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他确实是自杀的......”
还没等孟婆说完，姜绾歌猛地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桌上的茶盏叮当作响，“谁说他是自杀的！你没看到那把骨刀在我的手里吗！”
孟婆被她这番强词夺理噎住，半晌才皱眉道：“可...可那时候你已经死了！”
“死了又怎样？”姜绾歌寸步不让，“刀在我手上，就是我杀的！”
孟婆揉了揉太阳穴，显然被她的胡搅蛮缠弄得头疼，干脆一摆手：“行，既然你认了杀人，那就你下地狱，杀人和自杀一样是得下地狱的......”她转头看向沐川，“至于你......去投胎。”
“不行！”沐川骤然打断，眼底戾气翻涌。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姜绾歌，他是不会允许别人把他们分开，更别说要把姜绾歌打入什么他不知道的地狱。
他死死盯着孟婆，一字一顿道：“我是自杀的。”
孟婆挑眉：“那你下地狱。”
姜绾歌立刻反驳：“不对，他是我杀的！”
孟婆面无表情：“那你下地狱。”
“孟姐姐——”姜绾歌忽然气笑了，“您搁这儿跟我卡bUG玩呢？”她猛地凑近，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是你们勾错魂在先，害得我投胎兽世，又给我个破空间导致我惨死，我的死才逼得沐川自尽！现在倒好，你们拍拍屁股就想把我们打发了？”
她越说越气，最后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咬牙道：“今天要是不让我们复活，我就闹到底！我倒要看看，你们这阴司到底讲不讲王法——还是说，你们就是王法，可以随意摆布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孤魂？！”
孟婆被姜绾歌的气势吓得一个激灵，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她慌慌张张往门外瞄了两眼，反手“砰”地关上门，压低声音道：“你小点声！姐姐也是打工的，这不公事公办我这也不好交代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也不想看到姐姐被人家投诉下岗，连补偿退休金都没有吧！”
“可明明是你们一再出错！”姜绾歌寸步不让。
孟婆眼珠子一转，突然凑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这样吧...你那兽夫确实是自杀......”
姜绾歌刚要反驳，就被孟婆一把按住手背。
“别急别急！”孟婆拍着姜绾歌的手背安慰道，“虽然按规矩自杀得下地狱，但你不是一口咬定刀在你手里吗？那咱们就......灵活处理一下！”
孟婆走到沐川身边拍了一下沐川的肩膀，“让他在忘川河撑船渡魂，攒够阴德就能复活，怎么样？总不能一点惩罚没有吧，反正他那身子冻在冰川里，放个百八十年都不带坏的！”
“那我呢？”姜绾歌眯起眼，乘胜追击。
“你？立刻！马上！原地复活！”孟婆拍着胸脯保证，她现在巴不得把这个活祖宗立刻送走。
又要分开了吗？
沐川听到这里紧攥着姜绾歌的手，可是他没有出声反对孟婆的话，他虽然希望和姜绾歌永远在一起，但是，他更希望她活着，好好的活着......
“不行！”姜绾歌突然炸毛，“阴间二十天，阳间二十年！等他回来我都能当他妈了！”
沐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就算姜绾歌七老八十，满脸皱纹，变成皱巴巴的老太太，也一定是世上最可爱的小老太太......
算你狠！
孟婆一咬牙，从袖中摸出个锦囊，“哗啦”倒出一把莹润如玉的丹药：“这里有一百颗驻颜长生丹！吃一颗就能青春永驻长生不老，全给你！你想和谁长长久久就和谁长长久久，这下总行了吧？”
孟婆看着那些送出去的丹药肉疼得嘴角直抽抽......
这可是六殿阎罗王上次打麻将输给我的......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倾家荡产了！
“最后一个要求......”姜绾歌见好就收，忽然拽住孟婆的袖子，眼尾一垂，嗓音软了几分，“姐姐，那个破空间能不能给我换个新款？我可不想再死一次回来烦你了！”
孟婆被她这声“姐姐”叫得心里发毛，还没等她说完就急忙打断：“换！必须换！马上换！”
姜绾歌眼睛一亮，立刻掰着手指开始数：“我要全自动种植系统，要全家人都能进空间共享权限，要没有洁癖，不把我弹出空间的那种，还要......”
“打住！”孟婆一把捂住她的嘴，恐怕她要求的更多，“地府研发部的新品最新款！顶配版！而且你以前的金额物资一分都不少！怎么样？现在能走了吧？”
孟婆用职业假笑看着姜绾歌，这丫头还真是会挑.......这不把我整破产不罢休的节奏啊！
“谢谢孟姐姐！”姜绾歌眼睛弯成月牙，变脸比翻书还快。
“走、走、走，赶紧的！”孟婆如释重负，提着裙摆就往门外冲，活像身后有恶鬼索债！
沐川却死死攥着姜绾歌的手，指节发白。
他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只哑声道：“让我送她......”
孟婆回头瞥见两人交握的手，叹了口气：“行吧，正好当你第一个差事。”
她遥遥指向忘川对岸，“送到那儿交给上次你揍过的金毛小子，他负责引魂还阳。”
河畔血雾弥漫，沐川将姜绾歌抱上小舟时，掌心都是颤的。
他替她拢好被阴风吹乱的鬓发，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一场梦：“回去后......先去找星言。”
他抿了抿唇，“他会护着你。”
“嗯。”姜绾歌低头盯着船板，不敢看他的眼睛。
“等我.....”
“嗯......”姜绾歌再也忍不住扑进了沐川的怀里，眼泪无声的砸在了他胸前......
沐川猛地收紧手臂，把呜咽声都按进心口——忘川水倒映着他们相拥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