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法则瘟疫的预警
暮春的晚风裹挟着灵海的腥甜，洛尘与洛徭穿过宗门结界时，肩头的星纹护符突然泛起刺目的红光。前者腰间的时空耘锄剧烈震颤，青铜锄刃上爬满蛛网状的裂痕，后者机械义眼的虹膜投影出密密麻麻的警告代码，数据流在瞳孔里碎成星屑。
一、灵海异变的余波
\"不对劲。\"洛徭停在演武场边缘，机械指节叩击着小臂的散热口。暗红色灵雾从接缝处渗出，在月光下凝成细小的齿轮形状，\"从虚境带回的灵能样本...好像在和我的机械灵根产生共鸣。\"她扯开袖口，露出腕间新生的金属纹路——那些本该银白的机械脉络里，此刻正流淌着暗红如血的灵能。
洛尘皱眉按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时空法则纹路亮起。他看见无数齿轮状的结晶正在洛徭的经脉里生长，每一次跳动都与灵海深处某个未知的频率共振。远处传来弟子的惊呼声，几个负责接应的外门修士正抱着胸口痛苦蜷缩，他们裸露的皮肤上浮现出与洛徭相似的金属纹路，指尖渗出的不再是灵能，而是混着机油的血沫。
\"去长老会！\"洛尘拽着洛徭往主峰跑，腰间的耘锄突然发出悲鸣般的震颤。虚空中浮现出无数透明的虫卵，它们裹着粘稠的灵能膜，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的机械光泽。这些虫卵随着洛徭的心跳微微颤动，每一次张合都有细小的法则碎片溢出，在空中拼出半透明的齿轮图案。
二、污染源判定
长老会的议事殿笼罩在三重封禁之下，十二根盘龙柱上的符咒忽明忽暗。当洛尘兄妹被守卫押进殿内时，七位长老正围坐在灵海投影前，他们面前的玉案上摆着十几个密封的水晶瓶，瓶中漂浮着从弟子体内取出的齿轮结晶。
\"根据天机阁的推演，所有病例都与你们接触过的时空裂隙有关。\"首座长老拂袖挥出一道光幕，上面是虚境边缘的监测记录，\"灵海异变后，你们带回的灵能样本携带了未知的法则污染，现在已经扩散到三十七个峰脉。\"
洛徭的机械义眼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她踉跄着扶住桌案，义眼投影出的数据流突然变成血色。\"他们的灵能...在转化为机械法则。\"她盯着水晶瓶里的结晶，\"就像我的灵根正在被重构，那些齿轮是某种法则的具象化形态。\"
三长老拍案而起：\"这分明是机械纪元的遗毒！当年圣墟之战后，我们明明已经封禁了所有时空裂隙...\"他的声音突然哽住，目光落在洛尘腰间的时空耘锄上，\"等等，你的耘锄是从哪个缓冲维度获取的？该不会是...机械王庭的残域？\"
洛尘感觉后背泛起冷汗。三个月前，他确实在编号β-7的缓冲维度里发现了疑似机械王庭的遗迹，那些布满齿轮的建筑废墟中，还沉睡着尚未孵化的法则虫卵。当时他以为只是普通的维度残片，却没想到会引发如此可怕的连锁反应。
三、隔离与观测
\"根据《灵海污染防治条例》第七十二条，即日起将洛尘、洛徭二人封禁于无垢冰窟，直至污染彻底清除或...确认无害化。\"大长老的声音里带着不忍，但权杖落下时依然带着铁律的重量。洛尘刚要开口辩解，就被两道冰棱锁住经脉，失重感袭来的瞬间，他看见洛徭的机械义眼突然迸发出金色的数据流——那是她在启动紧急加密程序。
无垢冰窟位于宗门最深处，千年不化的玄冰墙上刻满了封禁咒文。洛尘在冰床上醒来时，发现时空耘锄还在腰间，只是表面的裂痕更深了。他试着运转法则之力，却发现灵海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阻隔，唯有耘锄的尖端还能勉强勾连缓冲维度的能量。
\"洛徭？\"他轻声呼唤，隔壁冰窟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我没事，义眼被冻住了，但核心程序还在运行。\"洛徭的声音带着电子音的颤抖，\"你有没有感觉到？那些虫卵的律动...和我的心跳频率一致。\"
洛尘闭上眼睛，用神识催动耘锄。虚空中浮现出无数半透明的虫卵，它们悬浮在某个暗红色的维度深处，正随着洛徭的心跳节奏整齐划一地张合。每个虫卵内部都蜷缩着一个机械轮廓，像是某种法则生物的胚胎。当他将神识探得更深时，突然看见虫卵群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齿轮状结构，其中心位置嵌着一枚跳动的核心——那赫然是洛徭的机械灵根投影。
\"这不是污染。\"洛尘猛地睁开眼睛，掌心全是冷汗，\"这些虫卵在以你的灵根为坐标孵化，它们在构建某种跨维度的法则网络。如果让它们全部孵化...\"他不敢想象后果，机械法则与灵能法则的碰撞，足以将整个灵界撕成碎片。
四、血色灵雾的蔓延
深夜，冰窟顶部的通风口突然渗出暗红灵雾。洛尘警觉地坐起，看见灵雾在地面聚成细小的齿轮，沿着冰墙向洛徭的方向蠕动。他挥出一道时空刃，却发现灵雾在接触法则之力的瞬间分裂成更多个体，反而加速了蔓延。
\"糟了，它们在吸收法则能量！\"洛徭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我的灵根在发烫，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屏障...等等，外门方向有大量灵能波动！\"
洛尘强行冲破冰床上的封禁咒文，用犁锄劈开冰墙。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洛徭的机械义眼已经完全变成血红色，无数齿轮状的结晶从她的脖颈蔓延到胸口，而她的机械灵根正透过皮肤发出暗红色的光芒，每一次跳动都有血色灵雾喷涌而出。
更可怕的是，通风口传来的灵雾已经汇聚成洪流，在冰窟顶部形成一个巨大的虫卵轮廓。那些原本被封禁的齿轮结晶正在融化重组，在空中拼出复杂的机械纹路。洛尘突然想起天机阁古籍中的记载——当机械法则与生命法则融合时，会诞生出吞噬一切规则的\"法则瘟疫\"。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洛尘抓住洛徭的手，时空耘锄在地面划出一道裂痕，\"去虚境边缘，我要看看那些虫卵的源头到底是什么。\"
\"可是长老会...\"洛徭犹豫着，机械指节因为能量过载而冒出青烟。
\"如果等到虫卵孵化，整个宗门都会变成机械坟场。\"洛尘的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相信我，这是唯一的机会。\"
当他们踏出冰窟的瞬间，远处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主峰方向腾起遮天蔽日的血色灵雾，灵海监测塔的符咒接连爆碎，无数齿轮状的结晶从灵海中升起，如同机械军团的先头部队。洛尘看见惊慌失措的弟子们在雾中倒下，他们的身体正在被法则瘟疫重构，皮肤下透出金属的冷光。
\"是长老会的封印失效了。\"洛徭的义眼投影出整个宗门的危机地图，\"法则瘟疫已经侵入灵海核心，再这样下去...灵界会变成第二个机械王庭。\"
洛尘握紧耘锄，时空法则在身后展开成巨大的齿轮阵列。他知道，一场关乎灵界存亡的战争，此刻才刚刚拉开序幕。而他们，既是污染源，也是唯一可能阻止这场灾难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