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台，殷承亦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姚若琼，半开玩笑半询问到：
“我表现得还可以？”
他无数次面对镜头讲话。
本来以为是很简单的事，可几句表白下来，他手指冰冷，手心都湿透了。
简直比他出任总裁那次采访还要紧张。
不知道小白看到，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非常可以。”姚若琼一双高跟鞋在地毯上都踩得噔噔响，“我要是夏如荼，肯定立马扑进你怀里说愿意。”
“以后我得让黎川哥也给我来这么一场。”
问两个人绯闻，他澄清也就算了，还借机给夏如荼表白。
堵住外人的口，也堵住家里人的口。
真是一点资源都不浪费。
“是吗。”
殷承亦幻想到她描述的那个场景，笑容不自觉从弯了的眼睛溢出，语调都带着温柔。
“现在呢，去医院？”
姚若琼嫌弃地看了眼他压都压不住的嘴角。
殷承亦笑容凝结，脚步一顿，瞬间有些犹豫：“我……要不要买点什么？”
这么空着手去，好像不太有诚意。
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衬衣西服：尚算可以吧。
又抬起袖子闻了闻：还好，没什么异味。
见他好似十几岁要去见心上人的少年一样打量自己，姚若琼嘴角抽了抽，讽刺他到：
“你要不要化个全妆？”
“什么是全妆？”
殷承亦转过头，很认真地请教。
“……”
姚若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还是……”
“殷总！”
一声焦急的喊声，打断二人谈话，引得殷承亦和姚若琼都抬起了头。
林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握着电话。
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夏小姐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
殷承亦心里一沉，一把抓住林睿的胳膊，手背青筋凸起。
手劲大得让他龇牙咧嘴，可林睿还是忍住疼汇报到：
“保镖刚打电话过来，说小楠下去买夏小姐指定那家的早点。”
“小楠刚走，夏小姐又追出去，说嘱咐两句。”
“结果保镖等了半天，也没见她人回来。”
“两人给小楠打电话，可小楠说夏小姐根本没去找她。”
“两人在医院上上下下找了一遍，也没看到人。”
“蠢货！”
殷承亦额角突突地跳，想到警方通报的抓捕时李明峰扑了空，冷汗都冒了出来：
“去，开车，去医院！”
来不及跟姚若琼告别，殷承亦跟着林睿快步走出会场。
出门时，他慌乱地被地毯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给司机打电话，我们也去医院！”
姚若琼赶忙跟身边人吩咐。
到了医院，小楠、保镖和医生，正聚集在夏如荼的病房。
听到嘭的推门声，众人一起扭头。
“什么情况？”
殷承亦拧着眉，面色如墨。
保镖连忙将事情讲了一遍。
“监控也查过了，没看到夏小姐出这栋楼。”
话音还没落，医院保安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套VIp病区的病号服：
“我们在一楼凳子上发现了这个。”
小楠连忙过去。
当翻看到袖口的污渍时，她连连点头：“对，是夏小姐的，早上吃早饭沾到的，我还没来得及给她换！”
头痛欲裂，殷承亦用力压了压太阳穴，声音裹着冷霜：“去楼下卖衣服的挨个问，看她到底换了什么衣服！”
见林睿和保镖出去，姚若琼挥手让自己的人也去帮忙。
“承亦哥，别担心，李明峰未必敢出现在公众地方。”她拍拍殷承亦的胳膊，安慰到。
“话是这么说……”
拖着脚步走到沙发边，殷承亦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手肘撑着膝盖，手抵在额前：
“可她身体没恢复，万一……”
“不行！”他猛一抬头，“找警察！”
“只有他们抓住李明峰，小白就不会有危险！”
小白？
姚若琼酸得呲了呲牙。
“你冷静点，我们先想想，如果不是李明峰，她会去哪儿。”
“哎，”姚若琼转向一旁站着的小楠，“你走的时候，夏如荼在干嘛？”
“看电视。”小楠很肯定地说，“就是你们的新闻发布会。”
殷承亦噌地坐直。
“但我听说夏小姐不见，回来时，看到电视已经关了。”
那就是她自己关的？
殷承亦的眼瞳震颤着：为什么？
她看到自己当众跟她表白，还走，为什么！
满腔的热诚，像被冰水浇熄的火焰，刹那灰飞烟灭。
瞥了眼殷承亦六神无主的样子，姚若琼猜测：
“是不是保镖或者护士给关的？”
小楠看了眼这个跟殷总一起来的女人，觉得有些眼熟，但也未做多想，摇了摇头：“我问了保镖，他们都说没有动。”
“之后一直有人守着门口，没有人进来。”
听到这个，殷承亦的心死了大半。
见他脸色愈发灰败，姚若琼让小楠先出去了。
在房间转了两圈，她说出自己的发现：
“她的手机没在。”
也就是说，夏如荼是主动离开的。
“为什么……”殷承亦喃喃道。
“不过，我看这个在床头，是不是她的？”
殷承亦落魄地抬起头，看到姚若琼手掌中，静静躺着个金红色物件。
是个锦囊。
他给她求的平安符。
往昔片段如细碎流光，刹那间在眼前连缀成串。
他望着那锦囊，喉间泛起涩意——她连这个都还回来，真打算彻底同他作别了吗？
指尖摩挲着金色丝线粗糙的触感，一个念头乍然跳入脑海：
“你，打电话给殷黎川。”殷承亦猛地转头，对姚若琼说。
或许，她在他那儿？
“承亦哥！”
姚若琼觉得他简直是疯了！
这不病急乱投医吗！
她没往下说，可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望着她瞪大的眼和不可置信的神情，殷承亦败下阵来。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为什么要走。”
“她想我怎样。”
可惜，每一个问题，姚若琼都回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