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璃已经撕开司少华的袖口，暴露出的静脉在苍白皮肤下突突跳动，她抬头对俞晋清点头：“肾上腺素备好，剂量 0.5mg。”
俞晋清接过针管，指尖在司少华肘窝处轻按两下，针尖稳稳刺入：“这孩子又拔电源？”
说话间，他另一只手已搭上司少华的颈动脉，眼神锐利如鹰，“心率 160，血压 70\/40，扩容液加量！”
小张迅速调整输液泵参数，透明液体顺着输液管急速滴落。
小李则撕开电极片，熟练地贴在司少华胸口，心电图纸带“滋滋”吐出，线条依旧紊乱如麻。
司少华疼得牙关紧咬，指节泛白，却偏要扯出笑：“这点疼……比被我哥揍轻多了……”
“别说话保存体力。”容璃按住他不断颤抖的肩膀，目光紧盯着监护仪，“结节还在活跃，要不要用神经阻断剂？”
三分钟后，血气分析结果传来，电解质紊乱的数值触目惊心。
俞晋清根据数据调整用药，容璃配合着记录各项参数，研究员们则各司其职，更换输液袋、监测体温、清理咳出的血丝，动作行云流水。
当监护仪的警报声从尖锐转为平缓，那条代表心率的绿线终于慢慢回落到正常区间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司少华瘫在轮椅上，冷汗浸透了后背，却还是举起手，虚弱地比了个 oK：“我说……命硬吧……”
俞晋清替他盖好毛毯，回头对研究员吩咐：“推去观察室，半小时测一次生命体征。”
又转向容璃，语气稍缓，“你也去休息会儿，这里有我们。”
容璃看着被推走的司少华，点点头。
窗外的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像一块浸了墨的布。
走出实验室，走廊的灯光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刚拐过转角，就撞见一道挺拔的身影立在那里，军绿色的常服熨帖笔挺，肩章上的少校标识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司教官。”容璃停下脚步，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只是遇见一个普通的同事。
司雁君的目光落在她冷白精致的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里面的警报声，是少华出事了？”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军人特有的沉稳，却掩不住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容璃点头：“突发了点状况，已经稳住了。”
“嗯。”司雁君应了一声，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才移开视线，“我刚从观察室那边过来，医护人员说他情况暂时稳定。”
他顿了顿，又道，“你也累了，我送你回休息室。”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容璃拒绝。
司雁君却不容置喙地往前走了两步，与她并排：“这是我的任务，保护你的安全。”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目光却不经意间流露出关切，“你脸色很差，需要休息。”
不怪她脸色差，是今天经历的事情让她难以接受。
容璃沉默着没再反驳，两人并肩走在寂静的走廊里，只有脚步声在回荡。
突然，司雁君开口：“当年在军区，你总是能坚持到最后。”
容璃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提起过去。
“现在也是。”司雁君侧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有复杂的情绪涌动，“只是，别太拼了。”
容璃的心微微一动，轻声道：“谢谢关心。”
说话间，已经到了休息室门口。司雁君停下脚步：“好好休息，有事随时叫我，我就在外面。”
容璃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她仿佛还能感受到司雁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那目光里，似乎藏着比保护任务更多的东西。
……
宫祁岑回到熙园，俊美淡漠的轮廓流转着冰冷，目光略微暗沉：“江家父子呢？”
卫青低头：“查过了，这父子俩并没有出现在商会的会场上。”
宫祁岑眸子一暗，声线清冷而淡漠的道：“这老狐狸可真会躲。”
卫青垂眸：“虽然差不多江元康，但是江夜寒倒是有些动静。”
宫祁岑挑眉，听他继续说下去。
卫青递上一叠照片，“近三天，他每天下午都会去容家老宅，每次停留至少两小时，昨天傍晚离开时。”
宫祁岑看了眼，全都是江夜寒和容慧敏亲密的照片，便收回视线。
他的薄唇弯起一个弧度，“安排一下，给江少一点热度，成全他。”
这该死的江夜寒一直霸占着阿璃‘未婚夫’的位子，让宫祁岑非常不爽。
尤其是今日确认了阿璃的生父是霍凌霄，宫祁岑觉得有些棘手。
得尽快让江夜寒踹开，他好上位。
阿璃是他的！
卫青了然的点头：“好的，boSS。”
……
第二天午后，阳光透过容家老宅后花园的紫藤架，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江夜寒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雪茄，目光落在容慧敏微微踮起的脚尖上。
她正伸手够架子顶端的玉兰花瓣，裙摆扫过他的皮鞋时，他顺势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掌心贴在她腰后：“急什么，我来。”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容慧敏浑身一软，指尖的花瓣簌簌落在他的手背上。
自那晚在酒吧亲密的意外之后，他每次靠近都带着让她心悸的熟稔。
“夜寒哥哥……”她仰头时睫毛扫过他的下颌，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甜，“还是你够得着。”
围墙外的冬青丛里，狗仔老周的心跳得像擂鼓。
长焦镜头里，江夜寒低头替她拂去发间的花瓣，指腹擦过她的耳廓，那亲昵的姿态根本不像普通朋友。
凌晨接到线报说这两人有一腿时他还不信，此刻看着女孩顺势靠在男人胸口的样子，他赶紧调大光圈，连阳光在两人交叠身影上投下的暖光都拍得一清二楚。
容慧敏把玩着手里的花瓣，指尖有意无意划过江夜寒的手腕：“说起来，容璃妹妹刚回容家时，我还真替你捏把汗。”
她抬眼时眼底水光潋滟，“她毕竟是乡下来的，上次家宴用刀叉时手都在抖，哪像我们……”
话音未落，江夜寒的手指已经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这动作让容慧敏想起那一晚他也是这样捏着她的脸，呼吸烫得能烧起来。
“提她做什么。”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哑，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线，“忘了那晚教你的规矩？”
容慧敏的脸颊瞬间烧起来，咬着唇不敢看他，指尖却悄悄勾住他的领带：“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觉得，只有我才懂你喜欢什么。”
她踮脚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的喉结，“就像你知道我不喜欢太甜的香水，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