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方淳意用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深情地凝视着皇上,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恳求。
皇上闻言,刚想说还真有些道理,就被年世兰跺脚的声响打断了思绪,他目光一转,便见年世兰那娇俏的脸庞上布满了委屈与不满,她狠狠地瞪了淳常在一眼,转而看向皇上时,眼中却又泛起了层层雾水,仿佛随时都会泣不成声。
皇上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他深知年世兰的性子,若是自己此刻帮淳常在说话,只怕是这一时半会儿都进不了翊坤宫的大门。
想到这里,皇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他心中明白,方淳意虽然纯真可爱,善解人意,但终究不是他心尖上的人,为了她而得罪世兰,确实是得不偿失。
于是,皇上深吸了一口气,将原本要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他走到年世兰身边,轻声安慰道:“世兰,别气了,淳常在还小,不懂事,朕会教训她的,你也别太难过了,别让这事儿影响了心情。”
皇帝的目光在淳常在身上稍作停留,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和思索,他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淳常在,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你搅了华贵妃的好心情,朕不得不罚你,你可认罚?”他的声音并不高昂,却在这静谧的御花园中清晰地回荡。
方淳意闻言,心中虽然有些不甘,但她深知皇帝的脾气和后宫的生存法则,她连忙低头,态度诚恳而谦逊,“是,臣妾有错,甘愿受罚。”
皇帝见状,心中的不满稍稍平息,而淳常在心中默默想着,想来有皇上在的地方,华贵妃应该不会罚得太过火,毕竟皇上的威严摆在那里,华贵妃多少会有些顾忌,只是,自己这次的计划要落空了。
年世兰见皇帝情绪缓和,眼中闪过一丝灵光,她轻柔地开口:“皇上,臣妾听闻皇后娘娘最为钟爱牡丹,那牡丹的华贵与艳丽,恰似娘娘的风姿,御花园的牡丹如今开得正盛,而景仁宫的牡丹,虽也极美,可皇后娘娘日日都看得到,难免会有些习以为常,少了几分新鲜之感。”
她稍稍停顿,目光流转,似在斟酌言辞,“皇上,不如让淳常在每日摘了御花园里最鲜艳的牡丹,送往景仁宫,如此一举两得,既能让皇后娘娘时常能欣赏到不同的牡丹之美,又能让淳常在将功补过,岂不是妙哉?”
年世兰的这番话,说得恰到好处,巧妙地将话题引到了对淳常在的处罚上,还顺便表达了自己对皇后的敬意,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皇上听后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既保住了华贵妃的颜面,又不至于让方淳意受到过多的惩罚,算是一举两得,毕竟,孝敬皇后,尊重高位妃子,本就是后宫嫔妃们该尽的本分,至于赏花之事,更是雅事一桩,何乐而不为呢?
“那就这么办吧,”皇上微微颔首,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温和与期待,“不是说赏花吗?怎么还不走?这御花园中的美景,可不容错过。”
年世兰闻言,心中一喜,连忙福身行礼,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是,臣妾这就陪皇上赏花,”说着,她轻盈地转身,手指向不远处的那一片海棠花林,“皇上您看那边的海棠,开得多么热烈而娇艳,宛如天边的云霞一般迷人,咱们过去看看吧?”
皇上顺着年世兰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一片海棠花林中,花朵儿簇拥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绚丽的花海,微风吹过,花瓣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馥郁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他不禁赞叹道:“嗯,果然不错。”
在这御花园的曲径小道上,皇上携着年世兰的手,二人并肩前行,共赏这满园春色。
而淳常在却依旧静静地杵在原地,仿佛一尊雕像,未曾离去也未曾靠近,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落寞。
周宁海故意放慢脚步,落在后头,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与嘲讽,静静地注视着前方的淳常在,在他心里,淳常在不过是这深宫中无数女子中的一个,凭借着一时的运气得到皇上的注目,便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简直可笑至极。
“哼,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以为得过几日的宠便能上天了不成?”周宁海心中暗自嘀咕,语气中满是轻蔑与不满,他深知这后宫之中的残酷与现实,而淳常在这般不识时务,妄想与华贵妃争宠,无疑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淳常在正自沉思间,周宁海那略带嘲讽的声音再次响起:“淳常在,您请吧,皇后娘娘还等着您的牡丹呢,这御花园的牡丹在西边,要不奴才送您过去?”
他的语气中虽然带着“邀请”,但那份居高临下的姿态和不容拒绝的意味却再明显不过,周宁海身为年世兰身边的红人,自然对于淳常在这样一个初入宫廷、尚未站稳脚跟的小角色,是不放在眼里的。
淳常在闻言,心里知道这是周宁海在故意刁难自己,但却又无可奈何。
淳常在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但很快被她深藏心底,她知道,这个亏,此刻只能默默咽下,毕竟,在华贵妃的权势面前,任何反抗都显得那么无力且徒劳,然而,她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与淡定,仿佛真的丝毫不在意这场争执可能带来的后果。
“那就劳烦公公带路吧,”淳常在向一旁的周宁海轻声说道。
年世兰回到翊坤宫,便见到周宁海早已恭候多时,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恭敬,仿佛有要事相报。
“娘娘,奴才盯着淳常在摘了牡丹,亲眼瞧着她将牡丹送进了景仁宫,才离开的。”周宁海躬身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他深知此事对年世兰来说意义重大。
华贵妃眉头微蹙,坐在梳妆台前,目光紧盯着镜中自己映照出的面容,手指轻轻摩挲着一支镶玉簪花,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而槿汐则静静站在一旁。
“嗯,槿汐,”华贵妃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些许疑虑,“本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个淳常在,看起来不像是表面那般简单,她今日的言行举止,太过刻意,简直就像是故意惹怒本宫,然后等着本宫处罚她一样。”
槿汐低头沉思片刻,才轻声答道:“娘娘所言极是,奴婢也有同感,淳常在虽然年轻,但能在后宫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存活,而且还能得到皇上的关注,不可能只是靠运气,她今日之举,确实像是有意为之。”
华贵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语气坚定道:“你得空去查查淳常在和景仁宫有何往来,记住,要悄悄进行,别让任何人察觉,本宫总觉得这事儿和皇后脱不了干系,若是让她俩联手,本宫可不能掉以轻心。”
槿汐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郑重的神色,“娘娘放心,奴婢会小心行事的。”
崔槿汐以其敏锐的洞察力和沉稳的性格,成为了年世兰身边极为得力的心腹,今日,当淳常在与华贵妃在御花园中“偶遇”的那一幕落入崔槿汐眼中时,她心中便泛起了涟漪,表面上,淳常在是那般的无辜与惶恐,仿佛真的是不经意间与华贵妃相遇,进而引发了一系列的误会与冲突,但崔槿汐却从那紧张的氛围中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崔槿汐在心中暗自思忖,“兴许,这淳常在是从一开始便在御花园里头晃悠,特意挑选了这个时机。”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深邃,继续分析着,“而且,瞧她那副模样,倒像是存心要激怒华贵妃,恐怕是无论谁遇上她,她都能巧妙地挑起事端,让人不得不疑心这是她的有意为之。”
“娘娘,奴婢愚钝,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崔槿汐小心翼翼地开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与忠诚,“淳常在今日这番举动,实在让人费解,她虽是新晋的常在,但看样子并不像是那种会无故挑衅高位主子的人,毕竟,在这后宫中,谁不知道娘娘您的地位与威望?”
崔槿汐顿了顿,继续说道:“周公公今日也是临时起意,哄着娘娘去赏花,那淳常在要实施这计策,不仅需要提前花银子打点,还得恰好在御花园里等着,这中间的变数太大,她怎么可能准备得如此周全?更何况,她又怎会知道娘娘您今日会去赏花?这未免太过巧合了一些。”
崔槿汐抬头看向年世兰,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与自信:“依奴婢看,倒像是有人故意在御花园里设局,无论是不是娘娘,就算换成其他高位主子,淳常在都有可能上前冲撞,娘娘,您可要小心这其中的陷阱啊。”
年世兰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沉思,她自然明白槿汐的话中之意,也感受到了这件事情背后的不简单。
“你说得不无道理,”年世兰缓缓开口,“但是,这也不排除有人故意为之,想要挑拨离间。”
崔槿汐点点头,表示认同:“娘娘英明,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年世兰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先静观其变,看看淳常在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同时,你也要暗中留意她身边的人,看看是否有人与她勾结,另外,别忘了行事小心些,不要被人发现。”
周宁海此刻却跪倒在华贵妃年世兰的面前,满脸愧疚与自责,他深知,今日所发生的一系列不愉快,都与自己的一时疏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娘娘,都是奴才的错啊!是奴才哄着娘娘去赏花,才会遇到淳常在,惹的娘娘不高兴,求您责罚奴才吧,娘娘!”周宁海继续哀求着,“奴才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求娘娘能够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