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脉图谱在天地间展开的第三日,灵渊以西的黑石城突然响起震天鼓鸣。这座被黯裔占据百年的孤城,此刻正被一层血色光幕笼罩,光幕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影——那是黯裔历代族人的残魂,正围绕着城中心的黑曜石祭坛盘旋。
林风等人潜伏在城外的沙丘后,望着祭坛顶端悬浮的暗金色王冠。苏瑶的指尖泛着治愈灵力,却仍能感受到那王冠散发出的刺骨寒意:“是黯裔的传承信物‘幽影冠’。传闻戴上它的人,能号令所有黯裔残魂。”她的目光落在祭坛下的身影上,那人穿着与其他黯裔截然不同的白袍,袖口绣着银线勾勒的月纹。
“是月璃。”李明压低声音,手中的望远镜险些滑落。这个三个月前还在灵渊外围采药的少女,此刻正被数十名黯裔长老围在中央。她的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那是三日前为保护平民,硬接黯裔叛徒一击留下的伤痕。
祭坛上,为首的黑袍长老突然高举权杖:“百年血誓已到,今日必须选出新领袖!”权杖顶端的骷髅头喷出绿火,将幽影冠映照得愈发诡异,“月璃,你既非纯血黯裔,又屡次庇护人类,凭什么继承传承?”
月璃抬头时,林风注意到她脖颈处的黑色咒印正在发光——那是黯裔用来标记叛徒的“噬心咒”,此刻却与她体内的灵力产生共鸣。“凭我能阻止灵渊崩塌。”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黑石城,“三日前若不是你们勾结人脉暗网,用冥煞之气污染气脉,楚墨大人也不会...”
“住口!”黑袍长老怒喝着挥出一道黑气,却在靠近月璃时突然消散。众人震惊地看着她掌心浮现的符文,那符文与气脉图谱中的核心印记竟有七分相似——正是楚墨突破九重屏障时凝结的本命灵印。
城外的沙丘后,林风突然想起楚墨临走前的嘱托:“黯裔并非天生邪恶,他们的先祖本是守护气脉的祭司。”他握紧斩渊剑,看着祭坛周围开始躁动的残魂,这些魂灵的面容在血色光幕中逐渐清晰,竟有不少穿着上古祭司的服饰。
祭坛上的对峙已到白热化。黑袍长老突然扯下兜帽,露出布满鳞片的脸:“既然你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们动用‘血祭’!”随着他的话音,祭坛四周的凹槽开始涌出暗红色液体,那些液体顺着纹路流淌,在地面勾勒出召唤阵——正是人脉暗网用来饲养人面蛛蛊的邪阵。
月璃脸色骤变,她猛地扯开绷带,露出手臂上的咒印:“你们早就投靠了人脉暗网!”咒印在她的灵力催动下爆发出银光,与幽影冠产生剧烈共鸣。无数黯裔残魂突然躁动起来,那些穿着祭司服饰的魂灵竟齐齐转向月璃,单膝跪地。
“是先祖的意志!”有年轻黯裔惊呼。月璃在残魂的注视下缓步走向祭坛,黑袍长老挥出的黑气在她身前自动溃散。当她的指尖触到幽影冠时,整座黑石城突然剧烈震颤,气脉图谱的光芒穿透血色光幕,与幽影冠的暗金色交织成璀璨的光带。
“原来传承从不是掠夺。”月璃的声音带着空灵的回响,她将幽影冠轻轻捧起,没有戴在头上,反而将其按在祭坛中央的凹槽里,“是守护。”随着她的动作,幽影冠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气脉图谱,那些躁动的残魂发出欣慰的叹息,渐渐消散在光芒中。
黑袍长老见势不妙,转身想逃,却被一道剑气钉在原地。林风从沙丘后走出,看着月璃手臂上渐渐消退的咒印:“楚墨说,黯裔的真正传承,是与气脉共生。”
月璃抬头时,晨光正穿透血色光幕照进黑石城。她望着远处灵渊的方向,掌心与祭坛凹槽中的气脉灵液融为一体:“新的传承,从今天开始。”而在她身后,幸存的黯裔族人自发跪倒在地,用古老的语言吟唱着被遗忘千年的祷词——那是献给气脉守护者的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