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黑市交易,属于投机倒把。
陈南很清楚,要是让张兴善知道,就他固执的性格,百分之一百要进行举报,就算不举报也会强行阻拦自己参与。
“怎么?说不出来了?”
张兴善似笑非笑,语重心长地说:“小南啊,年纪轻轻的要多锻炼,不能懒知道不?”
“这人就得吃苦,吃不下苦,早晚要被饿死。”
他显然觉得陈南是不想吃苦,才不想出工。
其实,就陈南刚才的表现,他也可以安排他当记录员,但他觉得这般安排只会害了正值奋斗年龄的陈南。
以后的人生路还很长,吃苦的地方还多着呢。
现在不历练,偷奸耍滑,未来难成大器。
陈南摇了摇头,解释道:“叔,我真的是在做事,不是不能吃苦!”
话落,他忽然想到另外一种情况,赶忙问:“叔,我记得村里好像可以上缴收入换取工分吧?”
村里的陆家福,还有石匠赵大嘴,记忆中就不需要出工劳作。
有手艺的他们都是到外面去干活赚钱,以副业收入折抵工分。
目前一个工分是四角七分钱,一天只要能上缴四角七就成。
四角七对于当前的自己而言,不过是毛毛雨。
“能啊,但那都是有手艺的人才能有的待遇,你有手艺吗?”
有无手艺,最终结果都是给公社交钱。
陈南瞎扯道:“我会建筑,我最近一段时间天天跑镇上,就是跟着一个大哥搞建筑!”
张兴善一摆手,说:“别给叔瞎扯,你毛都没长齐,还搞建筑,你当叔那么好骗吗?”
“叔还是那句话,年轻人要多吃苦,不要偷奸耍滑,否则对你未来真不是好事!”
陈南一阵无语,沉默几秒后,他说:“叔,我真没骗你!”
“我可以每天都给村里交钱,如果哪天我交不上,那我就出工!”
“你看村里那么多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你也知道大家凑在一起做事的情况,只要有空隙,都是立马找个地方偷懒!”
“少了我,公社反而还能收到钱,这不挺好吗?”
“而且,你也知道我下面还有七个妹妹,我要是不学一门手艺,以后很难将她们养活啊!”
村里众人出工的情况,张兴善自然清楚。
偷奸耍滑之人,劳作的过程中总是找各种理由偷懒。
强行逼迫陈南出工,他一样可以找机会偷懒。
反之要是放他到外面学手艺,公社将每天都有固定收入。
钱,可不是工分能比。
思索到这些的张兴善很认真地看着陈南问:“你真能每天都上交收入?”
“目前一天可是要四角七分钱呢,你搞建筑能赚到那么多?”
村里的木匠石匠收入他很清楚,运气好时还能有点剩余,运气不好一天收入都不够折抵一个工分。
陈南满脸认真地点点头说:“我认识的大哥对我很好,一天给我六角钱呢。”
张兴善眉头一挑,明显很意外。
他没想到,年纪轻轻的陈南这么能闯,一天就能赚六角钱。
只要能交钱,一切都不是问题。
张兴善点头说:“成,那你就到镇上去做事吧!”
“明天我给你批个条,好给村里其他人一个交代!”
没有村委会批的条,私自外出打工就会被定义为:割资本主义的尾巴,要遭受处罚。
终于将问题解决,陈南立马起身答谢并离开。
回家路上,想到张兴善还算通情达理,且自己不在村里忙活,陈虹两人需要有人照看,否则记录过程中什么地方出错就会遭受欺负。
烟搭桥,酒铺路。
陈南当即钻进旁侧小巷,弄了一个布袋装上半袋子枸杞和半袋子水果折返回到公社大院。
刚要关门的张兴善见陈南又回来,问道:“还有啥事?”
陈南进屋将屋门关上,把布袋放在桌上才说:“叔,这是我一个亲戚前些天跑车带来的,分你一点尝尝!”
“橘子很甘甜,枸杞则能补身体,吃几颗保管你一整天精神饱满!”
“我不在村里,陈虹和陈欣还希望叔能帮忙照看,免得村里人见她们年龄小欺负她们。”
张兴善急忙将布袋送回到陈南手中,摇头说:“这可使不得,要是让外人知道捅上去,我是要被处罚的!”
陈南才不管那么多,从布袋内拿出一个橘子剥开,分一半递给张兴善。
“叔,你先尝尝嘛!”
张兴善喉头不争气地涌动。
橘子,确实许久没吃到。
即便去市里开会,将近半个月也只吃到半个苹果。
要不是知道保存不住,他都想要带回来给家里的孩子。
看着陈南送到面前的橘子,他微微迟疑后接了过来,才刚放送进嘴里眼睛就瞪大。
活了几十年,还从未吃过口感这般好的橘子。
“叔,你再尝尝这枸杞,吃下去保管你感觉不一样!”
张兴善似信非信地接过看着明显不像是枸杞的枸杞送进嘴里,随着火辣辣的感觉传遍全身,额头立即冒汗。
一天都在奔波,他早就困了,要不是还有事情没忙完,早已钻进被窝睡觉。
这一粒枸杞下肚,不仅仅驱散了寒冷,还让他感觉全身疲惫都被扫光了。
见张兴善看布袋的眼神明显变了,陈南笑着将布袋放回到桌上说:“叔,我这可不是贿赂你,我是看你辛苦,送点东西来给你补一补!”
照顾两个妹妹的事,陈南没再说,他明白张兴善一定懂。
尝到了甜头,再让陈南将东西提走,张兴善还真有点舍不得。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行吧,叔谢谢你的好心!”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吧!”
两人相视一笑,心知肚明。
送走陈南后,张兴善先是吃了两个橘子,跟着又吃了五粒枸杞,很快热得他脑门上满是汗,外套都穿不住。
他不由感叹这枸杞的力量真是强。
然而很快,他才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陈南送来的枸杞。
还没十分钟,他忽然起身,火急火燎地冲回家。
此时的他,只觉得全身精力旺盛,好似又回到了二十岁时。
到家的张兴善,立马将媳妇从里屋给叫出来。
“娃儿都睡了吗?”
“刚睡着,咋啦?”
张兴善嘿嘿一笑,身体朝前一压,他媳妇脸色一变,低头很惊讶地问:“你…你不是早就不行了吗?”
“今天行了!”
张兴善张开双手一揽就将媳妇抱到怀中,急不可耐的前往床上。
另一边,陈南刚进院见得坐在门槛前石阶上的人,脸色骤然一沉,问:“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