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树林里。
江慕然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眼下带着一圈淡淡的青色。
林凡皱起眉，奇怪地打量着江慕然。
“慕然，你……干嘛了？黑眼圈这么重。”
“没什么。”
江慕然下意识地避开林凡的视线，“只是昨晚没睡好。”
她不想让林凡分心。
苏浅浅还在等着他去救，和他丢失了妹妹相比，自己的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哦，这样啊……那我们马上开始做吧。”
林凡挠了挠头，他没再多问，如今的时间很宝贵，多一点修炼的时间就多一分救出苏浅浅的希望。
时间紧迫，他必须尽快掌握“神交”的诀窍。
江慕然点点头，深呼吸，试图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压下去。
林凡迫不及待地从唤出那件神赐之物，那个金色的圆环。
只是，光看着手中的【紧箍咒】，他的头皮就开始隐隐作痛。
难怪大圣那么讨厌这东西……
但他没有犹豫，将金箍猛的往头上一戴。
嗡——
金箍入脑，瞬间收紧。
“呃啊啊啊——！”
剧痛如潮水般涌来，林凡的脸瞬间扭曲，冷汗直流。
林凡的身体猛地一颤，牙关死死咬住，额角青筋一根根暴起。
“林凡！”
江慕然担忧地喊了一声。
“没事……来！”
林凡强忍着神魂撕裂的痛楚，向江慕然伸出颤抖的手。
江慕然短暂的犹豫后，还是伸出了双手，贴在了他的掌心。
她催动灵气，纯净的金色光芒涌向林凡。
两股灵气尝试交汇。
那熟悉的共鸣感再次出现，但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仅仅亮了一瞬，便熄灭了。
失败了。
林凡的身体晃了晃，紧箍咒带来的疼痛太过强烈，他支撑不了太久。
“再来！”
林凡发出不甘的低吼。
剧痛让他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扭曲，但他不能停下。
一次。
两次。
十几次。
每一次，都像是用钝刀子在林凡的神魂上反复切割。
每一次，江慕然的灵气都在飞速消耗，脸色也愈发苍白。
但那股能让人实力暴涨的力量，如同海市蜃楼，看得见，却怎么也摸不着。
“不行……还是不行。”
林凡喘着粗气，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
为什么？到底差了什么？
“林凡，你的灵气还是太霸道了，而且……很乱。”
江慕然的手掌被震得发麻，她的灵气根本无法真正融入进去。
“我知道！”
林凡有些烦躁地打断她。
他当然知道！
【紧箍咒】的痛苦在不断冲击他的理智，六耳猕猴的魔念虽然被压制，但那股暴戾之气却渗透在他的灵气之中，久久不能散去。
他需要江慕然的净化之力来中和，但两股力量始终隔着一层膜。
“距离……肯定是距离的问题。”
林凡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两人相抵的手掌，眼中满是急躁和不甘，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两世为人的他突然想到某个电力学知识——电压通过电线传输的能力受到距离的影响，距离越远，电压的损失就会越大。
“灵气相连的损耗太大了，我们靠得不够近！”
江慕然闻言，身体下意识地僵了一下。
“得再近一点。”
林凡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
江慕然没有动，只是咬着嘴唇。
“慕然?你在犹豫什么？”
林凡的耐心在剧痛的折磨下消磨殆尽，他往前挪动了一下，身体几乎要贴上江慕然。
江慕然的灵气离他更近了一些，的确让他感到舒缓了不少。
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到呼吸可闻。
江慕然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灼热气息，以及那股让她心悸的狂暴灵气。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迅速升温。
可林凡的眼睛里，却分明没有半分情意，有的只是焦灼和对力量的渴求。
自己，真的只是一件工具吗？
这个念头让她心口一痛，但看着林凡痛苦到扭曲的脸，她还是心软了。
她闭上眼睛，默许了。
“果然，这样确实有效果。”
林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他一手维持着掌心相抵，另一只手，竟直接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几分。
江慕然浑身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身体彻底软了下来。
她抵触，却又无法抗拒。
林凡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他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灵气的运转上。
更近的距离，果然让灵气的交融顺畅许多。
一丝微弱的金光，在两人之间亮起。
有效果！
林凡心中一喜，不顾一切地加大灵气的输出。
“啊！”
江慕然发出一声轻呼，身体无法承受这股突然猛烈的灵气冲击，俏脸瞬间煞白。
“林凡……”
江慕然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摇摇欲坠，“我……我真的不行了，灵气快耗尽了。”
“慕然，你在说什么？”
好不容易捕捉到这样一丝机会，林凡自然是不想放弃，他有些讶异地说道，“我们平时神交的时间可比这个长多了，你怎么一下子就说没有了灵气。你今天……是不是有些心不在焉啊？”
林凡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生疼。
“慕然，浅浅还在深渊里，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
他的声音嘶哑，红肿着眼睛，带着半是请求半是命令的口吻。
“忍住！”
林凡一边保持着灵气输出，一边低喝。
他一心只想冲破那层壁垒，救苏浅浅的念头像烙铁一样烫在他的心上，让他忽略了怀中女孩的感受。
江慕然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了。
眼前的男人，陌生又可怕。
那双眼睛里燃烧的，只有偏执的疯狂。
她在他眼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怜惜。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但江慕然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选择了默默承受。
她喜欢林凡。
所以，即便被当成工具，她也认了。
浓重的屈辱感和悲哀，将她彻底淹没。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几个女生的嬉笑声。
“哟，快看，那不是江大校花吗？”
几个女生抱着书本路过，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声音尖酸刻薄，充满了恶意。
为首的女生，是学生会的干事，她一心想攀附赵昊，但赵昊最近却冷淡了她，只想着追江慕然，后面还被林凡打得半残，这让她早就看这两人不爽。
她故意拔高了音量。
“啧啧啧，一开始听传闻我还不信呢，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大白天的就在小树林里跟男人搂搂抱抱，真是有够拼的~”
旁边的女生立刻附和。
“我听说，上次A6宿舍楼爆炸，就是因为他们两个动静搞太大了呢。”
“你看她那样子，一脸享受，怕不是早就搞在一起了。”
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像一盆脏水，兜头浇在江慕然身上。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由白转青。
刺耳的议论，恶毒的揣测，像一把把尖刀，将江慕然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刺穿。
她眼里泛起泪光看向林凡，希冀着他能为自己解释一下，哪怕只是说一句话。
林凡也听到了这群女生的声音，但他此时正被【紧箍咒】折磨得神智恍惚，只能烦躁地回头吼了一声：“闭嘴吧你们！在这狗叫什么？！”
这句暴怒的呵斥，在女生们听来，更像是恼羞成怒。
她们笑得更加大声，更加放肆，不过碍于林凡身上暴戾的气息，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林凡没有再理会她们。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几只苍蝇的嗡鸣，远没有当下的事情来得重要。
他转过头，准备继续。
然而，他怀里的身体，却变得冰冷而僵硬。
江慕然哭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
屈辱、委屈、心痛……种种情绪在她心中翻涌，最终化作一股无法遏制的怨恨。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在我被所有人羞辱的时候，你连一句维护我的话都没有？
“砰！”
她用尽全力，一把推开林凡。
“？”
林凡被推得一个踉跄，诧异地看着她。
“慕然……你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江慕然那双充满了泪水和怨恨的眼睛。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死死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哭着跑开了。
“哎？”
林凡伸出手，想叫住她，但没了江慕然的神魂净化，他头上的【紧箍咒】束缚的痛苦顿时翻倍。
“雾草！”
林凡感觉脑袋都要炸开，只好先赶紧将它取了下来。
林凡看着江慕然仓皇逃离的背影，愣在原地，一脸懵逼。
发……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