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不会真的受伤了吧?
陆沉渊听到她喊疼,心中不禁一紧,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语气有些生硬,走上前去查看她的腿。
“疼?谁让你到处折腾的?”
林染忍不住哼唧:“腿好疼。”
刚才这顿折腾,比她康复训练运动量都大。
男人脸色微沉,伸手轻轻触碰她的腿,仔细检查是否受伤,嘴上虽然不耐烦,动作却轻柔了许多。
“别叫了,有这么疼吗?”
腿没有外伤,唯一的可能是,她的神经在恢复,有痛觉了。
林染觉得这几天吃的褪黑素,都在这一刻发作了,这床真好,有陆沉渊的气息。
她把脸埋在枕头里,困倦的不行。
“我在这睡一会儿,你不要动我。”
陆沉渊无奈地摇摇头,站起身来。
算了,懒得和她计较,想让她在这睡会儿吧。
“随便你,要是腿更严重了可别来找我。”
回答他的只有林染打起的小呼噜,显然是累坏了。
居然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他望着床上熟睡的她,心中五味杂陈,轻轻掐灭烟头,走到床边为她盖好被子。
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小家伙。
男人声音低沉而温柔,与刚才的态度判若两人。
“睡吧,我就在旁边看着你。”
却不曾想,面前的人说起梦话来。
“我的床……这张床是我的了。”
“好好好,现在这床是你的,满意了吧?”
陆沉渊忍不住嗤笑,睡着了也不老实。
他坐到床边,抬手抚过她的睡颜,眼神难得温柔,
真是个霸道的小东西,罢了,暂时让给她又何妨。
她不耐烦地扒拉开他的手,继续梦呓:“床上的男人也是我的。”
陆沉渊的手指停滞在半空,随后不自然地收回手,轻咳一声:
“你睡糊涂了吧?”
怎么还在说梦话,该把她叫醒还是……
正当他犹豫间,却看见林染可怜兮兮地抱着一个枕头,像抱着一个人一样,
男人被她无意识的动作触动心底柔软,鬼使神差伸手,想拿走枕头,又担心惊醒她。
这个女人,到底在梦里梦到了谁?
“你……”
他最终还是缩回了手,自嘲地笑了笑。
“我在干什么……”
女孩还在抱着枕头撒娇:“我们和好好不好?”
陆沉渊以为她清醒了,神色一怔,脸上的温柔转瞬就被冷漠覆盖,语气中满是不屑。
“和好?林染,你不要以为耍耍小性子,说两句软话,就能改变我的想法。”
“大坏蛋。”
“喂,醒醒。”
陆沉渊没想到林染居然在梦里骂他,难道她对自己的怨念这么深了吗?
他刚放下的心再次悬起,凑近她轻拍她的脸。
林染睡得正香,只把他当做扰人清梦的蚊虫,不耐烦地挥挥手赶开。
“蚊子走开,吵死了。”
“真是……”
男人被她下意识的话逗乐,呵,睡个觉脾气还不小。
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人。
林染一直睡到晚上才醒来。
窗外月色如水,屋内静谧无声,远处的烟头明明灭灭。
陆沉渊靠在阳台上抽烟,见她有醒来的迹象,灭了烟,回到床边坐下。
“睡够了?饿不饿?”
男人的语气随意,心中却因她醒来莫名紧张起来。
那种晨昏颠倒,醒来后一瞬间的茫然无措,在看到这个男人后,突然安心下来。
林染觉得,原来自己也是有家人的。
她蓦然鼻子一酸,紧张地扒着床,一动不动。
她心中突然有种奇怪的念头,什么丢脸不丢脸的,她就想赖着他,一直和他在一起。
陆沉渊发现林染醒来后,并未如往常般吵闹,反而一动不动,心中诧异。
怎么了,难道是做了什么噩梦。
他语调放轻,似在哄小孩般。
“怎么,这床睡的不舒服?”
她小声嘀咕:“怕你把我赶走。”
陆沉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心中竟有些窃喜。
原来这女人也有怕的时候。
他身体前倾,拉近与她的距离,眼神直直地望着她。
“你不是说这床是你的了吗?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在这床上待多久。”
她不服气地看着他:“都是我的。”
陆沉渊眼中的笑意更甚,很想知道她还能说出什么话来,故意问道:
“那除了这张床,还有什么是你的?”
“男人。”
她脱口而出,又觉得自己不该说出来。
果然,陆沉渊的笑意凝固在嘴角,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这女人,是在说他吗?她到底什么意思?
他轻咳一声,语气故作严肃道:
“林染,说话要负责任,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林染想到两人已经签了离婚协议,这男人再也不是她的了,她也不能耍赖了,不禁叹了口气。
“怎么突然叹气,有什么心事?”
林染垂下眼睛,她能说什么呢。
她又不能说,我愿意嫁给侯爷,哪怕是做妾。
她缓缓往床边挪动,说道:“床还给你,我要走了。”
陆沉渊霍然回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眼神带着不解与愠怒。
为什么突然要走?自己都同意她霸占这床了,难道她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在开玩笑吗?
“走?林染,你总是这样随心所欲,把我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
仿佛指责她是个始乱终弃的渣渣。
林染一脸莫名其妙:“你生什么气?你不是不想让我睡在这里吗?”
男人深吸一口气,松开她的手腕,眼神变得冷漠疏离。
林染怎么会这么想,他刚刚的话难道让她误会了?
他嘴上却依旧冷冰冰的:“我只是好奇你能坚持多久,你想离开就离开吧,我陆沉渊还不至于强留一个女人。”
林染:“……”
好,你清高,你了不起,知道你女人多,从这里排到了巴黎。
她走还不行嘛。
她勉强自己爬下床去找轮椅。
陆沉渊见她行动不便却执意下床,心中五味杂陈,上前一步将她拦腰抱起。
算了,懒得和她计较,还是先看看她的腿恢复的怎么样了。
“别逞强,你的腿还没好,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她被他轻松拎起:“诶,又要把我丢出去?”
这女人,总是把他想的这么坏。
男人脚步微滞,冷笑一声,抱着她向门口走去。
“想得美,我只是送你回你该去的地方,别自作多情。”
“哦。”
男人见她不再反抗,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无声地轻笑,似乎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
怎么不反驳他了,这样安静倒也难得。
“这次就先送你回房间,以后别再随便挑战我的耐心。”
林染忍不住靠着他胸口,低声哀求:“我一个人睡,做噩梦……”
“怕做噩梦?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继续睡我的床?”
“你不让。”
“谁让你刚刚说要走?算了,今晚我会让舒特守在你门口,有它在,看什么噩梦敢来打扰你。”
陆沉渊心中有些无奈,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走到她的房间,把她轻轻放在床上。
林染气坏了,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铁石心肠的机器人。
舒特再聪明也是狗啊,她又不精通狗语,害怕了也不能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