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渊影蚀心：命轮倒转
副官的撞门声与密室外的枪声交织成混乱的乐章，傅卿昭却被怀中婴儿那抹诡异的微笑钉在原地。左眼蒙着的灰翳让世界笼上一层幽蓝滤镜，他清晰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拉长，化作长着归墟符文的巨蟒，正缓缓缠向怀中的孩子。
“督军！您的眼睛！”副官终于撞开鎏金铜门，举枪的手却因眼前景象剧烈颤抖。傅卿昭摸向左眼，指腹触到的不再是皮肤，而是某种冰冷的鳞片质感——归墟之力正在蚕食他的肉身，将他异变成封印的容器。
十七幅星图的红光突然汇聚成光柱，穿透密室穹顶直冲云霄。上海滩的夜空瞬间被染成血色，租界的汽笛声、黄包车夫的惊叫与钟楼的报时声同时扭曲，化作古老的招魂曲。傅卿昭怀中的孩子突然发出咯咯笑声，稚嫩的声音里却裹挟着无数苍老的嘶吼：“归墟之门，已为您敞开......”
“休想！”傅卿昭扯下军装上的鎏金肩章，锋利的金属边缘划过掌心。星莲阁祖传的清心咒顺着鲜血在地面蔓延，暂时压制住疯狂生长的归墟符文。可当他抬眼望向墙上的星图，却惊恐地发现其中九幅正在剥落——那是长江流域九个重要码头的方位图，此刻化作碎片悬浮空中，拼凑成青铜棺椁的轮廓。
“您以为用血肉之躯就能阻挡渊主？”黑袍首领的虚影再次凝聚，青铜义眼投射出全息星图，“看啊，这些年来您亲手建造的码头、铁路，都成了归墟祭坛的阵脚。令尊当年将清心咒刻在您身上，不过是想让您在觉醒时，成为最完美的祭品。”
密室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七名身穿星莲阁服饰的刺客破窗而入，他们的瞳孔里燃烧着幽蓝火焰。傅卿昭将孩子护在身后，腰间的勃朗宁却在掏出的瞬间熔化成铁水——归墟之力不仅侵蚀着他，更在改变着周遭的物质规则。
“把孩子交出来！”为首的刺客挥出锁链，链头缠绕着玄烨生前佩戴的怀表，“这孩子的魂魄本就是打开第九具棺椁的钥匙，你强行将其封印在体内，只会加速渊主复苏！”
傅卿昭后背抵着不断渗出黏液的墙壁，怀中的孩子突然伸出小手，按在他胸口的清心咒位置。刹那间，他的意识被拽入一片黑暗空间，十七具青铜棺椁悬浮其中，每具棺盖上都刻着他熟悉的面孔——从已故的父亲，到麾下的副官，甚至还有他自己。
“原来我们，都是归墟棋局里的棋子......”傅卿昭咬破舌尖，血腥味让他短暂清醒。他扯下脖子上的星莲阁祖传玉佩，玉坠碎裂的瞬间，所有刺客突然捂住脑袋痛苦翻滚。可这反击也让他体内的归墟之力彻底失控，左手的符文顺着脖颈爬上脸颊，左眼的鳞片开始蔓延到额头。
密室外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整座督军府开始倾斜。傅卿昭抱紧孩子冲向出口，却在门槛处踉跄跪地——怀中的婴儿不知何时变得滚烫，黑雾从其七窍溢出，在地面画出与长江航道完全重合的归墟图腾。而他后颈消失的清心咒刺青，此刻竟在胸口重新浮现，只是纹路间，多了条盘绕的归墟巨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