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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扭曲的呻吟声在昏暗的掩体里格外刺耳。林默整个人几乎钻进了那个由废弃油桶、生锈管道和几块歪斜太阳能板强行拼凑起来的净水器内部。汗珠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滑落,砸在沾满油污和不明褐色锈迹的铁皮上,“滋”地一声,瞬间被高温蒸发成一小团白气。空气里弥漫着铁锈、臭氧和某种东西持续过载的焦糊味,浓得化不开。

“老铁,读数!”他吼了一声,声音在狭小的金属腔体里撞出沉闷的回响,带着一种被逼到墙角的沙哑。手里那把自制的、焊接着各种怪异接口的多功能扳手,正死死卡住一根剧烈震颤的粗大压力管。管子每一次痉挛般的跳动,都让整个净水器骨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散架。

“滋啦…”一阵尖锐的电流杂音响起,接着是带着严重失真、如同破锣的电子合成音,毫无波澜地从固定在净水器外壳上的一个巴掌大、屏幕布满蛛网裂纹的方形盒子里传出:“主体结构应力峰值…突破安全阈值 178%…核心冷凝管温度… 92 摄氏度,持续攀升中…压力阀密封圈失效概率…计算中…计算结果:99.7%。结论:该设备正处于…优雅自毁的…前奏曲阶段。”

“优雅个屁!”林默猛地一拧扳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说人话!还能撑多久取水?”

“根据应力疲劳模型…及当前过载参数…”破锣AI老铁慢悠悠地,每个字都像在生锈的齿轮上艰难碾过,“优雅解体…倒计时…约 8 分 43 秒…误差范围…正负 15 秒。建议操作员…保持安全距离…并提前撰写…遗嘱…格式推荐…简洁版。”

林默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扳手狠狠砸在旁边的铁架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闭上你的乌鸦嘴!老子修好它之前,谁也别想死!尤其是你!”他恶狠狠地瞪着那个破盒子,“给我盯紧冷凝剂压力!再敢报丧,下次洗澡水就用你的主板烧!”

他不再理会老铁的“概率学死亡预告”,整个人再次埋进机器的内脏里。眼睛死死盯着那根疯狂跳动的压力管,耳朵捕捉着每一个异常的摩擦和震动。汗水流进眼角,刺得生疼,他用力眨掉。扳手、钳子、焊枪、一小截不知从哪个倒霉飞行器上拆下来的耐高温陶瓷管…手边能找到的所有破烂工具,此刻都成了他延长整个营地生命线的武器。指尖在滚烫的金属和粗糙的绝缘线上快速移动,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精准。他在和这台随时可能爆炸的破烂机器搏斗,更是在和废土本身搏斗——搏斗它无时无刻不在试图夺走每一滴干净的水,每一口能呼吸的空气,每一条勉强还能称之为“活着”的生命。每一次成功的维修,都是对这片死亡之地一次微不足道、却又倔强无比的竖中指。

时间在焦糊味和金属的呻吟中一分一秒流逝。老铁那破锣嗓子偶尔会蹦出几个更令人血压飙升的读数,都被林默用更脏的咒骂顶了回去。就在他感觉那根该死的压力管下一秒就要像炮弹一样炸开,连带着把他和这堆废铁一起送上天时,他猛地将最后一段耐高温陶瓷管怼进了泄漏点,同时用尽全身力气旋紧了那个特制的巨大螺帽。

“嘎吱——”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强行屈服的声音。

净水器内部那令人心悸的剧烈震颤,奇迹般地、一点一点地平息了下去。只剩下低沉的嗡鸣,虽然依旧带着病态的虚弱,但至少不再是濒死的咆哮。浑浊的污水被泵入,经过层层过滤和冷凝,终于,一滴、两滴…略显浑浊但不再泛着诡异绿光的水珠,艰难地滴落在下方接水的塑料桶里。

“嘀嗒…嘀嗒…”

这声音,在死寂的掩体里,比任何交响乐都更动听。它意味着,至少今天,营地里的几十张嘴,还能喝上水。还能活下去。

林默像被抽掉了骨头,整个人顺着冰冷的铁皮外壳滑坐到地上,背靠着还在发烫的机器,大口喘着粗气。汗水和油污在他脸上糊成一幅抽象画。他抬起手臂,用同样脏污的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扯出一个疲惫到极点、却带着点狠劲的笑容:“看见没?老铁!99.7%?老子就是那0.3%!”

老铁的屏幕艰难地闪烁了几下,似乎在进行复杂的逻辑运算,最终,破锣音响起:“…逻辑悖论…检测到操作员存在严重…幸存者偏差。设备暂时…脱离自毁序列…但整体状态评估…依旧为…高危易爆品。另外…”它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加载一个更沉重的话题,“营地总储水量…经再次校准…仅剩 5.3 吨。按最低生存配额计算…支撑时间…修正为 11 天 4 小时…17 分。”

刚刚升起的那点微不足道的胜利感,瞬间被这冰冷的数字碾得粉碎。11天。沉甸甸的两个字,像两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林默的心上。他靠着净水器冰冷的铁壳,那点微不足道的凉意根本驱不散心底瞬间涌上的刺骨寒意。11天之后呢?喝自己的血?还是去舔那些岩壁上渗出的、带着致命辐射的咸腥液体?

他闭上眼,废土的空气沉重地压在肺叶上。就在这时——

“呜——呜——呜——”

凄厉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掩体里短暂的、沉重的寂静!不是老铁那种慢悠悠的“概率警告”,而是最高级别的入侵警报!尖锐、急促、带着一种要把人耳膜刺穿的疯狂,瞬间引爆了所有人的神经!

“敌袭!剃刀鼠!西面缺口!数量…好多!”一个惊恐到变调的声音通过掩体内部简陋的通讯线路炸响,是负责了望的瘸腿老王。

“操!”林默像被高压电击中,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所有的疲惫被瞬间飙升的肾上腺素烧得一干二净。剃刀鼠!那群长着剃刀般锋利门齿、指甲能在混凝土上刮出火星、成群结队出现时连装甲车都能啃成废铁的畜生!

“老铁!启动‘摇篮曲’!最高功率!把那些该死的耗子引开!”他一边吼着,一边像猎豹一样冲向掩体角落堆放的武器架。那里没有精良的枪械,只有几把磨得锋利的钢筋长矛,几面用厚重车门改装的简陋盾牌,还有几个看起来像超大号扩音喇叭、焊接着复杂线路和废旧电池组的粗糙装置。

“摇篮曲”计划执行…启动高频定向声波发射器…目标区域锁定西侧缺口…”老铁的破锣音在刺耳的警报背景中响起,居然带上了一丝罕见的“正经”感,虽然内容依旧欠揍,“警告:设备电池组老化…满功率运行时间…预计…7 分 12 秒…之后将…永久性失声。”

“7分钟?够了!”林默抄起一面沉重的车门盾牌,那粗糙焊接的边缘磨得他手心发痛。另一只手抓起一把顶端被磨成三棱锥的钢筋长矛,冰冷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稍微压下了心头那股嗜血的燥热。他抓起一个“大喇叭”,猛地拉开沉重的掩体铁门。

门外,废土的夜风带着沙砾和浓重的血腥味,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惨白的应急灯光在狂舞的沙尘中切割出明暗不定的区域,勾勒出地狱般的景象。

营地西侧那道由报废汽车和混凝土碎块垒成的简易围墙,此刻如同被投入巨石的蚁穴。无数只体型堪比大型犬、覆盖着肮脏硬毛的剃刀鼠,正疯狂地向上攀爬、撕咬!它们那剃刀般的巨大门齿啃噬着金属和混凝土,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嘎吱、咔嚓”声,火星在夜色里不断迸溅。围墙上方,负责守卫的几个人影在疯狂晃动,怒吼声、惨叫声、重物砸落的闷响混杂在一起。一个守卫被几只同时跃起的剃刀鼠拖下了围墙,瞬间就被淹没在翻滚的鼠潮中,只有几声短促到令人心碎的惨叫传出。

“林头儿!顶不住了!太多了!”围墙上,大胡子老张满脸是血,一边用一根粗大的撬棍狠狠砸扁一只刚冒头的鼠头,一边声嘶力竭地朝林默这边吼。腥臭的血液和脑浆溅了他一身。

“坚持住!‘摇篮曲’来了!”林默的声音在混乱的噪音中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丝金属的冷硬。他猛地将手中那个沉重的“大喇叭”——声波发射器,用力杵在地上,对准了鼠潮最汹涌的围墙缺口方向。布满划痕的金属喇叭口,在应急灯下反射着不祥的微光。

“老铁!就是现在!给它们唱个够!”林默对着通讯器吼道,同时身体紧绷,做好了应对冲击的准备。

“滋——嗡!!!”

一股无形的、却蕴含着狂暴力量的低频音浪,猛地从喇叭口喷薄而出!那声音低沉到极致,超出了人耳能清晰捕捉的范围,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在内脏和骨骼上的沉重压力波!空气瞬间变得粘稠、扭曲,地面上的细小砂砾像通了电一样疯狂跳动!

效果立竿见影!

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围墙下方最密集的鼠群猛地一滞!那些正疯狂啃噬、攀爬的剃刀鼠,动作瞬间变得僵硬、混乱。它们尖锐的嘶叫变成了惊恐的哀鸣,互相撞击、踩踏。一些体型较小的剃刀鼠甚至口鼻喷血,抽搐着倒下。原本如同黑色潮水般涌向缺口的势头,被硬生生遏制、搅乱!

“好样的!干死它们!”围墙上的守卫压力骤减,士气大振,怒吼着将长矛和重物狠狠砸向混乱的鼠群。

“缺口!堵住缺口!”林默一边吼着指挥,一边举起沉重的车门盾牌,像一头发狂的公牛,朝着那个被啃噬得摇摇欲坠的围墙豁口猛冲过去!他必须利用这宝贵的混乱期,把缺口堵死!手中的钢筋长矛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随时准备刺出致命一击。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混乱的鼠群在声波的干扰下失去了统一的冲击方向,守卫们则抓住这喘息之机,拼命加固围墙,长矛和重物雨点般落下,将一只只晕头转向的剃刀鼠砸烂刺穿。腥臭的血液和破碎的内脏在应急灯惨白的光线下四处飞溅,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铁锈与死亡混合的气息。

林默顶着盾牌冲到缺口下方,这里成了血腥的绞肉机中心。几只体型格外硕大、似乎对声波有些抵抗力的剃刀鼠,红着眼睛,甩开混乱的同类,朝着这个送上门的“肉块”猛扑过来!它们剃刀般的门齿在黑暗中划出森冷的白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

“来啊!畜生!”林默瞳孔收缩,肾上腺素在血管里奔涌咆哮。他没有后退半步,反而将沉重的车门盾牌迎着最先扑到的巨鼠狠狠撞了过去!

“砰!”一声沉闷的巨响。盾牌剧烈震颤,林默手臂发麻,脚下硬是被撞得向后滑了半步。那头巨鼠被撞得翻滚出去,发出一声痛嚎。但另外两只已经趁机从侧翼包抄,锋利的爪子直掏他的肋下!

千钧一发!林默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拧转,几乎是贴着那能撕开钢板的利爪擦过,冰冷的爪风刮得他脸颊生疼。同时,他手中的钢筋长矛如同毒蛇吐信,借着拧身的力量,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猛地向上斜刺!

“噗嗤!”精准,狠辣!钢筋矛尖带着他全身的力量和拧转的惯性,瞬间贯穿了侧翼一只剃刀鼠相对柔软的脖颈下方!温热的、带着腥臊味的兽血狂喷而出,溅了林默满头满脸!那巨鼠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抽搐着倒下。

另一只剃刀鼠的攻击紧随而至!林默甚至来不及拔出卡在兽尸里的长矛!他果断弃矛,身体猛地向侧面扑倒,同时用尽全力将沉重的车门盾牌朝扑来的黑影抡了过去!

“哐!”盾牌边缘狠狠砸在剃刀鼠的侧脸,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那巨鼠被打得横飞出去,撞在旁边的混凝土块上,挣扎着一时爬不起来。

“林头儿!接着!”围墙上一个守卫眼疾手快,将一根备用的长矛奋力掷下。

林默就地一滚,躲开一只扑向他后背的普通剃刀鼠,顺手抄起落下的长矛,反手一刺,将那倒霉的家伙钉在地上。他背靠着粗糙冰冷的混凝土块,剧烈喘息,汗水混着血水从额头流下,模糊了视线。手中的长矛和盾牌成了他在这片血肉漩涡中仅有的依靠。每一次挥盾撞击,都震得他虎口开裂;每一次长矛刺出,都带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决绝。肾上腺素在燃烧,肌肉在尖叫,世界仿佛缩小成眼前不断扑来的狰狞鼠头和利爪。他不知道自己刺穿了多少,撞开了多少,只知道倒下,或者让它们倒下。

“嗡……”声波发射器的低沉嗡鸣声如同催命的倒计时,在血腥的战场背景中顽固地坚持着。每一秒,都是老铁用“永久性失声”换来的宝贵时间。

“林默!声波发射器…功率输出…正在…急剧衰减!”老铁那破锣般的声音,此刻穿透了厮杀声和剃刀鼠的尖啸,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焦急”的失真感,“剩余有效压制时间…不足 60 秒!重复…不足 60 秒!”

这声音像一盆冰水,瞬间浇在林默被热血和杀戮烧得滚烫的神经上。六十秒!他猛地抬头,瞳孔因惊怒而急剧收缩。

围墙外,刚才被“摇篮曲”强行压制、陷入混乱的剃刀鼠群,仿佛感受到了那无形枷锁的松动。原本惊恐乱窜、互相踩踏的鼠群,动作开始重新变得协调、凶暴!那些被声波震得口鼻流血、委顿在地的剃刀鼠,也挣扎着重新爬起,血红的眼睛再次锁定了围墙的缺口和上面的人类!混乱的黑色潮水,正在重新凝聚成毁灭性的洪流!更可怕的是,鼠群后方,几只体型远超同类的剃刀鼠头领,如同小牛犊般壮硕,它们似乎对声波有着更强的抵抗力,此刻正发出低沉而充满威胁性的咆哮,驱赶着鼠群,目标明确地再次涌向那个摇摇欲坠的缺口!那几只头领眼中闪烁着近乎残忍的狡黠红光,显然拥有更高的智力,它们就是鼠潮的指挥核心!

六十秒!缺口还没堵上!一旦鼠群在头领的指挥下恢复有组织的冲击,这点单薄的防御瞬间就会被撕成碎片!

“妈的!”林默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瞬间变得如同淬火的刀锋,冰冷而疯狂。不能等了!他目光死死锁定了那几只正在后方督战、发出咆哮的头领巨鼠。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必须打断它们的指挥!

“老张!带人死守缺口!别让耗子冲进来!其他人,跟我集火那几头大的!”林默的声音炸雷般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猛地从藏身的混凝土块后跃出,不再被动防守,而是主动出击!他一手擎着伤痕累累的车门盾牌护住要害,另一只手紧握沾满粘稠兽血的钢筋长矛,如同扑向火海的飞蛾,悍然朝着鼠潮最汹涌的前端——那几只头领巨鼠所在的方向发起了反冲锋!

“掩护林头儿!”围墙上的老张目眦欲裂,嘶吼着将手中沉重的撬棍狠狠砸下,将一只试图翻上墙头的剃刀鼠脑壳砸得粉碎。守卫们也爆发出最后的血勇,长矛、石块甚至燃烧瓶,不要命地朝着林默冲锋方向的两侧鼠群倾泻,试图为他撕开一条血路!

林默的身影瞬间被涌动的黑色兽潮吞没!只有那面残破的车门盾牌,在无数剃刀鼠的扑击撕咬下,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剧烈地摇晃、格挡,每一次与剃刀般门齿和利爪的碰撞都爆发出刺目的火星和令人牙酸的刮擦声!他手中的长矛化作了索命的毒龙,每一次刺出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角度刁钻狠辣,或刺眼,或贯喉,或直插相对柔软的胸腹!腥臭的兽血不断喷溅,在他身上涂上一层又一层粘稠的“铠甲”。他几乎是踩着剃刀鼠的尸体在前进,每一步都踏在生与死的钢丝上!一头头剃刀鼠在他矛下哀嚎倒下,但更多的悍不畏死地扑上来!盾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边缘被啃咬得卷曲变形,防御的范围越来越小。冰冷的利爪数次险之又险地擦过他的身体,留下火辣辣的血痕。

近了!更近了!透过疯狂扑咬的鼠群缝隙,林默已经能清晰地看到那几只头领巨鼠猩红残忍的眼睛!它们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个渺小人类带来的致命威胁,其中一头格外壮硕的、颈部长着如同钢针般银色硬毛的头领,猛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后肢发力,庞大的身躯如同炮弹般,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朝着林默猛扑过来!它张开的巨口里,剃刀般的门齿在应急灯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就是现在!”林默眼中厉芒一闪!他没有丝毫畏惧,反而迎着那扑来的恐怖巨影,将残破的盾牌猛地朝旁边一甩,格开侧面几只扑来的普通剃刀鼠,身体重心压到最低,几乎贴着地面滑铲出去!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将全部的力量、意志、对生存的疯狂渴望,都灌注到了右手紧握的钢筋长矛之中!

矛尖,直指银色巨鼠相对柔软、毫无防护的咽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咆哮的巨鼠,滑铲的人影,染血的矛尖,构成一幅惨烈到极致的画面!

“噗——嗤——!”

一声利器穿透坚韧皮革和血肉的闷响,清晰地盖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喧嚣!

林默的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撞飞出去,重重砸在后方一辆报废汽车的残骸上,震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眼前金星乱冒,一口腥甜的鲜血涌上喉头。他挣扎着抬起头。

那只银色硬毛的剃刀鼠头领,庞大的身躯僵立在原地,喉咙处,那根磨尖的钢筋长矛穿透而过,只留下一个狰狞的血洞,粘稠的血液如同小溪般汩汩涌出。它猩红的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迅速褪去的凶光。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倒地,砸起一片烟尘。

头领毙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按下了暂停键。疯狂进攻的鼠群猛地一滞!那些悍不畏死的剃刀鼠,动作出现了明显的混乱和迟疑。头领的死亡,瞬间瓦解了鼠群刚刚重新凝聚起来的凶悍组织!

“头领死了!杀光它们!”围墙上的老张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守卫们的士气瞬间飙升至顶点,长矛如林,狠狠刺向下方混乱的鼠群!

林默靠在冰冷的汽车残骸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腹间火辣辣的剧痛,视野边缘阵阵发黑。他看到鼠群在守卫们猛烈的反击下开始溃散,看到那些失去了指挥的头领巨鼠发出不甘的咆哮,却无法再阻止鼠潮的退却。胜利的天平,终于开始向他们倾斜。

“滋……嗡……”声波发射器的最后一丝微弱嗡鸣,如同风中残烛,终于彻底熄灭。老铁彻底“失声”了。但它的使命已经完成,它撑到了这决定性的时刻。

林默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一丝,剧烈的疼痛和脱力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去查看缺口的情况。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刚才那只银色头领巨鼠毙命的地方。

血泊在沙地上蔓延,浸透了干燥的尘土。这本是废土上最常见的景象。

然而,就在那片暗红色的血泊边缘,几米开外的地面上,出现了一小片异样的区域。

那里的沙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水晶般的半透明紫色,在惨白的应急灯光下,反射出冰冷、妖异的光芒。这片紫色晶化区域大概只有脸盆大小,边缘还在极其缓慢地、如同活物般向外侵蚀扩散。更让林默头皮发麻的是,那只银色头领巨鼠尸体上流淌出来的、本应滚烫的鲜血,在接触到那片紫色区域的瞬间,竟然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瞬间抽干了所有热量和活力,颜色迅速黯淡下去,变得粘稠、冰冷,然后…凝固!如同被瞬间冻结的暗红色果冻!

不,不是冻结!

林默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他死死盯着那片诡异的紫色晶化区。只见那凝固的暗红血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颜色,变浅、变灰…最终,竟无声无息地融入了那片妖异的紫色晶化地面之中,彻底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没有声音,没有热量变化,没有激烈的反应。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绝对的“湮灭”和“吞噬”!那片紫色区域,像一个无声的、贪婪的深渊,平静地抹去着接触到它的一切!连剃刀鼠那坚韧的皮毛和骨骼,在靠近边缘的地方,都开始呈现出一种失去所有活力的、灰败的质感。

一股寒意,比剃刀鼠的利爪更冰冷、更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林默的心脏,让他刚刚因战斗而沸腾的血液几乎冻结。他见过辐射区,见过化学污染区,见过各种变异怪物造成的恐怖伤口…但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如此平静、却又如此彻底地“抹除”生命痕迹的景象!

这是什么鬼东西?!

老铁那破锣般的警告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冰冷而精确地计算着营地的储水天数、设备的爆炸概率、战斗的生存率…所有冰冷的数字都指向一个残酷的终点:死亡。但眼前这片无声吞噬着鲜血和生机的妖异紫色晶化区,却像一扇突兀打开的、通往未知深渊的门,门后涌出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林默因战斗而沸腾的血液。他靠着冰冷的汽车残骸,胸腹间的剧痛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景象硬生生压了下去,只剩下一种毛骨悚然的悸动。

这绝非辐射变异,也不是已知的任何污染。它更像是一种…规则层面的侵蚀?一种对“存在”本身的否定?

“林…林头儿!那…那是什么鬼东西?”一个颤抖的声音从围墙上传来,是离得最近的大胡子老张。他也看到了那片紫色区域吞噬血液的恐怖一幕,脸色煞白,握着撬棍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其他守卫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反击的动作都慢了下来,惊疑不定的目光聚焦在那片妖异的紫色上。刚刚因击退鼠潮而升腾起的士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面对未知的恐惧。

鼠群的溃败似乎也因为这突然出现的诡异之物而加速了。残余的剃刀鼠发出惊恐的尖啸,如同退潮般疯狂地向后逃窜,连那些头领巨鼠也不再咆哮督战,而是夹着尾巴,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废土浓郁的黑暗里。战场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卷过沙砾的呜咽,以及…那片紫色晶化区无声的、缓慢而坚定的扩张。它像一块生长在废土上的冰冷紫水晶,又像一个活着的、不断吞噬的伤口。

林默没有回答老张。他强忍着剧痛,扶着汽车残骸艰难地站直身体。每一步都牵扯着肋下的伤口,但他恍若未觉,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片紫色牢牢吸住。他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一步一步,极其谨慎地靠近那片区域。空气仿佛变得粘稠,每靠近一步,那股无形的寒意就更深一分。他停在距离紫色边缘还有三四米的地方,不敢再往前。

应急灯惨白的光线照在紫色晶化的地面上。沙土失去了所有的颗粒感,呈现出一种光滑、冰冷的半透明质感,内部似乎还有极其细微的、如同电路板纹理般的流动紫光。边缘地带,几根顽强钻出地面的枯草,尖端已经变成了同样的死寂紫色,脆得像一碰就碎的玻璃。更近处,一点暗红色的血迹,正是刚才被“吞噬”的巨鼠血液残留的最后痕迹,此刻正迅速失去色彩,变成毫无生气的灰白,然后像沙堡一样无声地坍塌、消散,融入那片妖异的紫色之中。

没有气味。没有声音。没有能量的波动。只有一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和“终结”感扑面而来。它像一个冰冷的宣告:在这里,一切归于虚无。

林默蹲下身,从旁边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混凝土碎块,掂量了一下,然后屏住呼吸,用尽全力朝着那片紫色区域的中心猛地掷去!

石块划破空气,带着呼啸声落下。

就在石块接触到紫色晶化地面的瞬间——

没有撞击的闷响,没有碎裂的脆响。

那块坚硬的混凝土,如同投入水面的墨滴,无声无息地…融化了!不是高温下的熔化,更像是一种…像素被删除般的消失!从接触点开始,混凝土的颜色瞬间褪去,结构崩解,化作一缕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灰色尘埃,然后彻底消散在空气中。整个过程快得令人心悸,寂静得让人头皮炸裂!

石块消失了。那片紫色晶化地面,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依旧冰冷、光滑、妖异地反射着灯光,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它只是…平静地抹除了那块石头的存在。

林默猛地倒抽一口冷气,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连坚硬的混凝土都瞬间湮灭无声?这到底是什么恐怖的东西?!它怎么出现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营地附近?它会扩散多大?营地…还能待吗?

一连串冰冷而致命的问题,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心脏,比剃刀鼠的利爪更让他感到窒息。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看向自己手背上,在刚才的激战中被剃刀鼠利爪划破的一道深深的血口。伤口还在渗出鲜血,沾染着泥土和兽毛,火辣辣地疼。

就在他的注视下,一滴殷红的血珠,正顺着他的手腕蜿蜒流下,即将滴落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对着下方那片妖异冰冷的紫色晶化区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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