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平静下来后,略有悔意地说道:“我方才不该讲不让张晨入儒的话,还能否收回?”此刻,他万分后悔。
如果早知晓张晨有这般本事,无论如何也不会讲出那句话。
像这样的奇才若留在儒家,他岂不是也能更快迈入天人之境?甚至,未来儒家的实力或许会因他而大幅提升。
以儒家的基础,至少还能培育出几位大宗师。
听到这话,诡谷仔连忙回答:“荀老,话出口如泼水难收。
你身为儒家之主,在伏念与韩非面前亲口所说,怎能反悔?”
提及伏念和韩非,他们此刻仍处于震惊之中,还未回过神来。
他们完全没想到,像张晨这样一个刚满周岁的孩子,竟能让已成大宗师的诡谷仔突破天人境界。
这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匪夷所思。
他们原本以为张晨不过先天境界,就已经相当可怕了。
像他这般年岁就能达先天,闻所未闻。
谁曾想,张晨还能促使诡谷仔突破天人。
这简直是难以置信!
若非知道诡谷仔身份独特,且荀子也确认张晨天赋卓绝,他们可能真会怀疑诡谷仔是张晨找来的托儿。
毕竟诡谷仔一时失言,加之张晨承认,令荀子、伏念和韩非都大感意外。
尤其是看到荀子三人用看怪物般的眼神注视着他时,张晨急忙摇手解释:“师父突破天人,只是时候到了,我并未有太多助力。”
一旁的诡谷仔也急忙附和:“正是如此。
你们莫要真以为张晨这小子能让人直接跨入天人之境吧?若是那样,世间又怎会仅有数位天人?”
“我只是从他身上悟出一些东西,趁机闭关冲击天人境界罢了。”
诡谷仔心中其实颇为焦急。
他当然不能说,自己能够顺利突破天人境界,全因张晨给了他一本修仙级别的秘籍。
若是这事传扬开来,天下修者怕是都要挤破诡谷的大门了。
那可是修仙级别的秘籍啊!
仅凭这一点,就足以引发狂热。
说不定有人会不顾与诡谷结怨的风险,去刁难张晨。
诡谷仔深知,虽然向荀子炫耀一下无妨,但他绝不会让张晨陷入危险之中。
毕竟张晨天赋虽好,年纪尚幼,还需磨炼。
荀子看着这对师徒的互动,脸上依旧带着疑惑。
他总觉得其中定有隐情,似乎还有些他未知的秘密。
“此话属实?”荀子犹豫地问,“为何我觉得你们俩是在蒙混过关?”
诡谷仔闻言心中一颤,暗自思量:“荀子果然厉害,这般敏锐的直觉太可怕了!”
他认为自己与张晨刚才的表现应该并无漏洞。
虽然起初有些不顺,但很快弥补过来,言语间也是真假掺杂。
荀子虽有所疑,但更多出自本能。
诡谷仔全不在意,反倒更加镇定,甚至暗喜:“荀老儿,即便你聪慧,也猜不到,是张晨给了我修仙秘籍!”
表面看,诡谷仔语气郑重:“难道还有其他可能?”
“他终究是个孩子。”
荀子闻言,疑虑稍减。
毕竟在秦帝国,修仙本属虚幻,他不会往那边想。
荀子心底仍对诡谷仔羡慕。
看着他,不禁调侃:“你究竟有何福气,能收张晨这样天赋异禀的?当初咱们一起救他的,可为何独独挑中你?现在你不但得了良徒,还借此达到天人之境。”
荀子感叹一番,不由长叹。
诡谷仔笑答:“你也算不错,现在也是张晨的启蒙师父呢!别担心,这小子向来懂事。”
若在儒家学到真谛,肯定不会忘了你的‘恩师’。”
诡谷仔的意思是,张晨若从儒家中学到些什么,那自然离不开荀子的教导。
毕竟,这些道理源自儒家经典。
不过,荀子没察觉诡谷仔话中的深意。
在他眼里,这只是普通客气话,不以为意。
荀子望向渐暗的天色,点头道:“时候不早了,大家早些歇息吧。”
说完,起身要走。
他怕再聊下去,整晚无法安眠。
于是,诡谷仔与荀子寒暄几句后,带着张晨回房休息。
房间是荀子提前安排好的,之前也已看过,所以无需别人引路。
直到诡谷仔带着张晨离开,伏念和韩非才从震惊中回神。
望着张晨远去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
谁能想到,这么个小娃娃竟一次次让他们如此震撼,连荀子都被他多次打动。
这一切,都因张晨非凡的天赋。
想到这里,伏念与韩非对视一眼,露出一丝无奈。
韩非轻叹:“张晨师弟,确实令人敬畏。”
“将来纵横家中,恐会出现一位惊世人物。”
伏念神色凝重,未再多言,但眼中有警惕与敬意。
此刻,他已把张晨牢记于心,不再当作孩童,而是未来的强敌。
目光转向张晨的方向。
告别荀子等人后,张晨与诡谷仔回到休息处。
简单洗漱后,二人盘坐打坐,开始修行。
自从离开诡谷,这便是他们的日常习惯。
如今张晨已将八荒吞炁混元功传授给诡谷仔,自然不用隐藏。
宽敞房内,师徒俩穿着诡谷服饰,背后明显一个大大的“鬼”字。
两人各自专心修炼,氛围很是安静。
张晨与诡谷仔在施展八荒吞炁混元妙法时,室内顿时生出两股强大的吸力。
不仅室内的天地元气被吸引,就连外界的灵气也疯狂聚集到两人身边。
屋内,张晨和诡谷仔已进入修炼状态,浑然不觉。
这些天地元气顺着特定经脉流转,化为他们的真气。
历经九个大周天的修行,二人终于停止休憩。
翌日清晨,他们一起起床、梳洗完毕后,前往用餐之处。
到达之后,只见儒家已聚集多人,伏念与韩非等人见状,纷纷起身问好:“见过诡谷仔前辈,张晨师弟。”
尽管平时伏念表现得沉稳,但此刻他对张晨的态度有所变化,目光中多了几分敬意。
而李斯则带着倦容赶来,草草向诡谷仔施礼后便离开,似乎并未过多关注张晨,这举动完全符合儒家的规矩。
诡谷仔看到这一切,嘴角浮现笑意对张晨说:“看来你刚加入儒家就有了一位不算太弱的对手。”张晨察觉到李斯对自己的敌意,却淡然回答:“若这样也算敌人,那世上那些心胸狭窄、妒贤嫉能的人岂不都成了我的敌人?”他又自嘲道:“如此一来,我不是与所有人对立了吗?”
像李斯这样忌恨他人才能的人世间数不胜数,张晨无法一一应对,也没有那么多精力。
而且,他目前只想专心求学,希望提升自身的悟性。
对于他人的敌意,他无暇顾及。
听完这话,诡谷仔哈哈大笑。
随后二人坐下,张晨感叹道:“小圣贤庄的早餐真是丰盛极了!”桌上摆放着包子、热粥、煎饼以及各种小菜,香气扑鼻,这些都是顶级厨师庖丁所做。
相比之下,他在诡谷时多以稀粥配咸菜度日,今日这顿饭令他十分满意。
吃完早餐后,因为时间还早,张晨决定不去藏书阁,另有安排。
原本张晨想吃完饭就去练剑,他随身携带着自制的木剑,每天坚持练习斩天拔剑术一百次。
可是,在准备告辞时,伏念和韩非同时站起来,邀请他去儒家演武场参观。
原来昨晚师叔让他们带张晨游览小圣贤庄时忽略了演武场。
伏念随即对张晨说:“师弟,现在时间还早,藏书阁未开放。
不如先去看看演武场吧?”韩非也在一旁附和:“正是如此,张晨师弟。
师傅说过你的修炼天赋很好,已经达到了先天境界。
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些指导?”
伏念虽刚踏入先天境界,然深知张晨实力,故此请求并无不妥。
韩非虽不通武艺,却对张晨满怀期待。
张晨忙谦辞道:“师兄言重,何敢言‘指点’二字?既承雅意,自当竭力。”
昨夜张晨游历小圣贤庄,对其完善设施深感震撼。
本以为儒家重文轻武,岂料竟设演武场。
伏念闻言解释:“儒以六艺为要,文武兼修。”又言邻郊尚有马场,师叔常携徒骑马。
张晨叹曰:“宛如豪族。”赞叹儒家底蕴,遂欣然随伏念、韩非往演武场。
诡谷仔未尾随,安心任张晨与诸年轻儒士共处,自远处守护。
知张晨具先天修为,擅斩天拔剑术,足可自保;且除荀子外,余人均难对其构成威胁。
视线归于张晨。
随伏念、韩非行,张晨不消多时即至小圣贤庄演武场。
初以为此乃闲置荒地,实则不然。
远观演武场广袤,分区各异,似擂台巨物,供技艺高强者较技;周遭围数小台,亦可容多人;两侧空旷。
场内此刻人声喧嚣。
张晨入内,始觉儒家修行多样。
虽重文事,然此地聚众甚多,晨间众人练完早操后四散活动,气氛生机勃勃。
此时,张晨瞥见李斯在人群中。
李斯执剑,动作流畅而气势凌厉,默然专注。
察觉张晨等人至,略瞄一眼复练剑,唇角微扬轻蔑笑意。
此状令张晨眉间微皱,心想李斯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