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教我做事？”
林凡的声音，很轻。
轻得，在空旷的废弃厂区里，几乎听不见回音。
那个刚才还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叫嚣的年轻人，在接触到林凡那双漠然到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眸时。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灌满了水泥，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双腿，一软。
“噗通！”
一声闷响，他竟直挺挺地，跪在了那冰冷、沾满了怪物黏液的地面之上！
牙齿，不受控制地疯狂碰撞，发出一连串“咯咯咯”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铁锤”，那位“钢铁兄弟会”的首领，看着自己手下那副烂泥般的模样。
再看看林凡那张看似平静，却仿佛蕴藏着无尽深渊的脸。
他握着巨锤的手，青筋暴起，却僵硬得如同雕塑，不敢有分毫异动。
“你刚才说……”
林凡没有再看那个跪在地上的废物。
他的目光，转向了铁锤。
他缓缓地，向前，踏出了一步。
“……废土的规矩？”
就这一步！
“轰——！”
一股无形、沉重、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如同海啸般，瞬间笼罩了全场！
铁锤和他手下所有还能站着的人，身体猛地一矮！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极度痛苦的神色！
他们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死死地压住了肩膀、脊梁、和膝盖！
骨骼，在呻吟！
呼吸，停滞了！
这……这不是气势！
这是……法则层面的碾压！
是更高层次的生命，对低等生物，最纯粹、最不讲道理的……本源压制！
林凡，走到了早已面如死灰的铁锤面前。
他比铁锤，要矮上整整一个头。
但此刻，他却像一个巨人，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这个在J市也算是一方豪强的男人。
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到不带一丝温度的弧度。
“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他的声音，很轻。
如同一位耐心的老师，在教导一个愚笨的学生。
“在这片废墟之上。”
“以前，或许有规矩。”
“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庞。
“从我站在这里的这一刻起。”
他抬起手，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用一种仿佛在陈述宇宙真理，不容任何质疑的语气，缓缓说道：
“我。”
“就。”
“是。”
“规——矩。”
话音落下。
他缓缓地，摊开了自己的另一只手掌。
那颗璀璨冰蓝、让所有人为之疯狂的三阶精英级晶核，静静地，悬浮在他的掌心之上，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你，想要它？”
他的目光，落回到那个跪在地上的年轻人身上，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
那个年轻人，看着那颗近在咫尺的晶核，喉结上下滚动，眼中，再次本能地，流露出一丝无法遏制的贪婪。
林凡，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玩味，和一丝……残忍。
他缓缓地，在所有人那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
轻轻地。
合上了自己的手掌。
“咔嚓——！！！！”
一声无比清脆的声响，在死寂的厂区内，炸响！
那声音，就像最精美的古董瓷器，被一把铁锤，狠狠砸碎！
那颗……那颗坚硬到足以抵挡重机枪扫射，可以被当做战略级武器能源核心的三阶精英级晶核！
竟，在他的掌心。
被硬生生地，捏成了……
……漫天飞舞的，冰蓝色的，璀璨粉末！
“……”
“……”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铁锤和他手下所有的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身体僵直，眼珠子瞪得滚圆。
呆呆地看着那些……曾经代表着无上力量与财富的晶莹粉末，在空中，随风飘散，如同蓝色的星尘。
他们的脑子，一片空白。
这个男人……
他……他把一枚三阶精英晶核……当成了一块饼干……
就这么……
捏碎了？！
只是为了……立威？！
林凡吹了吹掌心，残留的最后一丝晶体粉末。
他甚至没有再看那个早已被吓得屎尿齐流，瘫软如泥，彻底废掉的年轻人一眼。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铁锤的身上。
“J市，钢铁兄弟会？”
“名字，还行。”
“看在你们……还有点骨气，敢跟三agger变异体叫板的份上。”
他手腕一翻，如同在倒垃圾一般。
“叮叮当当——”
十几颗光芒黯淡的一阶晶核，从他的储物空间里滚落出来，散落在铁锤的脚边。
“这些，算是给你们兄弟的……汤药费。”
“顺便。”
林凡的声音，瞬间，变得无比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帮我给J市所有活着的，还在喘气的生物，带一句话。”
“Z市。”
“以及，其周边一百公里范围之内。”
“从现在起……”
“……姓林。”
他环视着在场所有，早已被吓破了胆的“钢铁兄弟会”成员。
嘴角，勾起一抹恶魔般，玩味的笑容。
“谁，赞成？”
“谁，反对？”
……
林凡，走了。
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废墟的阴影之中。
仿佛，从未出现过。
许久，许久。
那股足以压碎灵魂的恐怖威压，才缓缓散去。
“呼……呼……呼……”
钢铁兄弟会那群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的人，才重新获得了呼吸的权力，一个个大口地喘着粗气。
铁锤缓缓地从那无尽的恐惧之中，回过神来。
他看着自己脚边，那些他平日里，也视若珍宝的一阶晶核。
再想起刚才那个男人，将一枚三阶精英晶核，轻易捏碎时，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他的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维度！
那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存在！
他缓缓地弯下腰。
用一双因为恐惧和屈辱而不断颤抖的手，捡起了其中一颗，沾着泥土的一阶晶核。
他的脸上写满了苦涩。
“……我们，回家。”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
“J市……”
他抬头，望向家的方向，眼神，一片空洞。
“……看来，也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