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宁估摸着就是郝天磊那边出事了，不过照理来说应该不会牵连到采购科才对，毕竟采购物资，我没有调查清楚你物资的来历是很正常的事情，对吧。
直到祁宁第二天看到了报纸才弄清楚原委，原来郝天磊他们出货的时候好死不死的撞到了北京市工商、公安部门的联合执法。
这次执法仅一天之内就取缔、查获私下交换物品案件起(罪名黑市交易)，抓获人。
公检法机关“从重从速”审查处理1万余名，“依法”逮捕100余名，管制34名，“劳动教养”100余名，拘留700余名，“劳动教育审查”1000余名，其余的强制遣送原籍或由所在单位领回去处理。
郝天磊等人的名字自然也出现在了报纸上，而且是加重加粗的，因为他所涉及的金额是最大的，物资是最多的。
某公安局审讯室。
“那个王哥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你所谓的王哥是干什么的？哪里人？一般在哪里活动？”
“不知道……”
“特么的问了半天，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能卖你这么多物资？是你傻还是我傻？”
一名警察把手里的资料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面，把郝天磊吓了一跳。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
郝天磊无辜的看向警察，他要是知道他早就说了啊。
“小张别这么凶，你都把人给吓到了他怎么说嘛，郝天磊对吧，你来说说你和你所谓的王哥从认识到最后一笔交易的具体情况。”
一个年纪稍大的警察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坐到了小张警察的旁边。
“事情发生大概发生在半个月多月前吧，那天我在家里煮了一碗面上面还窝了一个鸡蛋，二狗突然跑过来，说有个人想找我谈一笔大生意。”
“然后呢？”
“然后鸡蛋和面就被二狗吃了……”
“谁问你这个了！还有二狗是谁？”
年轻警察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这家伙不会是在故意耍他们玩吧。
“二狗是……我说错了，不是二狗，是大狗，我记错了，大狗就是帮忙分割猪肉的那个，也被你们抓了。”
郝天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瞬间极智上身，找补了一下。
“小张，你去调查一下跟他们混的有没有一个叫二狗的，名单里面没有，可能是漏掉了。”
中年警察对小张警察说道，声音不大但也没有故意瞒着郝天磊。
“好的，张队。”
小张警察起身离开了审讯室，老张警察则是看着郝天磊笑了笑。
“行了，我也不管你是大狗还是二狗，你继续说……”
“好。”
郝天磊当场就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可惜手被拷在了审讯椅上面，打不了。
“大狗就带我去见到了王哥，王哥说有生意跟我做，他那边肉！粮食！副食都可以提供。”
“嚯！这么嚣张？”
老张警察感慨了一声，这年头供销社都不敢这么大气的说什么都可以提供。
“我当时也是这么觉得的，就让他提供一头猪，他居然答应了，说是晚上十一点给送过来，报价是三块钱一斤，只收小黄鱼。”
“我一开始真的以为他是逗我玩的，不过想着没付钱就算被耍了也不吃亏，结果晚上十一点的时候，真的把一头猪送过来了，重量我还记得，两百一十斤高高的。”
“他是怎么送过来的？一共来了几个人？开车的还是板车？”
两百多斤的猪，不可能是一个人送过来的，肯定是几个人，而且还有交通工具。
“他是一个人过来的，猪都被他放在离我们家不远的破房子里，我也不清楚他是怎么弄过来的，不过应该不是车，车的动静老大我肯定能听到的。”
“好，继续说……”
老张警察在本子上记了几笔，抬头让郝天磊继续。
“收到猪之后，我又跟他定了两百斤标粉，第二天就给送过来的，而且是大白天的，还是放在了那个破房子那边，他说每次定这么少不给送货，以后一个星期送一次，所以第三次跟他定了两头猪，六百斤标粉，还有四百斤棒子面，第四次交易就是这次了，我记了账，每一笔的进出我都记下来了。”
“那你们后来是怎么联系的？比如你要多少东西，他什么时候能凑齐给你送过来……”
“我没法联系他，后面两次也都是周六的时候他上门问我们要什么，当天晚上就给送过来了。”
“你是说最后一次，那么多物资，他也是几个小时就准备好了，直接给你们送过来的？你们依旧没有发现他是怎么送的？”
老张警察觉得自己似乎是抓到了重要线索。
“是的，不过这次他换了一个破房子，我原本是让二狗……咳咳，不是，是让大狗在原来的破房子守着，等他们送货的时候搭把手，结果他们没送到那个破房子去……”
“行，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老张警察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他已经有所猜测了，等其他线索整合好应该就能查出这个王哥是谁了。
“有，最后一次交易的时候我们钱不够，就想问他能不能佘账，他说他也是从上家那边现钱买来的，不能赊账，最后用古玩抵了八根小黄鱼，他对古玩很懂，那批古玩我让人估过价，和他给的价格差不多，我找的那人解放前是京城一家大典当行的大朝奉，我说了这么多，能减刑不？”
反正既然招了，郝天磊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多说一点说不定可以减刑。
“很好，这条也很重要，至于减不减刑不是我能决定的，不过我会向上面反应的，待会儿会有人过来给你做你那个王哥的画像，你好好配合。”
老张警察又在本子上写了几笔。
“哎，后悔没有听王哥的话啊。”
想到这里，郝天磊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哦？为什么？”
老张警察本来都打算走了，听到郝天磊这么说，又坐了回去。
“他不止一次告诉我，让我低调一点，我没听啊！！！以为搭上轧钢厂的采购就万事无忧了，结果还真是被他说中了，呵呵呵呵呵呵……”
老张警察没有说什么，摇摇头直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