音都会响起:“大姐姐,该你找我了……”无论她躲到哪里,都能听到孩童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有时,她会在镜子里看到一个小女孩的身影一闪而过;有时,她的床上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几个小脚印。
林悦再次报警,可警察来了之后,依然一无所获。邻居们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她,觉得她疯了。房东也以“破坏房屋结构”为由,要求她搬走。
走投无路的林悦,决定去找那位告诉她往事的老太太。老太太听了她的遭遇,叹了口气:“孩子,你这是惹上不该惹的东西了。那小女孩到现在还在找玩伴呢……”
“那我该怎么办?”林悦抓住老太太的手,眼中满是绝望。
老太太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香炉,点燃三根香:“你把这些玩具放回原处,再烧些纸钱,好好和她说对不起,求她放过你。记住,一定要在子时进行。”
当晚,子时。
林悦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来到那面墙前。她将玩具一一放回盒子,重新锁好,塞进墙洞。然后在客厅摆好香炉,点燃纸钱。
“小妹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在这里……你别再缠着我了好不好?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林悦一边烧纸,一边喃喃自语。
突然,一阵阴风吹来,香炉里的香全部熄灭,纸钱也被吹得四处飞扬。林悦抬头,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大姐姐,你找到我了。”小女孩伸出手,“现在,换你藏,我来找……”
第二天,邻居发现林悦失踪了。房间里一片狼藉,只有那面墙的洞还敞开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而从那以后,整栋楼再也没听到过孩童的嬉笑声,一切都归于平静,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时,还能隐约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这次,换你藏了……”
后来,新的住户搬进了五楼。当他们问起墙上的洞时,房东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以前的租客搞的,补补就行了。”没人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也没人知道,在某个深夜,当你独自在家时,是否会突然听到一声稚嫩的呼唤:“大姐姐,你藏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