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深的指尖还沾着水杯摔碎的瓷片,老周的话像块冰,顺着听筒砸进心里。“自杀?” 他重复着这两个字,机械臂无意识地绷紧,合金关节发出细弱的 “咔嗒” 声,“现场有没有其他痕迹?信里有没有具体交易地点?”
“信里只说三天后在‘旧数据站’交易,还说要是报警,就立刻删除核心数据。” 老周的声音带着杂音,像是在警局的走廊里,“法医初步判断是吞服安眠药,但奇怪的是,柳玉茹的指甲缝里,有不属于她的纤维 —— 是程氏商业部制服的料子。”
商业部制服?程晏深的眉骨骤然拧紧。他想起昨天开会时,商业部总监张诚全程低着头,汇报数据时还错了两个关键数字 —— 当时只当他是紧张,现在想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立刻回公司。” 程晏深挂了电话,转身看向俞小晚,她正抱着程念曦,孩子的小脸贴在母亲胸口,银色胎记泛着极淡的光,像在感应什么。“你带孩子们回庄园,让老周加强安保,尤其是数据室,不许任何人靠近。”
“我跟你一起去。” 俞小晚不肯松手,指尖攥着程晏深的袖口,“核心数据我比谁都熟,张诚是我招进来的,他的底细我清楚 —— 他老家还欠着沈氏的高利贷,肯定是被沈曼丽胁迫了。”
程念寻突然抱着怀表跑过来,表盘的淡紫影息缠上程晏深的裤腿,小脸上满是认真:“爸爸,我也去!怀表能找到坏人,要是张叔叔是内鬼,怀表会亮的!”
程晏深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俞小晚怀里的程念曦 —— 孩子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小手抓着他的衣角,像是在说 “带上我们”。他咬了咬牙:“好,一起去,但到了公司,你们必须待在安全室,不许出来。”
车子刚驶进程氏大厦地下车库,就看到张诚拎着黑色公文包,鬼鬼祟祟地往电梯口走。程念寻的怀表突然亮了,淡紫影息顺着地面爬过去,缠上张诚的公文包。“怀表亮了!他就是内鬼!” 程念寻的声音刚落,张诚就像被烫到般,猛地甩开公文包,转身想跑。
程晏深的机械臂瞬间弹出合金网,将张诚罩在里面。公文包摔在地上,里面的 U 盘滚了出来,上面贴着张便利贴,写着 “核心数据副本”。“为什么要帮程敬风?” 程晏深蹲下身,捡起 U 盘,眼神冷得像冰。
张诚的肩膀垮了,眼泪掉在地上:“我没办法…… 我女儿得了白血病,沈曼丽说只要我偷出数据,就帮我付医药费……”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错了,程总,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俞小晚皱着眉,掏出手机调出张诚女儿的病历:“医院说你昨天已经交了全额医药费,是用匿名账户付的 —— 是程敬风吧?他故意让你以为是沈曼丽帮忙,其实是想把你绑在他的船上。”
张诚愣住了,嘴唇哆嗦着:“是…… 是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需要个替罪羊。” 程晏深站起身,让保镖把张诚带下去,“要是交易出了问题,就把所有责任推到你身上,他自己全身而退。” 他拿着 U 盘,心里却没放松 —— 这肯定是副本,真正的核心数据,还在程敬风手里。
回到公司,俞小晚立刻登录数据系统,屏幕上的安全日志显示,昨天凌晨三点,有人用张诚的权限登录过核心数据库,下载了部分数据,但关键的新能源项目参数,却被一道加密程序挡住了。“是爸爸留下的‘双生锁’!” 俞小晚的眼睛亮了,“只有程家血脉和影脉血脉一起,才能解开,程敬风拿不到完整数据!”
程念衡突然凑过来,金色胎记贴在屏幕上,暖光顺着加密程序的纹路蔓延:“我能感觉到里面的光!和爷爷笔记里的一样,是保护数据的!” 程念曦也伸出小手,银色胎记碰了碰屏幕,两道光交织在一起,加密程序上浮现出个小小的双生花图案 —— 是解锁的钥匙。
“太好了!” 程晏深松了口气,只要关键数据没泄露,程敬风就没那么容易要挟他们。他刚想让技术部加固防火墙,就接到程晏辰的电话,声音带着惊慌:“哥!沈曼丽带着媒体来了,说我们程氏偷税漏税,还拿出了假的财务报表,现在楼下全是记者!”
俞小晚的脸色瞬间变了。假财务报表是她最担心的 —— 张诚手里有她之前做的预算草案,稍加修改就能伪造出偷税的假象。“我去处理!” 她抓起文件夹,“你留在这里保护孩子们,顺便让张诚指证沈曼丽,只有他的证词,才能让记者相信报表是假的。”
楼下大厅里,沈曼丽穿着红色西装,正对着镜头哭诉:“我也是为了员工们好,程氏要是倒闭了,大家都要失业……” 看到俞小晚走来,她立刻收起眼泪,冷笑一声:“俞总监,你们程氏偷税漏税,还有什么好说的?”
“报表是假的。” 俞小晚打开文件夹,拿出真正的财务凭证,“这是我们近三年的完税证明,还有银行流水,每一笔都经得起查。” 她转向记者,“至于沈总手里的报表,是用我们的预算草案伪造的,上面的公章也是假的 —— 我们已经报警,伪造公章的人,很快就会被抓。”
沈曼丽的脸色变了,刚想反驳,就看到张诚被保镖带了过来。“是沈总逼我的!” 张诚对着镜头,声音带着愧疚,“她用我女儿的病威胁我,让我偷数据、伪造报表,还说要是我不做,就停药……”
记者们的镜头立刻转向沈曼丽,闪光灯此起彼伏。沈曼丽慌了,转身想跑,却被赶来的警察拦住。“沈曼丽,你涉嫌伪造公文、胁迫他人,跟我们走一趟!”
解决完记者,俞小晚刚想回办公室,就接到庄园打来的电话,是刘曼的声音,带着急意:“小晚姐!不好了!念星不见了!她留了张纸条,说要去‘旧数据站’找她爸爸,还说要帮我们拿回数据!”
俞小晚的心脏猛地一沉。旧数据站是程父当年建的秘密数据中心,位置偏僻,现在早就废弃了 —— 程敬风肯定是故意在信里写这个地方,就是为了引刘念星过去!
她立刻给程晏深打电话,声音带着颤抖:“念星去旧数据站了!程敬风的目标根本不是数据,是念星!他想用人质换念曦!”
程晏深刚赶到旧数据站,就看到刘念星被绑在数据中心的柱子上,程敬风手里拿着把影息枪,对准她的太阳穴。“程晏深,你来得正好。” 程敬风的嘴角挂着冷笑,“把念曦交出来,我就放了念星,还把数据还给你。”
“你别伤害念星!” 刘曼冲过来,机械腕弹出合金刃,“有什么冲我来,别碰我女儿!”
程敬风的眼神闪了闪,看到刘曼时,手指微微颤抖,影息枪的枪口歪了些。“我本来不想伤害她的。” 他的声音带着复杂,“是你们逼我的!要是当年你没嫁给别人,要是程敬海没骗我们,我们现在……”
“没有那么多要是!” 程晏深的机械臂指向程敬风,“你现在放了念星,我可以不追究你之前的事,还帮你找最好的律师,减轻你的罪。”
程敬风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疯狂:“不追究?我害了这么多人,你以为我还能回头吗?” 他突然扣动扳机,影息枪对准数据中心的服务器 ——“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
“不要!” 刘念星突然挣扎起来,手腕上的血脉锁爆发出淡紫光,与程念曦的胎记产生共鸣。程念曦的银色胎记突然亮了,从程晏深怀里挣脱出来,小手指向服务器,淡金银交织的光射过去,挡住了影息枪的攻击。
程敬风愣住了,看着程念曦的胎记,又看了看刘念星的血脉锁,眼神里满是震惊 —— 这是程父当年说的 “双脉共融”,能净化一切影息的力量!他的手松了,影息枪掉在地上,眼泪掉了下来:“哥,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就在这时,数据中心的门突然被踹开,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冲进来,手里拿着影息武器 —— 是源影会的残余势力!“程敬风,你以为我们会让你回头吗?” 为首的人冷笑一声,“今天,你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源影会的人举起武器,对准程晏深一行人。程念曦的胎记爆发出强光,程念寻的怀表、程念衡的金光、林念希的金属片同时亮起,形成道坚固的光盾。刘曼抱着刘念星,程敬风捡起影息枪,挡在她们身前:“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们受伤害了。”
光盾外,源影会的影息弹不断袭来,光盾的光渐渐变弱。程晏深的机械臂展开成最大防护模式,却还是挡不住越来越多的攻击。他看着身边的家人,又看了看远处的服务器,心里清楚 —— 他们必须尽快找到数据中心的紧急出口,不然迟早会被影息吞噬。
而数据中心的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监控摄像头正亮着红灯,镜头对准程念曦的胎记,屏幕另一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正嘴角上扬,手里拿着个与血脉锁相似的器物,轻轻按下了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