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殷承亦的眼角也缀上笑意：“现在他们的交易指令代码已经被我们破解，相信这一切很快就能结束了。”
“到时候，小白，”
他低头看着夏如荼的手，目光落在她被自己揉得稍稍泛红的手指，那句话在喉中滚了又滚，几欲而出。
“我们？”
夏如荼坐正，惊讶地问：“你和川总吗？”
一愣之下，殷承亦的嘴张了张，没有跟上被打断的思维。
“你已经知道了？”
夏如荼又追问。
算了，下次再说吧。
“对，我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他如实回答。
“你早知道，对吧？”
想到夏如荼把这件事瞒他了这么久，一点口风都没透，殷承亦还是隐隐不满。
“啊，”
夏如荼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挠了挠脖子，一副被揭穿的样子：
“我也是凑巧知道的。”
“他让我不要说，我怕会破坏他的计划，就……”
说到这个，殷承亦心中那点绮思被打得烟消云散。
他殷黎川有计划，自己就合该被蒙在鼓里？
夏如荼到底和谁是一伙的！
见他脸色渐沉，夏如荼心中咯噔一声，赶忙将脸凑过去，哄他道：
“但我知道，你这么厉害，即使我不说，肯定迟早有一天也会猜到的。”
那能一样吗！
殷承亦抿紧了嘴唇。
“就这一次，以后有什么，我都跟你说，好不好？”
夏如荼可怜兮兮地眨着眼睛看他，双手合十做出请求的姿势。
殷承亦心里十分不齿她为殷黎川辩解的行为。
但看着她一张瘦得可怜的小脸，也的确没办法发作。
硬生生把火气憋在胸膛，他随意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你说的，以后不准瞒我。”
“好。”
夏如荼点头，顺着他伸过来的胳膊，靠进了他怀里。
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夏如荼垂下了眼：
她很想问问他姚若琼的事。
可刚才殷承亦把话岔开了。
没了契机，她也不知道怎么再开口。
昙花一现的小道消息，像生了根似地扎在她脑海中。
昨晚通话中隐隐听到他叫姚若琼的名字，可他敷衍地说“没事。”
一面要她坦白，一面他自己什么都不说。
爱情是这样吗？
“我听说你今天叫妇产科大夫？”
殷承亦突然低头，问怀里的人：“是不舒服？”
夏如荼看了眼被小楠关起的门，咬着嘴唇答：
“嗯，身上总不清爽，想问问。”
原来小楠会事无巨细地跟殷承亦汇报吗？
她是替殷承亦看着自己的？
攥着他衣角的手渐渐收紧，平整的衬衣起了折痕。
“你好好养着，总会好的。”
殷承亦想到那个孩子，心中一阵难过，以为她想赶快出院，就摸了摸她的头发，还分出心神同她开玩笑：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勉强笑了一下，夏如荼离开他的怀抱，指了指桌子上的餐食：
“嗯，赶快吃吧，要不一会儿凉了。”
……
开诚布公后，殷承亦和殷黎川的配合愈加默契。
而姚家境外的资源，更让他们如虎添翼。
在得知洗钱集团用“艺术品拍卖”洗白资金后，姚若琼利用家族人脉联系到国际拍卖行，获取了李明峰近五年参与的 12场匿名拍卖记录。
其中 5件拍品的最终流向，与公司境外空壳公司注册地址高度重合。
“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殷黎川看着桌子对面的二人，感激地说：“我要谢谢你们。”
也替母亲谢谢他们。
方笙就是在执行任务期间牺牲的。
被动手脚的汽车，瞬间的起燃，让殷黎川几乎认不出自己的母亲。
所以他发誓，一定要将这个集团一网打尽。
“我的那份，给她吧。”
殷承亦冲一旁的姚若琼抬了抬下巴。
她直愣愣地盯着殷黎川。
也是几分钟前，她才知道殷黎川的真实身份的。
知道的那一刻，她又想哭，又想笑。
想哭的是他竟然因为这种理由不认她！
想笑的是，他既然这么在意自己的安全，就说明他没有变心！
“好了。”
殷黎川摘下眼镜，眼中透露着温柔和无奈，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
“我记得你不是爱哭的人。”
两人在国外那段时光，是他最开心的时刻。
每日相拥着醒来，即使要面对一天的工作，她的阳光和活力，总能让他感觉能量满满。
为了她的安全，假装不认识她，大概也是他做过的最痛苦的决定。
看着她和殷承亦亲密无间，他表面装作不在意，可私下还是有意无意打探二人的真实关系。
但夏如荼的受伤，让他惊醒，也让他坚定自己的选择。
直到现在。
他既向殷承亦坦白，殷承亦又将姚家拖了进来，那不如干脆以此提醒姚若琼。
有防备，总比没防备要好。
“我也不想哭，是谁非要惹我！”
姚若琼上挑的眼尾如染上胭脂，透红得惹人怜惜。
带着浓浓鼻音的语调，既有嗔怒，也有撒娇。
殷承亦瞬间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要不我先走？”
他眼见着殷黎川的纸就要递到姚若琼的脸上了，揉着胳膊站了起来。
心下不爽：
不会哪一天，姚若琼真成了他婶婶吧？
“等等。”
殷黎川一边帮姚若琼擦泪，一边抬头说：
“李明峰想拉拢我，私下邀请我去一个私人晚宴。”
“别去！”
姚若琼不顾旁人，一把拉住他的手，紧紧攥住。
既然知道李明峰是坏的，怎么能去赴这个鸿门宴！
“去呗。”
殷承亦无所谓地耸耸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何况，迄今为止，咱们并没有露出破绽。”
“表面上，我俩依然是死对头。”
“承亦哥！”
姚若琼猛地回头，双眉紧蹙，满脸气恼与担忧。
“我也是这么想。”
殷黎川表示认同，转头又安抚姚若琼道：
“不是在游艇，就是在郊外的一个别墅，安全性高很多。”
“以防万一，会有其他同事在外面接应。”
姚若琼气结，双手嗵的一声捶在桌面上：“你都决定过了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