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因果桥上,人道抉择
李平安在五行桥沉淀自身,感觉五行已经了然于胸,继续踏入因果桥,踏上因果桥的刹那,四周的空间仿佛瞬间凝固,整座桥梁突然寂静无声。没有预想中纷乱的因果线纠缠,只有三条若隐若现的丝线在虚空中漂浮。这座因果桥,桥身由一种奇异的琉璃材质筑成,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晕,光晕闪烁间,似乎能看到无数虚幻的光影在其中沉浮,仿佛是过去、现在与未来交织的种种因果片段。桥的两侧,云雾缭绕,那些云雾时而凝聚成各种形状,时而又迅速消散,仿佛在诉说着世间万物复杂多变的因果关系。
“奇怪...”他伸手触碰最近的青色丝线,“这妖族的因果,为何如此模糊?”李平安心中满是疑惑,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何时与妖族结下了这般大的因果。
青色丝线缠绕指尖,却始终无法显化清晰画面。偶尔闪过几个碎片:遮天蔽日的羽翼阴影,那阴影仿佛能笼罩整个天地,带来无尽的压迫感;染血的青铜祭坛,其上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似乎承载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仪式;一声凄厉的凤鸣,那声音尖锐而悲怆,仿佛穿透了灵魂,让人心中涌起莫名的哀伤。然而,每当要深入探查时,总有无形屏障阻隔。
“像是被人刻意封印...”李平安眉头微皱,就在这时,他发现真灵深处有细微颤动。这颤动与女娲娘娘的气息隐隐共鸣,让他心中更是疑窦丛生。
紫金色丝线比妖族线更诡异。时而显现半张模糊的圣人面孔,那面容仿佛隔着重重迷雾,看不真切,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时而化作破碎的钟体虚影,钟体上的纹路神秘莫测,似乎隐藏着天地间的至理;最奇怪的是,每当丝线波动时,身体血脉就会发烫,仿佛被某种力量唤醒,灵台处的阴阳眼会发出振动,仿佛在回应着远方的召唤。
“我与圣人...究竟有何牵连?”他尝试追溯,却只听到遥远时空中传来的叹息:“时候...未到...”那声音仿佛从无尽的岁月深处传来,带着一丝无奈与神秘。
唯有赤红的人族因果线清晰可见。幼时村中老人教他识字,老人那布满皱纹的手握着他的小手,一笔一划,满是耐心与期许;饥荒年间分他半块饼的邻家阿姊,阿姊那瘦弱的脸上满是关切,半块饼上还留着五个小小的指印;为保护他被妖兽撕碎的书院先生,先生那毅然决然的眼神和最后的嘶吼,都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记忆中。
“这才是真实的因果。”李平安微笑握住红线,顿时感觉血脉中薪火燃烧更旺,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力量;脑海中浮现更多人族传承记忆,那些记忆如同一幅幅画卷,展现着人族的坚韧与智慧;连模糊的妖族线都暂时清晰了几分。
李平安站在琉璃桥的尽头,眼前浮现天道铭文:“斩因果者,可渡此桥。”他低头看着手中赤红如血的人族因果线,那些温暖的记忆在指尖流转。白发老翁在油灯下握着他的手,一笔一画教他写下“人”字,那昏黄的灯光仿佛照亮了他人生的道路;邻家阿姊塞来的半块粗饼上,还留着五个小小的指印,那是阿姊对他最质朴的关爱;书院先生将他推下山崖时最后的嘶吼:“活下去!带着人族的火种——”那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承载着先生对他的期望与信任。
“这些...如何能斩?”他的手掌微微颤抖,因果线却越缠越紧,在腕间烙下炽热的纹路。
桥面突然升起九重天阶,每踏上一阶就有一重诱惑。第一阶,九转金丹悬浮眼前,散发出诱人的光芒,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斩断凡尘因果,立地成圣。”那九转金丹仿佛有着无尽的魔力,似乎能让人超脱生死轮回,达到永恒的境界。第三阶,天帝冠冕自动飞来,冠冕上的宝石璀璨夺目,威严的声音响起:“从此统御三界,言出法随。”仿佛只要戴上这冠冕,就能掌控天地间的一切。第九阶,鸿钧虚影亲自伸手,鸿钧那无上的威严让天地都为之颤抖,温和却又不容抗拒的声音传来:“来,做天道的代言人。”
李平安却在第七阶停下脚步。“这些...”他忽然轻笑出声,“不及阿姊那半块饼的温度。”在他心中,那些看似诱人的东西,都比不上人族之间那份真挚的情感。
就在他转身时,赤红因果线突然沸腾。浮现出亿万人族的身影,农夫在烈日下耕作,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却依然坚守着土地,为了人族的生存默默付出;工匠在炉火前锻铁,火星四溅,他们用粗糙的双手打造着生活的希望;母亲在战火中护住婴孩,那坚定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孩子的爱与守护。耳边响起层层叠叠的呼唤:“先生!”那是稚童充满求知欲的读书声;“大夫!”那是伤兵痛苦的哀鸣;“军师!”那是战士充满信任的怒吼。
李平安的瞳孔突然燃起金色火焰。“我李平安——”他一把扯断天阶幻象,“生来就是人!”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对自己身份的认同和对人族的执着。
整座因果桥开始崩塌,天道降下最严厉的警告:“不断因果者,永世沉沦!”
“错了。”李平安突然张开双臂,“不是不断——”他的灵台突然大放光明,阴阳眼悄然睁开。模糊的妖族因果被强行扯出,那青色的丝线仿佛活了过来,剧烈地扭动着;悸动的圣人因果剧烈震颤,紫金色的光芒闪烁不定;亿万条散落的因果线从虚空浮现,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笼罩其中。
“是要让——”“万般因果,皆入吾身!”李平安的声音响彻天地,充满了无畏与决然。
紧接着,血肉崩解,他的皮肤寸寸裂开,露出内部流转的星河,那星河光芒璀璨,仿佛是宇宙的缩影;真灵重塑,眉心阴阳眼与血脉共鸣,显化出完整的人道印记,那印记散发着柔和而强大的光芒,仿佛蕴含着人道的真谛;因果具现,左臂缠绕妖族青鳞,那鳞片闪烁着神秘的光泽,似乎承载着妖族的因果奥秘;右肩浮现圣人紫气,紫气缭绕,透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息;心脏处跳动着人族薪火,那火焰熊熊燃烧,散发出温暖而强大的力量。
石广在桥外看得心神俱震:“他竟把因果桥...吞了?!”
当最后一丝琉璃桥光被吸收,李平安缓缓睁眼。此刻他终于明白,那些模糊的妖族因果,是女娲娘娘亲手封印的伏羲记忆;悸动的圣人因果,源自补天时融入的真灵;而清晰的人族因果...才是真正的“我”。
虚空突然传来鸿钧震怒的天音:“逆天而行,当诛!”
李平安却笑了,他看向首阳山方向轻声道:“阿姊,你看——”“人族的路,我要自己走出来。”同时脸色复杂,想到人族天性善良以及美好,这一世他是人族李平安,一世为人,世世为人,不再是妖皇伏羲,他毅然断去妖族因果,明确自己的道路,那就是人道永昌。
就在他准备迈步时,异变突生。那些本该斩断的因果线,突然全部朝他涌来,如同汹涌的潮水;桥上浮现血色古篆:“承万因者,受万劫。”仿佛在预示着他即将面临的艰难;整座桥开始崩塌,化作无数因果碎片,朝着他呼啸而来。
李平安不惊反笑,张开双臂:“既然模糊的终将清晰——”“那便让万般因果,皆入吾身!”
李平安正要查看体内变化,突然,所有模糊因果线剧烈震颤,浮现出相同的画面碎片:断裂的琴弦,那琴弦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悲伤的故事;染血的八卦盘,八卦盘上的血迹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一道贯穿天地的剑光,那剑光凌厉无比,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因果,就好像一场梦,却又如此真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