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界剧的首演日越来越近，排练厅里的气氛也愈发紧张。尚九熙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排练中，常常练到深夜，眼底的红血丝越来越明显，却依旧在每次走位时都保持着百分之百的投入。我作为跟组记者，也跟着连轴转，记录着他们冲刺阶段的每一个细节，从灯光调试到服装道具的最后确认，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箭在弦上”的紧绷感。
变故发生在首演前三天的深夜。那天我整理完当天的拍摄素材，和尚九熙一起从排练厅出来时，已经快凌晨一点。北京的夏夜带着一丝闷热，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只有路灯不知疲倦地亮着。尚九熙哈欠连天，揉着太阳穴，走路都带晃。
“太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联排呢。”我看着他疲惫的样子，有些担心。
“没事，习惯了。”他扯出一个笑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背包里翻出一个油纸包，“喏，给你带的，排练厅楼下那家的糖油饼，刚出锅的时候可香了，我猜你没吃晚饭。”
温热的油饼香气透过油纸传来，我的心也跟着一暖。这半个多月来，他总是这样，看似大大咧咧，却总能在细节处照顾到我的感受。我接过油饼，指尖触碰到他微凉的手指，又一次心跳失序。
“谢……谢谢你。”我低下头，掩饰着发烫的脸颊。
“跟我客气什么。”他伸手，似乎想揉我的头发，动作在半空中顿了顿，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快回去吧，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在外面不安全。”
他的眼神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我点点头，刚想转身，却突然注意到街角阴影处闪过一道微弱的光，像是相机快门的反光。
“怎么了？”尚九熙见我愣住，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街角。
“没……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我摇摇头，把那瞬间的疑虑压在心底。狗仔队？应该不至于，尚九熙虽然人气不低，但毕竟不是流量明星，谁会半夜蹲守在排练厅外？
然而，我低估了网络时代信息传播的速度。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主编的电话吵醒的。电话那头，主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林晚，你赶紧看看网上！怎么回事？你和尚九熙的绯闻都上热搜了！”
“绯闻？”我脑子“嗡”的一声，立刻打开手机。各大娱乐头条赫然挂着醒目的标题——《德云社尚九熙深夜会神秘女子，举止亲昵疑似恋情曝光》，配图正是昨晚我和尚九熙在路灯下告别时的照片。虽然角度刁钻，但清晰地拍到了他拍我肩膀的动作，以及两人之间那种看似暧昧的氛围，甚至还有一张我接过油饼时低头微笑的侧脸。
评论区早已炸开了锅。
“卧槽？九熙哥有女朋友了？”
“这个女的是谁啊？看着挺眼熟，好像是之前采访过九熙的那个记者？”
“不可以！九熙是我的！”
“楼上冷静点，明星也是人，谈恋爱很正常吧？”
“但她是记者啊，会不会是故意接近炒作？”
“别瞎猜了，等工作室回应吧。”
恶意的揣测和粉丝的震惊扑面而来，看得我手脚冰凉。我第一个念头就是给尚九熙打电话，却发现他的电话一直占线。显然，他也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波淹没了。
我心急如焚地赶到排练厅，里面的气氛比昨天更加凝重，却又多了一丝诡异的安静。尚九熙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手里拿着手机，脸色阴沉得可怕。秦霄贤、何九华、张九龄、王九龙他们围在他身边，一个个脸色也不好看。
“九熙哥……”我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秦霄贤第一个跳起来，急道：“林记者你可来了！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看到了吧？简直胡说八道！”
何九华皱着眉，看向尚九熙：“九熙，你打算怎么办？工作室那边已经在准备声明了，但粉丝那边情绪很激动，还有些营销号在带节奏，说林记者是为了采访故意接近你……”
“放他妈的屁！”王九龙脾气火爆，忍不住骂了一句，“林记者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还不清楚吗？这段时间跟我们待在一起，多认真多踏实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炒作？”
张九龄也点点头：“就是，肯定是有人故意搞事，拍那种断章取义的照片。”
尚九熙终于抬起头，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怒火和疲惫。他看向我，声音有些沙哑：“林晚，对不起，把你卷进来了。”
“不，不怪你，”我连忙摆手，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担心，“是我不好，昨晚应该注意点的……”
“跟你没关系，”尚九熙打断我，语气坚定，“这是我的事，我会处理好。”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目光沉沉地看着我，“你别害怕，也别往心里去，那些都是假的。”
他的眼神太过认真，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我点点头，鼻子却有些发酸。
就在这时，尚九熙的手机又响了，是他的经纪人打来的。他走到一边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能听出语气中的强硬。
“怎么样了？”等他挂了电话，何九华连忙问。
“工作室声明马上发，”尚九熙揉了揉眉心，“就说林晚是跟组记者，昨晚是讨论工作晚了，我送她到路口，没有任何私人关系。”
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瞬间刺穿了我刚刚升起的那点莫名期待。没有任何私人关系……是啊，我们本来就只是工作关系，那些细微的关心和靠近，或许只是我的错觉。我强压下心头的失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好，这样声明是对的，不能影响你的工作和演出。”
尚九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工作室的声明很快发布，措辞严谨，将关系界定为“工作伙伴”，并强调了首演在即，希望大家关注作品本身。然而，粉丝的情绪并没有完全平复，仍有不少人在社交媒体上对我进行人身攻击，甚至有人扒出了我的个人信息。
接下来的两天，我过得如履薄冰。我尽量减少在排练厅的停留时间，避免和尚九熙有任何不必要的接触，生怕再被抓住什么把柄。而尚九熙，也似乎在刻意和我保持距离，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流，几乎不再和我多说一句话。
这种刻意的疏离，比网上的流言蜚语更让我难受。排练厅里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尴尬，秦霄贤他们几次想活跃气氛，都被我和尚九熙之间的微妙距离打断。
“我说你俩至于吗？”终于，在一次休息时，王九龙忍不住了，“不就是个绯闻吗？澄清了不就完了？搞得跟仇人似的，看着都别扭！”
秦霄贤也跟着点头：“就是就是，九熙哥，林记者，你们别这样啊，我们还等着看你们……”他话没说完，就被何九华 elbow 了一下，硬生生把后面的“在一起”咽了回去。
张九龄叹了口气：“九熙，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林记者，怕她被更多人攻击，但你这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不是更伤人吗？”
尚九熙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我站起身，勉强笑了笑：“没事，大家别担心，我能理解九熙哥的处境。首演马上就要到了，大家还是把精力放在演出上吧，我……我先去外面透透气。”
我逃也似的跑出排练厅，躲在楼梯间里，忍不住红了眼眶。我知道尚九熙是为了我好，不想让我被更多的负面舆论影响，但这种“为你好”的疏远，却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不知过了多久，楼梯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尚九熙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瓶冰镇的矿泉水。
“给。”他把水递给我，声音低沉。
我没有接，只是低着头。
“还在生气？”他叹了口气，走到我面前，“我知道，我刚才的态度不好。”
“没有，”我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我理解你的做法，声明是对的。”
“林晚，”他蹲下身，试图看清我的脸，“你听我说，那个声明……”
“不用说了，”我打断他，抬起头，眼眶红红的，“我明白，我们是工作关系，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看着我强装坚强的样子，尚九熙的眼神瞬间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心疼和无奈。他伸出手，这一次没有犹豫，轻轻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心温热，带着一丝汗水，却异常坚定。
“你听我说完，”他的目光紧锁着我，“声明里说‘没有任何私人关系’，那是对外界说的。因为现在舆论对你很不利，我不能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上。但这不代表……”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这不代表，我对你的感觉，真的只是工作伙伴。”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跳出胸腔。我怔怔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从第一次在后台见到你，到后来排练厅里你给我们提建议，再到那天晚上下雨送你……”尚九熙的声音有些不稳，却异常清晰，“林晚，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楼梯间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清晰地映出我的样子，带着一丝紧张，一丝期待，还有毫不掩饰的认真。
“我……”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有的委屈、失落、不安，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汹涌的暖流，冲击着我的心脏。
“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可能不是时候，”尚九熙看到我愣住，有些慌乱地解释，“绯闻的事情还没过去，首演也快到了，我不该给你增加负担……但是看你这两天躲着我，我心里很难受。我不想让你误会，更不想因为外界的声音，连靠近你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原来，那些细微的关心不是错觉，那些温柔的眼神也并非无意。他和我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对彼此动了心。
“你……”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说的是真的？”
“比珍珠还真。”尚九熙看着我，郑重地点点头，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个弧度，“所以，林记者，别再躲着我了，好不好？”
看着他眼中的真诚和小心翼翼，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唰”地一下流了出来。这一次，不是委屈，而是喜悦和如释重负。
“傻瓜，哭什么呀。”尚九熙慌了神，连忙拿出纸巾帮我擦眼泪，动作温柔得像是对待一件珍宝，“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我摇摇头，破涕为笑，“我是高兴的。”
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他伸出手，轻轻把我揽进怀里，动作有些生涩，却很用力。
“太好了，林晚，太好了……”他在我耳边喃喃地说，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楼梯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彼此贴近的心跳声。这一刻，外界的流言蜚语、首演的压力，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
不知过了多久，楼梯间的门又被推开了一条缝，秦霄贤的脑袋探了出来，看到里面的场景，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然后猛地缩回脑袋，压低声音兴奋地喊：“成了成了！我就说九熙哥行吧！”
紧接着，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然是一群人在“偷听”。
尚九熙无奈地笑了笑，松开我，扬声喊道：“都别躲了，进来吧！”
门被推开，秦霄贤、何九华、张九龄、王九龙几个人挤挤挨挨地走了进来，脸上都带着“姨母笑”。
“哟，这是雨过天晴了？”何九华笑眯眯地说。
王九龙拍了拍尚九熙的肩膀：“可以啊九熙，藏得够深的！”
秦霄贤则凑到我面前，一脸八卦：“林记者，感觉怎么样？我们九熙哥刚才是不是特帅？”
看着他们揶揄的笑容，我顿时羞红了脸，躲到尚九熙身后。尚九熙则很自然地把我护在身后，对着兄弟们无奈地说：“行了行了，都少贫两句，赶紧回去排练，别耽误正事儿！”
“哎，知道了知道了，”张九龄摆摆手，“不过话说回来，九熙，接下来怎么办？绯闻还没完全过去呢。”
提到这个，尚九熙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他转过身，握住我的手，看着我说：“林晚，对不起，现在还不能给你一个公开的身份，因为我不想让你承受更多的网络暴力。但是你放心，等首演结束，风波过去，我会处理好一切。在那之前，你愿意……再给我一点时间吗？”
我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和一丝恳求，用力点了点头：“我愿意。”
只要知道他的心意和我的相同，只要知道我们是朝着同一个方向努力，那么，这点等待和暂时的秘密，又算得了什么呢？
“好！够意思！”秦霄贤在一旁鼓掌，“九熙哥，你可不能辜负林记者啊！”
“就是，不然我们可饶不了你！”王九龙也跟着起哄。
何九华则走到我们面前，拍了拍尚九熙的肩膀，又对我笑了笑：“好了，这下心结解开了，就别再影响排练了。走，回去吧，导演该催了。”
我们一行人回到排练厅，气氛明显轻松了许多。虽然我和尚九熙还是刻意保持着表面的距离，但彼此眼中的默契和偶尔不经意间的眼神交汇，都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蜜的气息。
秦霄贤他们几个更是成了最佳“助攻”，时不时会创造一些让我们独处的机会，或者在我和尚九熙说话时，故意大声咳嗽，引来一阵哄笑。
“九熙哥，这个地方我觉得林记者刚才的建议特别好，你再跟她请教请教？”
“林记者，九熙哥说他饿了，你知道哪儿有好吃的吗？一起去买呗？”
“哎哎哎，你们俩站一块儿干嘛呢？别挡着我们排练啊！”
在他们的“神助攻”下，我和尚九熙之间的尴尬和疏离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照不宣的亲近。虽然外界的绯闻风波尚未完全平息，但有了他的真心和兄弟们的支持，我觉得自己充满了勇气。
首演的日子越来越近，排练也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尚九熙在舞台上的状态越来越好，每一次排练都仿佛在发光。而我，也更加投入地记录着这一切，因为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一部剧的首演，也是我和尚九熙之间，一段秘密恋情的开始。
我相信，只要我们真心相待，携手面对，那么无论前方还有多少风雨，最终都会迎来属于我们的晴天。而即将到来的首演之夜，将会是我们共同经历的第一个重要考验，也是我们关系中，一个崭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