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刘主任找到了那个叫尚清漪的学生资料，看着对方拍来的照片，不出所料，尚清漪就是那个音乐教室里的少年。
就差找到陆观棋了，可天不遂人愿，接下来的两天都没有陆老师的消息。
杨书笑也暗示过，希望刘主任是否能联系校领导，看看动用点关系人脉，从警局那边找找线索。
但对方拒绝了，想想也是，让你来办个法事，处理一下学校闹鬼，你倒好，事没解决，还要让人家去外面托关系，欠人情，就为了找个几十年前被学校开除的人，换谁也不愿意去做这桩买卖。
刘主任似乎也没了耐心，他也暗示杨书笑到底能不能解决，如果不行，就直说，不要耽误他去找其他师傅。
对此，杨书笑也是无奈，为了不毁了苏晓的第一单生意，他还是选择了忍一忍。
年关将近，越往后拖只怕是会越加难办，加上刘主任施压，思索再三，杨书笑还是给尹宪生打去了电话。
“喂？书笑？有什么事吗？”尹宪生见电话那头是杨书笑，也是有些诧异。
“尹老板在忙吗？”杨书笑试探道。
“忙！都快忙飞了！”尹宪生大吐苦水:“这都快过年了，任务还是一个接一个的，昨天才回来，我正写任务报告呢。”
“哈哈，那我走了倒也算是躲过了。”杨书笑笑道。
“行了，你就别弯弯绕绕了，说吧，什么事。”尹宪生没绕弯子。
“嘿嘿，没多大事……”杨书笑起身坐在了书桌前的靠椅上:“就是想请你帮我查一个人……”
“查一个人？”尹宪生有些疑惑。
“对，准确来讲是一个老教师，鸿洲第八中学，八四年进的学校，叫陆观棋。”杨书笑把陆观棋的基本信息说了一遍。
“嗯？你为啥要查他？他得罪你了？”尹宪生又问道。
“没有，尹老板，是这样……”杨书笑将学校的事情大概描述给了尹宪生。
“你小子，回家了也不老实，这么闲不住啊。”听到原由，尹宪生难得打趣起杨书笑来。
“哎，这不没饭吃了，赚点饭钱嘛。”
“行了，行了，知道你什么意思，这都是小事，有消息我联系你。”
“哎哟！那我真是谢谢你了尹老板！给你磕头了！砰砰砰！”
听着电话那头杨书笑的打趣，尹宪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拉倒吧！少给我装！”
“嘿嘿。”
接着，尹宪生语气一轻，小声道:“书笑，跟你说个事……”
听着对方突然正经起来，杨书笑也坐直了身子:“怎么了？”
“是这样，我最近探了探上面的口风，估计暂时你还回不来……等年后我再去问问……”犹豫了一下，尹宪生又说道:“另外，我得知这次压力这么大，是因为我们异调局内部也有李家的人……”
杨书笑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淡淡道:“知道了……”
“嗯，你照顾好自己，有需要帮忙的说一声就行，那个人我查到了第一时间通知你。”尹宪生说道。
“好，替我向他们问好。”
“嗯！”
挂了电话，杨书笑沉默了，说实话，见识过黑暗后，他不是很想回异调局了，对于那次的冲动，他很懊恼。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了，如果对方还要来招惹自己，那只能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到时候他不介意去李家来个雷法洗地。
有了尹宪生的帮忙，事情处理起来就快多了，没两天时间，陆观棋的信息和现居地址就找到了，连带着，尚清漪的资料也发了过来。
陆观棋的现居地在鸿洲市辖区内的一个小镇上，过去也不过半小时车程，和刘主任说明情况后，一行人来到了陆观棋的住处，很普通的民宅，各种意义上的普通。
开门的是一个模样三十左右的男子，见到杨书笑等人，他很疑惑，带着一丝提防的问道:“你们找谁？”
“你好，我们找陆观棋陆老师……”杨书笑上前一步说道。
“你找我爸？”男子皱眉:“你们有什么事吗？”
“这个……”杨书笑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总不能直接说陆老师的老相好在等他吧。
“那个，我们想见见陆老师，有些事情不太方便在这说，大哥，陆老师在家吗？在的话你和他说一声，看看方便进去详聊一下吗？就说是有关尚清漪的……”一旁的苏晓出声道。
或许是看在苏晓的面子上，男子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你们在这等一会，我去跟我爸说一声。”
说罢，男子朝屋内走去，顺手还把门关上了，一行人只能站在门外拥挤的楼道里等待。
“书笑哥……这人是那个陆老师的儿子？”见门关上，苏晓用胳膊顶了顶杨书笑问道。
“嗯，好像是……”杨书笑点了点头。
“那个白清漪和他不是……”苏晓用手比划了一下针尖对麦芒的手势，接着说道:“他不会是双性吧……”
“这个谁知道呢……”
“那尚清漪要是知道这事……那它也太可怜了……”
杨书笑看了苏晓一眼，他真佩服这个女人，脑回路清奇。
没等多久，男子打开了门，让出身位，示意众人进屋:“进来吧，我爸在里面等你们。”
众人进屋后，让本就不大的空间一下变得拥挤起来，客厅内的实木沙发上，坐着一个看上去比邢老师年轻一些的老人家，他带着一副老花镜，面相很友善，给人一种慈祥，和蔼的感觉。
此刻的他有些激动，招呼着，让众人坐下，又让男子去泡茶，他则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你们是……尚清漪让来的？”
众人没有说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良久，陆观棋又问。
“清漪他……还好吗……”说这句话时，大伙都能很明显的感觉到，陆观棋的声音有些颤抖。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先开口的意思。
陆观棋见众人的神色，似乎猜到了什么，他又问道:“清漪他到底怎么了……”
“陆老师……”杨书笑看着陆观棋，犹豫再三才开口道:“尚清漪……他已经过世多年了……”
听到这个消息，陆观棋的胸膛开始剧烈起伏，眼中也有了点点泪花，他粗重的呼吸着，极力抚平内心。
良久，他颤颤巍巍的将眼镜摘下，又在一旁的小茶几上抽了张纸，缓缓擦去眼角的泪水。
“难怪……这么多年了……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陆观棋哽咽着，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陆老师……您别难过……”苏晓不忍见陆观棋这副模样，开口想安慰两句，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陆观棋摆了摆手，他又抹了把眼泪，说道:“没事……没事……都过去了……过去了……”
陆观棋坐在那，仿佛一下老了好几岁，陆观棋的儿子一直站在他身边，时不时俯身去顺顺他的后背，小声安慰，屋内的气氛陷入沉默，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老人家的悲伤。
“你们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许久，陆观棋抚平了情绪，他眼眶红红的，望向杨书笑说道。
“是这样……”杨书笑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尚清漪确实去世了，但它现在赖在八中老音乐教室不愿离去，说是为了等您……”
陆观棋神色一顿，情绪又开始有些激动起来:“是……是那个顶楼的大教室吗……”
“嗯，是。”杨书笑点了点头。
“他没忘记我……他没忘记我！”陆观棋站起身，似乎想起了往事:“他还在那里等我！我教他弹钢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