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中雪白的雾气弥漫。
而两位少女此刻有些沉默无言。
洛离身负玄冰凤体，本就会压抑一部分情感。
不过片刻，如同晚间红霞的脸蛋又恢复了成了雪白。
人一冷静下来，就忍不住胡思乱想，洛离也不例外。
看着黑发少女绝美的身姿，蔚蓝的眸子却黯淡了一丝。
洛离是知道的，沐如雪一定会成为凌天赤尊。
只是在那永无止境的武道路途上，还能容得下自己的身影吗？
小说中她就是一人走到了这个世界的顶点。
以她的姿貌无人追求过她吗？
定然是有的。
只是她的目光从未为他人停留过哪怕一瞬。
如果一切都是注定。
那走上洗凤池后。
我们是不是也会注定分道扬镳？
洛离不愿去想。
或许是察觉到了天道，或许是对之后许多不确定感到了一丝不安。
洛离突然想获得一些确定的东西。
这份情感来的如此突兀，却又如此强烈。
“如雪.......是讨厌我吗？”
赤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疑惑。
“为何会这么问？”
“因为，我能感觉到，自从那天之后，如雪就一直躲着我。”
“我没......”
沐如雪无法吐出最后一个字。
因为她确实是在躲着洛离。
要去地脉中修炼是一部分，但占据更多的，是她有些不知道如何与洛离相处。
沐如雪是个纯粹的人。
无论前世今生，她都未曾接触过感情。
她以凌天作为自己的名号，也一直践行的凌天的准则。
有时候蓦然回首，却发现身边除了武道与修炼之外，便再无其他。
她并不后悔，也无意与其他人产生联系。
即使是她亲手救下的小女孩，沐如雪与她相见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直到遇到了眼前的少女。
她与所有人都不同，仿若全天下最奇特最独一无二的色彩。
这抹色彩，即便是凌天赤尊也从未见过。
她心中忍不住的生出好奇，即便是她，也不免想要靠得近一些，想要看的更真切一些。
只是，那抹色彩真的出现在她的身边的时候，她却生出了几分手足无措。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洛离生出几分不满，她想听到的可不是如此模糊的回答。
“那么之前我说喜欢如雪呢？”
“什么？”
“我是说，如雪的回答呢？”
“如雪从未回应过我什么，无论是那个吻也好，我的喜欢也罢。”
“所以，我也想要如雪回应我。”
或是想到了什么，洛离补上一句。
“不准说不知道！”
沐如雪有些沉默，片刻后她这才说道。
“不讨厌。”
这回轮到洛离沉默了。
你这是回答吗？YES or oN，你选了or？
什么人机回答，给我转人工！
明明心中多半知道沐如雪会是这个回答。
但一股强烈的不满还是从洛离心底生出。
她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沐如雪身前。
洛离现在不想再扭扭捏捏，也不想问些无关的话语试探。
看着迫近的洛离，沐如雪的眼眸有些低垂。
但入眼的却是一片迫近的雪白。
脸颊上升起一抹红霞。
她正想移开视线。
一只素手却捏住了她的下巴。
下巴被强制抬起，随后她就对上了一双蔚蓝色的眸子。
白发少女此刻面上带着冷色。
她居高临下的抬起黑发少女的下颚，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白色的雾气弥漫在两人之间，让她们的身姿若隐若现。
“沐如雪，你在耍我吗？给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若是其他人，敢这般对沐如雪，她早就一个万物焚寂过去了。
但是对于眼前的少女。
无论她如何感受，心底都生不出一丝怒意。
唯有微微加速的心跳声，证明她此刻并不平静。
沐如雪并未挣脱。
赤色的眸子看向洛离。
“洛离，我并未骗你。”
“我.......真的不知道。”
“哼，沐如雪，都到了现在了你还.............”
说到一半，洛离突然愣住了。
眼中倒映着的如同精美的红宝石一般的眸子。
她在这双眸子中看不到有丝毫虚假。
有的，只有一抹深深的迷茫。
一个想法在洛离心中升起，难道她真的不知道？
洛离眉头微皱，又回忆了一番剧情。
随后她就发现了一件事情。
原着作为一本大女主女频书。
之所以能被洛离注意到，或者说之所以能够在众多女频书中脱颖而出。
就是因为她不走寻常路。
简单来说，女频终究受众是女性，核心还是想要别人的宠爱的。
哪怕就是那种女主很厉害的，后期也会出现一个比女主更厉害的男主角。
而原着与这些完全不同。
完完全全讲的就是大女主一路杀伐果断，修炼，抢夺机缘，成为这个世界至尊的故事。
所以，在故事中，沐如雪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一般，为了一个目标从一而终，中间不曾有半分停顿。
沐如雪作为小说主角自然无可厚非。
但换算到现实。
这不就是一个纯纯的武痴。
一个除了修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速度的西格玛女人吗？
一只手摸了摸雪白的下巴。
也就是说，沐如雪真的有可能没说谎。
她是真的不知道。
或者说，她从未接触过这种情况。
一直以来大脑单线程运行的她，突然转到双线程，大脑就有些宕机？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
洛离突然有些理解沐如雪了。
沐如雪并非不谙世事之人。
她知晓一切，也懂得话语背后蕴含的意思。
但仅仅只是知道而已。
就像一个从未见过雪的人，突然看到雪，她只知道这种白色的东西叫雪。
但除此之外，她一概不知。
非得要感受雪的温度，品尝雪的味道，知晓雪会因为温度而化成水。
雪这才从一个单单的名词化作了具体的事物。
而沐如雪从小到大听到的见到的，都是男女，现在突然一个女子说喜欢她。
代入过来若是自己，恐怕也会手足无措吧。
如此一想，洛离的嘴角没忍住翘起了一丝。
若是自己对那人一点感觉都没有，恐怕理都不会理会她。
也就是说，哪怕很小，自己现在也在沐如雪心中占据了一点地位吗？
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女，洛离突然觉得她变得可爱了起来。
松开抵住下颚的手。
“如雪你真的不知道？”
沐如雪点了点头。
“既然你不知道的话，要不要用身体来回答？”
“身体？”
“是的。”
洛离像是个引诱无知少女的大灰狼，一条大大的尾巴不断在身后摇啊摇。
“毕竟身体的反应不会说谎不是吗？”
“可是身体如何回答？”
“就像这样。”
洛离突然低下头去。
一股冷香扑面而来。
双唇相接，但仅仅只是片刻就分离开来。
“怎么样？讨厌吗？你的身体。”
沐如雪感受了一番心绪的变化，最后摇了摇头。
“不讨厌，就是胸口有点怪怪的。”
“嗯，这应该是正常反应。”
“所以要再来一次吗？避免刚才只是意外。”
沐如雪思索了一番，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还是认为洛离说的有道理。
“好。”
这一次。
艳红的唇印上去，却久久不曾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