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哲听着这些四面八方传来的杂音，颇有些愕然。
他知道，人一旦被群体意识裹挟，就会愚蠢而不可理喻。
但也没有想到，这些人会蠢到这种地步！
你儿子不行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浪费什么公共物力了？
我没交报名费吗？
我所享受的，都是我用钱买来的！
方哲知道，之所以这些人会跟着周不语骂他，并不是因为自己是天生受嘲讽体。
而是因为人有从众心理，还有就是这些人觉得自己很弱。
对的，弱小就是原罪。
别人觉得你弱小就会来踩你，就会来辱骂你，将自己的不如意发泄在你的身上。
因为他们觉得你很弱小，欺负你不会有任何问题！
逐渐增大的声势和周围人的表现让人们更加确认了这一点，法不责众的共识让他们变得越发肆无忌惮。
方哲被这样的愚蠢和麻木给气笑了，正准备出言反驳一二，就感受到自己被一股一道更大的精神漩涡笼罩。
精神漩涡快速旋转，拉扯着他的精神力量。
“这些傻叉虽然又蠢又坏，但不得不提，正因为他们蠢和坏，所以产生的精神漩涡才会更加纯粹……”
方哲的眼睛亮了。
他不再出言反驳，反而是默默承受，疯狂吸收着各种精神和情绪力量。
青铜小树已经成长为一棵高达百米的撑天巨树。
树身之上，青铜般的表面有着各种纹路。
仔细感应，耳边仿佛还能听到一声声辱骂，和焦躁不已的低语。
“到了这个地步，我都可以尝试着修炼心象炼神法的万象重构了……”
方哲心道。
他心分二用，一面关注外界，一面则在心中修炼起来。
万象重构，指的是用想象在心象世界中生成各种外界的场景、画面和人物。
可以是山洪暴雨，火山，地震等天灾。
也可以是神人争斗，毁天灭地的神话。
更可以是一幅幅特定的场景和画面。
伴随着青铜巨树的进一步生长和方哲精神力的增长，这些场景和画面会变得更加真实，仿佛实景一样在心象世界中轮回不休，进一步淬炼和压缩方哲的精神。
让他变得百折不挠，让他的精神力凝练无比。
然后他便能够达到心象炼神法的最终阶段：现实投影。
直接将自己想象中的场景和画面投影到现实当中，干涉现实！
方哲静静的吸收着各种激荡的情绪力量，将其化作青铜巨树的养料，青铜巨树又将其化作方哲的精神力量。
短短几十分钟，方哲的精神力增长，就夸张到足以抵过他自己苦修5年！
“这也太快了。”
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在心中狂呼。
越来越大的动静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关于方哲的消息和传闻也在场中疯传。
就连那些平民天才和权贵子弟都向着他投来目光。
“呵～”
“如果天底下的泥腿子都像他一样，到了一定年龄就被废掉，那就好了。”金大山叹息着说道。
周围的小弟们连忙跟着感叹和附和。
这不是为了拍马屁，他们还真就都是这么想的！
如果天底下的平民在一定年龄之后，都会被废掉武道资质的话，那他们可就爽了。
至少可以松很大一口气，尽情享受生活，不用像现在一样，压力这么大，这么疯狂内卷。
看着方哲这副唾面自干，自欺欺人，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到的姿态，周不语心中得意至极，忍不住仰天狂笑。
虽然方哲没有再给他反应，可他却已经不在乎了，因为他现在真的很快乐，他在和一大群人精神共振！
伴随着各种激荡的情绪力量被方哲的速度收取，方哲的精神力越发壮大，收取各种情绪力量的速度和效率也在大大提升。
很快，那股子傻子一起共振的狂热就开始逐渐消退。
毕竟人不能每时每刻都让自己处于极端的亢奋和狂热当中。
热闹的气氛开始回落，辱骂声也开始变得低沉。
情绪漩涡也在越变越小。
方哲心中遗憾：“如果人再多点就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监考官念到了他的名字。
该轮到他这一批次进入考场了。
方哲精神一振，发现围绕着自己的精神漩涡又开始缓缓壮大起来，转头一看，就见一双双眼睛发亮的盯着自己，都带着看戏的期待。
“虽然人的情绪输出不能一直保持在最高峰，但却可以通过各种节奏来调节和榨取他们的情绪力量……”
方哲心中升起这样的明悟，信步走进了生命值检测仪里。
将自己的身份证、准考证等放入确定的卡槽。
监考官在一排排生命值检测仪之间来回走动，确认考生是否是本人等。
这些考前该做的都做了之后，在这一批次考试时间到达之后，监考官宣布考核正式开始。
方哲和其他人一样，立马开始爆发气血。
显示屏上的数字立时开始跳动起来。
由于之前的事情，他成为了全场焦点，就连金大山几人也停住脚步，暂时不打算离开了，至少得看完这个乐子再说。
于是就在全场所有人的目光注射下，方哲那个生命值检测仪外的显示屏数字跳动起来。
从1开始，很快就跳到了5。
“什么？这怎么可能？”周不语率先破防，使劲揉着眼睛。
他是不是看错了？
方哲不是被废了吗？
生命值都跌到3了。
怎么能跳到5？
“难道是这段时间里他花了大价钱调养身体？”
周不语缓缓放下揉眼睛的手，下定决心猛然睁眼望去。
好消息是他之前果然是看错了，方哲的生命值不是5。
坏消息是，方哲的生命值已经跳到了55！
“什么？”
“这……”
有人刚想惊呼，就看到方哲的生命值还在跳动，并没有停下，于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块屏幕。
60……61……65……70！
金大山再也维持不住自己那副高傲的天才姿态，猛然转身快跑两步，双手重重砸在栏杆上，瞪大眼睛死死盯着。
75。
方哲已经破了他刚刚打破的记录！
“怎么会……”金大山一阵失神。
他看到方哲的生命值还没有停下，依旧在狂飙猛进。
80……90……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