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少年逆着光的方向站立,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他从阴影中走了出来,露出一张冰冷到能结出冰碴儿的脸,然后微微蹲下身,脱下手上的皮质手套,用力拍打着黄龙的脸颊,“好大的狗胆。”
“你,你是谁?”黄龙惊恐得浑身都在颤栗,方才反抗的时候他的动作幅度太大,导致腰间本就随意戴着的浴巾顿时松垮下来。
少年随意地瞥了一眼,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扒光。”
负责按住黄龙的人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动手扯掉了他的浴巾,最后一块儿遮羞布被人夺走,男人肮脏的身体彻底暴露进所有人的视线。
“你很喜欢玩嘛。”少年嫌恶地站起身,冷淡的眸子顺着他脚下流淌了一地的水珠缓缓落到浴室的门上,“钟鑫,这里交给你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好的,廉总。”戴着眼镜看似文弱的男人冷声答应,随手掏出了别在腰间的匕首,眯眼看着地上被人按住四肢只能任人宰割的黄龙。
黄龙早就震惊得无以复加,他不断地抽动四肢想要挣脱对方的钳制,腰身不断扭动,眼睛惊恐地瞪着钟鑫,“放,放放过我,求求你们了,你们不能这样,我会做不成男人的,我求求你们了,要多少钱我都给!”
“要怪就只怪你自己动了不该动的人。”钟鑫抬起匕首,手上快准狠地切掉了黄龙最重要的器官,看着地面上男人脸色顿时一片惨白,连哀嚎声都憋在了喉咙里,他这才满意地扔了刀,慢条斯理地摘掉手上染血的白手套,道:“处理干净,别叫人死了。”
“是。”保镖面无表情地给人用浴巾重新包裹好,然后就要抬着他离开房间。
钟鑫轻轻瞥了眼浴室的方向,然后跟着走了出去,笑眯眯地拍了拍黄龙陷入呆滞的脸颊,“记住,不该说的话不能乱说,不该做的事也更不应该乱做,否则下一次廉总可就没这么心善了。”
抬走黄龙后,钟鑫才垂眸淡淡地看向早就吓傻在地上的工作人员。
这次还不等他说什么,工作人员立刻跪在地上举着手信誓旦旦地主动道:“我发誓,我什么都不会说,真的!我发誓!放过我吧,我刚才还给你们领路的,对吧?”
钟鑫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板着脸道:“去找你们这里的女服务生,要一身干净的衣服送来。”
“是是是。”工作人员立刻如蒙大赦地爬起身,浑身都如筛糠,跌跌撞撞地逃离他冰冷的视线。
浴室内,廉时宴面无表情地蹲下身,将缩在墙角哆嗦着身体的少女拥进怀里。
廉梦此时就像刚被人从水里捞上来的落汤鸡一样,身上的水珠顿时打湿了廉时宴的衣裳,刚才她已经被吓傻了,这时见到哥哥终于来救自己,鼻头顿时一酸,扑到他怀里大声哭道:“哥,你怎么才来啊!梦梦差点就被人给害了!”
“别怕。”廉时宴拍着她的头,脱下外套罩在她的身上。
这时浴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响,廉梦吓得连忙缩进他的怀里,惊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外的方向。
廉时宴挡住她的视线,长臂伸到门前拧开把手,让浴室的门微微打开了一条缝隙。
钟鑫就顺着门缝把刚刚要来的衣服塞了进来,然后一脸严肃地道:“廉总,已经查过了,付少爷就住在最里面那间,我们的人进去时,他正坐在床边,看样子确实是喝多了。”
廉时宴冷笑一声,把衣服丢给廉梦后让她自己穿好,然后转身走出套房,二话没说就挥起拳头恶狠狠地砸在了付霆的脸上,“谁让你带梦梦来这种地方的?你还敢把她一个人留在外面!”
付霆苦笑一声,总是带着似笑非笑意味的眼眸此刻一片黯淡无光,他无力地擦干嘴角流出的血液,痛苦地闭上眼睛,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廉时宴简直都要气笑了,他再次挥拳砸在他的脸上,然后揪着他的领子将人按在墙上,“说,是不是廉娥让你这么干的?你们以为在这个时候让廉梦出事,我就会乱了分寸,她好趁机从我手中夺走廉家是不是?”
付霆微微抬眸对视上他一双凶狠的眸子,忽然摇头哑然失笑道:“廉时宴,她是我的母亲,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那你就只好滚了。”廉时宴松开手,转身看到穿好衣服,头发还往下滴水的廉梦,深深吸了口气,缓和语气道:“我先送你回家。”
“所以这件事发生以后,你就把付霆赶到了连城,一直都不允许他回来。”沈蓉儿听完微微叹了口气。
整起事件看似和付霆好像没什么关系,但所有的事情都实在是太过巧合,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
付霆分明知道黄龙对廉梦意图不轨的事,却仍旧要单独带着她到黄龙的场子上喝酒,还偏偏要把自己先灌醉,留下廉梦一个人在会所里喝酒,然后遇到黄龙。
廉时宴当时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任凭付霆和廉娥如何狡辩,还是利用自己刚刚继承来的总裁身份,把付霆发派到连城去拓展市场。
两家的恩怨始于权力争夺,早就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
廉老爷子也正是心里清楚这一点,当时才会默认了廉时宴的做法,而时至今日,他也依旧对廉娥被流放在外的事不理不睬。
但凡事毕竟不能做绝,所以这一次付霆回来接任母亲的工作是所有人都默许的利益交换,这也是廉时宴在廉老爷子面前的一次妥协。
刨除廉娥对廉时宴和廉梦的所作所为不算,廉老爷子对这兄妹两人还是极尽爱护的,廉时宴心甘情愿为了廉老爷子作出让步,让他不至于晚年还无法见到自己的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