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这……这画的是属下?”方大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楚元庆眉头紧锁,语气平静得让人捉摸不透:“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方大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公子!属下绝对没有背叛您!这绝不可能!定是有人陷害属下!今日下午属下就想过,能如此悄无声息加害于您的人,定是潜伏在您身边之人,甚至对您的习惯了如指掌……”
说到这里,他猛地顿住了。
此刻,不仅是他,就连站在一旁的壹号,眼中也浮现出怀疑之色。
若是继续说下去,只会打草惊蛇,让那隐藏在暗处的人更加谨慎。
他.......
楚元庆看着话说一半的方大,又瞥了一眼壹号。
“罢了,起来吧。”他语气缓和几分,“我知道不会是你。你们不会背叛我。去好好清查一下人手,查清楚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看看最近有谁与外界有过联系。”
方大被公子这番毫不怀疑的信任感动得无以复加。
他怎么也没想到,证据确凿至此,公子却依然对他毫无猜忌。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画像,眼眶不禁发红,不知是出于感动,还是被这栽赃陷害气得狠了。。
“是!属下这就去查!”方大起身抹了把发红的眼眶,快步退了出去。
壹号站在一旁,心中又是羡慕,又有些不是滋味。
但转念一想,公子特意让他去请方大过来,并将查到的情报告知,实则是在消除他们二人日后可能产生的嫌隙。
思及此,他不由觉得,能追随这样的主子,实乃幸事。
与他们二人的心境截然不同,暗处的凤吟很是不悦。
她很不开心。
她原本想导演一出主仆离心、互相猜疑的好戏,却没料到楚元庆这厮竟如此精明。
可惜了。
凤吟气的咬牙。
凤吟气得牙痒痒,但随即又展露笑颜。
这次的信任她能打破,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她就不信了。
想到这,她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她倒要看看,这对主仆之间的信任,究竟能经得起几次考验。
她倒要看看这对主仆到底有多互相信任。
哼!
凤吟冷哼一声,悄然离开客栈。她得去买个“道具”,今晚好好玩玩。
她从楼上一跃而下,便朝着成衣店而去。
她从楼阁上一跃而下,轻盈落地,随即朝着成衣店走去。
幻化成方大模样的她,买了一身戏台上常用的白色水袖长袍。
看着手中柔软飘逸的衣袍,凤吟嘿嘿一笑,眼中闪着恶作剧的光芒。
她寻了个地方悠闲地用了晚膳,又休息片刻,直到子时将近,才再次回到楚元庆下榻的客栈。
望着那扇未关的窗棂,凤吟如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跃入房中。
此刻,楚元庆正就着昏黄的烛光专注地书写着什么。灯光柔和地勾勒出他的侧脸,竟透出一种易碎的柔弱美感。
这人皮相倒是好看,可惜心肠太黑。凤吟撇撇嘴,好奇地凑上前去看他写些什么。
原来是在写关于陆亮夫妇的死讯。
好家伙,她还没回去找那小子算账,人就死了?
凤吟继续往下看,不由唏嘘。
还真是惨啊……没想到陆亮竟有一位愿意为他殉情的妻子。
她努力回想记忆中那个女子,似乎是个利落又温柔的人。
没想到……真是可惜了!
凤吟抬眸看了眼楚元庆,心想:你小子害死了人家夫妻,会不会有一丝愧疚?
实际,楚元庆一点都不愧疚。
实际上,楚元庆并无愧疚,只是有些遗憾,更多的是羡慕。
他羡慕陆亮能有一个生死相随的爱人,同时又恐惧自己也会爱上什么人,让那人成为自己的软肋。
陆亮正是因为有了软肋,才会心甘情愿地死在杨璇手中,否则他本可以脱身。
哎!可惜了!只要再坚持一段时日,就能苦尽甘来了……
楚元庆轻叹一声,提笔写下指令,让人好生安葬那对夫妻,随即放下了笔。
他提笔写下交代,让人好好安葬,便放下了笔。
“来人!”
方大应声推门而入:“公子。”
楚元庆将密信递过去:“让我们的人,都小心一些。”
方大领命,迅速退下。
房门合上,屋内重归寂静。
凤吟看了看尚无睡意的楚元庆,指尖轻弹,一道法术无声无息地没入他的后颈。
原本还在沉思的楚元庆毫无预兆地趴倒在桌案上。
凤吟又在房内布下一道隔绝声响的结界,防止有人打扰。
她从怀中取出那件白衣,随手一扬,衣物便自动穿在了楚元庆身上。
接着,她对着床榻上的枕头轻轻一点,注入一道灵气。
圆润的枕头扭曲变形,化作一个身着戏服、面敷白粉的伶人。
“去,教教他如何唱戏。”凤吟眉梢微挑,对着眼神空洞的戏偶吩咐道。
见对方毫无灵性,她又打入一道法术。
霎时间,戏偶双眼泛起诡异的光泽,竟真有了几分人样。
别说,还挺像那回事的。
再看昏睡的楚元庆,凤吟将其弄醒,并施以傀儡术。
游戏嘛,自然要让他亲眼见证,才会感受到极致的恐惧。
若是睡着了,醒来或许就当是一场梦了。
嘿嘿!
楚元庆揉着发胀的额角,不解自己为何突然昏睡。
他站起身,晃了晃晕沉的脑袋,却猛然发觉身上的衣物不对。
宽大的白色绢袖,飘逸得诡异的长袍……这不是他的衣服!
他惊骇地看着自己的双臂,尚未理清思绪,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
“夫君~且随妾身来呀~”
一道幽婉诡异的唱腔自身后响起,声调拖得长长的,带着说不出的阴森。
楚元庆猛地回头,对上一张浓妆艳抹、惨白如纸的戏子脸!
那女子唇瓣点得腥红,眼角高高吊起,露出一个僵硬诡异的笑容。
楚元庆吓得魂飞魄散,想要甩开对方的手,却惊觉自己一身内力荡然无存!
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竟随着那戏子的牵引,在屋内款款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