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阳城土地贫瘠,穷山恶水,以后当真要住在此处?”残破城头之上,一管家对着一位富家翁打扮得老者躬身问道。
“我看此处民风淳朴,是极好的嘛。”富家翁笑着摆了摆手。
管家躬了躬身,没再多说。
“我看那闲人游子写的那些游记,那名为神通的山就在此处附近?”两人下了城头,缓缓朝山林里走去
“是了老爷,只是那山虚无缥缈,千年来只是有传闻其山高万丈,沉地撑天,分天地清浊二气,载世界本根。”管家道
富家翁道:“看看又不碍事,就当是为夫人踩踩点,看看有没有风景好的地方。”
富家翁说罢,不再多言。他所谓的看看风景也好,这里山好水好也罢,其实都是借口。
他心中有一种直觉,独属于山水精怪的直觉,此处定有独属于他的大机缘!
城外平坦,见不着什么树木,全是稻田,天气微微有些热,两人行了几里路到了山中,流水潺潺,光影闪烁。
富家翁止住了脚步,四处张望起来。这里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只是瞧来瞧去,与人间那些所谓的风景形胜之地也……没什么不同?
只是紧接着他心里又是一惊,此处灵气浓郁如水,阴阳二气交汇,如此异象,在远处却感知不到一点!
忽然是一声婴孩啼哭声,清脆响亮,富家翁一愣,紧接着也哭了起来,老泪纵横面色因为兴奋涨得通红,趔趄着向哭声行去。
……
“少爷,出拳再快一点,用点劲。”
“少爷,马步扎稳了,水洒了今晚自己睡去。”
一户大宅之内,一穿着淡黄罗裙的女子正在院子里教自家少爷练武,女子肤色白净,目光锐利,身高有了惊人的八尺(一尺24cm),扎着高马尾,整个人英气勃发。
小少爷唇红齿白,眸中清澈,此时却有气无力的躺在女子怀里,丝毫动弹不得。
“杨姐,这武我不练还不成吗,你只说练了之后身高体壮,却也没告诉我还要受这班苦楚,”少年嚷嚷着,他是着苏家宅子里唯一的少爷,父母极为宠溺,整个府里,甚至是苏城,能治住他的除了他爹妈,也只有眼前的女子,杨黛了。
“我瞅那些演义小说里,那些角儿要成神功都用不着我这么苦练,今天老头传功,明儿灵丹妙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了天下第一,我苏家这么大,就没这种东西吗,
而且钱酒罐子和我说,他有一门神功,保管我看了就会练了就无敌,只是我听他吹的玄乎,没敢练。”
钱酒罐子是住在城边上的一鳏夫,也没什么本事,就是会耍嘴皮子,能使一只三寸不烂之舌。只是本来还有些酒馆请他说书,但他这人好酒,每日喝起来就是个天昏地暗,没个时辰,每月的工钱连酒钱的一成都抵不到,就再没人请他,弄些钱将他打发走了。
他也不恼,自己在城边买了栋老破宅子住着,接些散活儿,一日日的混着。
说是老破宅子,其实比着这些街坊邻居的也差不了太多,这苏城原本就一沿海小城,十多年前中原乱战给打了个稀烂,青壮跑的跑死的死,只余了些跑不动不愿跑也没死成的老人,后来中原一统,上面派官过来,再接着苏家老爷不知道怎么瞧上了这里,举家搬了过来,给城取了名,重新发展才有了如今的景象。
苏城几年发展极快,虽然本土并没有什么后起之秀,但是外地的一些富甲豪绅名官大吏就像是苍蝇见到肉一般的扑了过来,争先恐后的往苏城移居,后来苏城的父母官实在看不下去了,贴了告示,说仍然接受难民,但是想要移居的一律不行,才止住了势头。
苏家少爷名为苏成,当年苏老爷苏年迁过来时还没有这位少爷,过了几年夫人中了喜,才有了他,如今6岁有余。那教武的女子名为杨黛,是苏夫人的妹妹的女儿,生的貌美,体态丰腴,年岁不知几何,只是相传九年前因为小堂弟出生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九年后还是这样。
“还躺我怀里作甚,叫下人看到了该笑话了,你又不是什么软弱女子,快快起来,杨姨带你去城外打鸟耍。”杨黛大苏成太多,总喜欢自称杨姨。杨黛坐在凳上,轻轻抚了抚苏成的脸,两人背后不远处种着株桃树,春风拂过粉花微微发颤。
“再抱会儿,此时又不热,就当是吹吹风晒晒日头了,你看春光如此好,桃树微微红,不看岂不是可惜了。”苏成笑着,又在怀里挪动了两下,瘫软着不想起身。
“小混球,那桃树一年四季都是红花绿叶的,再不起来杨姨打屁股了,叫你一旬都不能同伙计去戏弄小姑娘。”说着,把苏成扶了起来,轻轻拍了两下屁股,算是打过了。
苏成嘻嘻笑“走走,提弓挑马打猎去,别让爹瞧见了,他又打不着还非得去,坏人兴致。”
远处房里刚刚收好桌上文书的苏年身形一僵,笑骂一声,再坐了回去。
两人牵了马出了城去,又骑了一路进了山中,靠在怀里的苏成说道:“杨姨,今儿这鸟莫不是见了我们两便害怕,提前躲起来了,不然这路上怎么一只也见不着。”
杨姨也挠了挠头,忽然一拍脑袋:“瞧我这糊涂,成儿,这会儿才是春天鸟都还没南归哪里是这么容易见着的,白白出门来……”话还没说完,忽然远处响起一阵古怪的“嘤嘤”声,杨黛眼睛一亮,“也不算白来,没遇着鸟遇到了狐狸,成儿走,姨为你做一件狐皮围脖。”说着,便拴了马,两人朝着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