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芙卡，满足地打了个小小的饱嗝，一双水灵灵的紫色大眼睛，像两颗浸在蜜糖里的紫水晶，亮晶晶地望着九霄。她用沾着点点油光的小手，轻轻拽了拽九霄的衣角。
“爸爸，肚肚吃饱饱了，香香的。爸爸，讲故事，卡芙卡要听故事！”
那小模样，仿佛一只吃饱喝足后，开始琢磨着找乐子的小猫崽。
九霄看着她期待的小眼神，心中一动。讲故事？这倒是个进一步了解这个世界，顺便看看能不能从故事中发掘些什么线索的好机会。而且，培养“女儿”的感情，讲睡前故事（虽然现在是下午）也是必不可少的环节嘛。
“好啊，卡芙卡想听什么故事呢？”九霄柔声问道，顺手用餐巾纸轻轻擦了擦她油乎乎的小嘴。头顶那对已经完全适应了存在的猫耳朵，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了晃，像是两片灵敏的雷达。
卡芙卡歪着小脑袋，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伸出小手指了指房间的某个方向：“嗯……要听有公主和好多好多小动物的故事！书……书在书房里！”
“书房？”九霄微微挑眉。这孤儿院虽然简陋，居然还有个“书房”？他顺着卡芙卡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确实有一扇半掩着的小门。
“好，那我们去书房找找看，有没有卡芙卡喜欢的公主和小动物的故事。”九霄牵起卡芙卡的小手，头顶的猫耳朵警觉地转动了一下，似乎在探听着那扇小门后的动静。他的“幸运猫爪”天赋，让他对“机遇”有着一种野兽般的直觉。
所谓的“书房”，其实只是一个更小一点的储藏室，里面堆放着一些杂物，以及一个孤零零的旧木书架。书架上稀稀拉拉地放着一些明显是孩子们涂鸦过的练习册，还有几本封面磨损得快要看不清图案的旧书。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和灰尘混合的味道。
九霄的目光在书架上扫过。这些书看起来都平平无奇，大多是些幼儿识字读本或者简单的算术练习册。
“是哪一本呢？”九霄问向身边的卡芙卡。
卡芙卡踮起脚尖，努力地在书架上搜寻着，小小的眉头微微皱起。忽然，她眼睛一亮，伸出小手指着书架最顶层，一个几乎要被其他杂物淹没的角落：“爸爸，是那本！那本红红的，有亮晶晶的！”
九霄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书架的最顶层，一本深红色封面的书被胡乱塞在一堆旧报纸后面，只露出一个角。那书的封面材质似乎与其他书不同，在昏暗的光线下，隐约能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烫金般的暗纹在闪烁，这大概就是卡芙卡说的“亮晶晶”。
“幸运猫爪”的直觉再次轻微地刺痛了一下他的神经。就是它了！
九霄伸手，轻松地将那本书取了下来。入手微沉，书的纸张质感也与众不同，细腻而坚韧，带着一种古朴的香气。封面是深红色的硬壳，上面用一种古奥的金色字体写着书名——《白雪公主与森林的低语》。
《白雪公主》？九霄挑了挑眉，这名字倒是耳熟能详。他翻开书页，里面的插画风格典雅而神秘，与他印象中儿童版的《白雪公主》略有不同，色彩更为浓郁，线条也更加繁复，带着一种奇幻的韵味。
“就是这本吗，卡芙卡？”
“嗯嗯！”卡芙卡高兴地点着小脑袋，伸手就要去抱那本书，显然对它喜爱有加。
九霄牵着卡芙卡回到起居室，让她舒舒服服地坐在自己的腿上。他翻开书的第一页，开始用尽量生动有趣的语调朗读起来。
故事的开篇与他记忆中的版本大同小异，美丽的白雪公主，恶毒的王后，魔镜……但随着故事的推进，九霄渐渐发现了一些异样。
书中的白雪公主，在逃入森林后，并非只是单纯地和小动物们友好相处。她似乎拥有一种奇特的能力。当她遇到困难，或者需要帮助的时候，她会用一种非常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语气，对着小鸟、松鼠、兔子们说：
“听我说，可爱的小鸟儿，请帮我指引离开这片迷宫森林的道路。”
“听我说，勤劳的小松鼠，我需要一些浆果来填饱肚子。”
“听我说，胆小的小兔子，不要害怕，告诉我猎人往哪个方向去了。”
每当白雪公主说出“听我说”这三个字时，书页上的插画，那些小动物的眼神都会变得格外专注，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无一例外地会听从她的指令，为她引路、觅食、传递消息。
九霄读到这些段落时，心中不禁泛起嘀咕：这本《白雪公主》，怎么看怎么像是一本……魔法启蒙教材？尤其是“听我说”这三个字，简直就像是某种咒语的启动词！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怀里的卡芙卡。小家伙听得聚精会神，一双紫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书页上的插画，小嘴巴无意识地随着九霄的朗读微微张合，尤其是在九霄读到“听我说”这三个字时，她的嘴型似乎也在模仿着。
九霄心中一动，故意放慢了语速，加重了“听我说”这三个字的读音。
“……白雪公主轻轻地对着窗外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说：‘听——我——说，我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小忙……’”
就在九霄念出这句的瞬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房间角落里，一只原本正在啃食着不知从哪掉落的面包屑的小老鼠，突然间动作一滞，两颗黑豆般的小眼睛猛地转向了卡芙卡的方向！它保持着啃食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而卡芙卡，她并没有看向老鼠，依旧全神贯注地盯着书本，小小的喉咙里，无意识地跟着九霄的尾音，用极轻极细、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呢喃了一句：“……听……我说……”
那只小老鼠，在卡芙卡这声无意识的呢喃之后，居然真的像听懂了什么指令一样，缓缓地放下了爪子里的面包屑，然后……慢吞吞地、一步一步地朝着卡芙卡的方向爬了过来！爬到离卡芙卡小脚丫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仰着小脑袋，用那双黑豆眼瞅着她，仿佛在等待下一个指示！
九霄：“！！！！”
他头顶的猫耳朵“唰”地一下竖得笔直！心脏怦怦狂跳！
言灵！这绝对是言灵！
卡芙卡，这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仅仅是听着故事，无意识地模仿了一句，就对一只老鼠产生了实质性的影响！这是何等恐怖的天赋！
更让九霄震惊的是，就在卡芙卡那声无意识的“听我说”出口，并且对老鼠产生效果的同一刹那，一股奇异的暖流，如同涓涓细泉，从他与卡芙卡相连的【白胡子】天赋纽带中涌来，迅速融入他的四肢百骸，最终汇聚于他的意识深处！
那股暖流之中，蕴含着对“言灵”最本质的理解和运用方法！
“【白胡子】效果发动：获取卡芙卡修炼成果双倍返还！”
“你已初步掌握【言灵：初级命令】！”
一连串的信息如同醍醐灌顶般涌入九霄的脑海。他感觉自己喉咙微微发痒，一种想要尝试发号施令的冲动油然而生。
他下意识地，也用一种低沉的、带着奇特韵律的声音，对着那只仰头看着卡芙卡的小老鼠，尝试性地说道：“听我说，回到你的角落去。”
神奇的事情再次发生！
那只小老鼠听到九霄的话，身体微微一颤，然后像是接收到了不可抗拒的指令，立刻掉头，飞快地跑回了它刚才待的那个墙角，重新叼起了那块面包屑，但啃食的动作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还偷偷地朝九霄和卡芙卡这边瞥上两眼。
成功了！他也学会了言灵！
虽然只是初级的命令，而且似乎对智慧不高的生物效果更好，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