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宝库的金光像瀑布般倾泻而下,将火山口染成一片暖黄。程念曦的小手还攥着金珠,掌心突然传来剧烈的灼痛——不是地脉灵的温暖,是股尖锐的、带着拉扯感的力量,像有人在硬生生拽她的灵魂。“妈妈!好疼!”她踉跄着扑进俞小晚怀里,心印的光疯狂闪烁,银白中竟掺进了丝猩红,“它在抢我的心!抢小心脏!”
俞小晚刚抱住女儿,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白袍人不知何时已站在她们面前,宽大的袍袖无风自动,眼底泛着与心印同源的淡光:“程念曦,别挣扎了。你本就不是纯粹的人类,是地脉灵与双生花血脉的共生体——你的心印,才是真正的地脉之钥。”
“你胡说!”程晏深的机械臂瞬间展开,银灰色的光浪直逼白袍人,“念曦是我的女儿,是程家的孩子,不是什么共生体!”机械眼扫描过对方,屏幕上竟显示“能量同源”——白袍人的能量与程念曦的心印、地脉灵完全一致,像从同一个源头分裂出来。
白袍人轻笑一声,袍袖一挥,将光浪挡开:“程晏深,你以为程父为什么要让地脉灵与你女儿共生?因为只有地脉灵的本源,才能承载真正的地脉之钥。程念曦,你掌心的金珠只是外壳,你的心印,你的心跳,才是能打开地脉宝库核心的钥匙。”
他抬手指向程念曦的胸口,心印的猩红越来越浓,金珠在掌心剧烈跳动,像要挣脱束缚:“当年程父偷走了地脉灵的本源,与你母亲的血脉结合,才有了你。你不是被选中的守护者,你本身就是‘钥匙’,是程家用来掌控地脉的工具!”
“不!我不信!”程念曦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金珠上,溅起细碎的金光,“妈妈说我是她的宝贝,爸爸说我是程家的骄傲,你在骗我!”她死死捂住胸口,心印的灼痛越来越烈,脑海里突然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程父在实验室里忙碌,俞小晚痛苦的眼泪,地脉灵微弱的呼救,“这些是什么?是真的吗?”
俞小晚冲过去抱住女儿,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念曦,别听他的!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都是妈妈的女儿,是我们拼了命也要守护的宝贝!”她看向白袍人,眼底满是恨意,“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孩子!”
“我是谁?”白袍人摘下兜帽,露出张与程父有三分相似的脸,眼角的泪痣与程念曦如出一辙,“我是地脉灵的兄长,是被程家封印了百年的‘地脉之主’。程念曦,你身体里流着我的血脉,也流着程家的血——你本该属于地脉,不该被程家当作工具!”
程念安突然抱着机械小熊冲过来,小熊的齿轮眼睛爆发出强光,对准白袍人:“不许你欺负念曦妹妹!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都是我们的妹妹!”小熊的屏蔽光突然扩大,将程念曦护在中间,“我的小熊会保护她,我们所有人都会保护她!”
“说得好。”机械族首领突然发出沙哑的声音,他的机械铠甲开始龟裂,淡紫影息从裂缝中渗出,“白袍人,你以为我真的想帮你?你控制我的族人,用影息做实验,我早就忍够了!”他突然转向程念曦,机械臂指向白袍人,“他在骗你!地脉之钥不是用来掌控地脉,是用来平衡地脉能量,而你,是唯一能让能量平衡的人,不是工具!”
白袍人的脸色变了:“废物!我给你影息机械技术,你竟敢背叛我!”他抬手发出道金光,击中机械族首领的胸口,铠甲瞬间破碎,首领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黑血。
“首领!”机械族的族人突然反水,纷纷举起武器对准白袍人,“我们不要再做你的傀儡!”
程念寻举着怀表跑过来,表盘的淡紫影息疯狂转动,程父的声音带着急促的杂音传出来:“念曦,他在撒谎……地脉之主当年想吞噬地脉能量,才被程家封印……你是平衡地脉的希望……用你的心……相信你爱的人……”
怀表的声音突然中断,程念曦的脑海里,地脉灵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念曦……别听他的……我自愿与你共生……因为你有最纯净的‘心’……只有你能阻止地脉之主……”
心印的灼痛突然停了,猩红渐渐褪去,恢复成温暖的银白。程念曦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上,眼神却异常坚定:“我知道了。”她推开俞小晚的手,一步步走向白袍人,心印的光与金珠的光交织,形成道耀眼的光柱,“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我知道我爱爸爸妈妈,爱哥哥姐姐,爱地脉灵,爱这座城市。我不是工具,也不是你的棋子——我是程念曦,是守护地脉的程念曦!”
光柱突然暴涨,将白袍人笼罩其中。白袍人发出痛苦的嘶吼:“不可能!你怎么能抵抗地脉的召唤!”他的身体开始透明,能量被光柱一点点吸收,“我不会认输!地脉终将属于我!”
程念衡突然冲过去,金色胎记的光融入光柱:“妹妹,我帮你!”程念寻的怀表光、程念安的小熊光也跟着汇入,光柱变得更加璀璨,白袍人的身影渐渐消散,只留下句冰冷的诅咒:“程念曦,你会后悔的!地脉失衡的那天,你会明白,你本该属于我!”
白袍人消失后,地脉宝库的核心门缓缓打开,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块半人高的水晶,水晶里嵌着颗跳动的淡金心脏——是地脉灵的本源之心。“小心脏!”程念曦跑过去,心印的光贴在水晶上,本源之心突然跳动得剧烈起来,与她的心跳形成完美的共鸣。
水晶缓缓裂开,本源之心飞出来,钻进程念曦的胸口,与心印融为一体。瞬间,整个机械岛的地脉能量开始涌动,淡金光芒覆盖了所有影息污染,受伤的居民渐渐恢复清醒,机械族的影息机械也停止了运转。
“平衡了……地脉能量平衡了……”机械族首领挣扎着站起来,看着程念曦,眼神里满是敬畏,“你真的做到了,你是地脉的救世主。”
程念曦摸了摸胸口,心印的光温暖而稳定,地脉灵的声音在脑海里轻柔响起:“念曦,谢谢你……我们终于真正融为一体了……以后,我们会一起守护地脉,守护你爱的人……”
俞小晚冲过去抱住女儿,眼泪掉在她的头发上:“念曦,你吓死妈妈了。”程晏深也走过来,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头,机械眼的屏幕上显示着正常的能量图谱,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程念安、程念寻、程念衡围过来,四个孩子紧紧抱在一起,笑声在火山口回荡。机械族的族人纷纷跪倒在地,对着程念曦行礼:“拜见地脉守护者!”
可就在这时,程念曦的胸口突然传来阵微弱的刺痛,心印的光里闪过丝极淡的黑影——是白袍人消散前留下的残息,像颗种子,悄悄藏在了心印深处。她脸色一白,踉跄了一下,俞小晚立刻扶住她:“念曦,怎么了?”
“没什么。”程念曦摇摇头,她能感受到那丝残息很微弱,暂时不会造成伤害,却像根刺,扎在她的心里,“可能是刚才能量消耗太大了。”
机械族首领看出了异常,他走到程念曦面前,郑重地说:“地脉之主的残息不会轻易消散,它会慢慢吸收地脉能量,再次苏醒。我们机械族愿意追随你,帮你一起监视残息,守护地脉。”
程晏深点点头:“好,我们一起。”他看向地脉宝库的核心,“这里的能量需要有人守护,机械族擅长机械技术,正好能帮忙建造防护阵。”
当天晚上,机械岛举行了盛大的庆典,庆祝地脉能量平衡,庆祝摆脱白袍人的控制。程念曦坐在篝火旁,抱着机械小熊,靠在俞小晚怀里,看着身边欢声笑语的家人和族人,心里满是温暖。
程念安凑过来,递给她颗新做的齿轮糖果:“念曦妹妹,这个给你,吃了它,坏东西就不敢出来了。”他指着程念曦的胸口,“小熊会一直陪着你,我的齿轮也会一直陪着你。”
程念曦接过糖果,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她看着天上的圆月,心印的光轻轻闪烁,脑海里突然闪过白袍人的话——“地脉失衡的那天,你会明白,你本该属于我”。
她悄悄捂住胸口,感受着心印里那丝微弱的残息,还有地脉灵温和的跳动。她不知道白袍人的话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有新的危机,但她知道,只要有家人在,有哥哥姐姐在,有机械族和地脉灵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可没人注意到,程念曦的心印深处,那丝黑影正在慢慢蠕动,吸收着微弱的地脉能量,像颗即将发芽的种子。而在遥远的地脉深处,传来个极细的声音,像地脉之主的低语:“耐心点……等她心软的那天,就是我苏醒之时……”
程念曦突然打了个冷颤,她紧紧抱住俞小晚的胳膊,小手指着地脉深处的方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妈妈,地脉灵在说……‘黑暗在悄悄长大’……我们该怎么办?”
俞小晚轻轻拍着女儿的背,看向程晏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