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还在烧，木柴发出轻微的爆裂声。吴一处站在原地，左手按着肩头，右手指尖在空中划了一下，调出系统界面。
刚才巡逻队员来报，说西北方气流波动三次，没发现敌人踪影。他看了眼探查功能，三十里外有微弱信号残留，频率很规律，不是自然产生的。
他把那段数据截了下来，放大对比。屏幕上跳出来的匹配度让他眉头一动——78%，和之前那个隐藏指挥者用的通讯模式几乎一样。
“铁柱。”他转头喊了一声。
李铁柱正靠在武器架上打盹，听见声音猛地抬头：“咋了？又要干仗？”
“你去哨岗，让夜间巡逻改成双人一组，每两小时换一次。”
李铁柱愣了下：“不是刚清完残余吗？还有动静？”
“铃铛昨晚响过两次，都没风。”吴一处说，“现在又出现加密信号，我不信是巧合。”
李铁柱挠了挠头，还是站起身：“行，我这就去安排。”
虞媚儿从医疗帐篷走出来，手里拿着一瓶刚配好的药剂：“你怀疑他们已经在重组？”
“不是怀疑。”吴一处指着系统上的标记点，“这是人为信号，而且用了老对手的编码方式。他们要么没被彻底打散，要么……有人接了盘。”
虞媚儿沉默了几秒：“可我们封死了坑道，也销毁了通讯器，消息应该没传出去。”
“所以更不对劲。”吴一处盯着屏幕，“如果他们能重新组织起来，说明背后有更强的力量在推动。不是普通的残党反扑。”
远处的反侦测铃铛忽然晃了一下。
吴一处立刻看向西北方向，系统探查范围随之延伸。那片区域依旧没有实体目标，但三分钟后，信号再次闪现，持续时间比上次长了0.7秒。
“来了。”他说。
虞媚儿走近几步：“你能定位源头吗？”
“距离太远，干扰太多，只能锁定大致方位。”吴一处在地图上圈出三个区域，“这三个点，呈三角分布，像是在测试联络网。”
李铁柱走回来，喘着气：“人都安排好了。我还让两个信得过的兄弟带了干扰符石，万一真有信号传递，能当场截下来。”
“做得对。”吴一处点头，“接下来咱们不主动出击，先稳住阵脚。”
“你不叫大家开会？”李铁柱问，“这么大的事，光咱们仨知道？”
“现在全队刚打完一场硬仗，很多人在疗伤，突然拉警报只会乱套。”吴一处收起界面，“等确认威胁等级再说。”
虞媚儿看了看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等他们再发一次信号。”吴一处说，“只要路径暴露，就能逆向追踪。”
李铁柱咧嘴笑了下：“你这招以前打副本时就用过，装死等boSS刷新，结果一锤子砸它脸上。”
“这次不是打boSS。”吴一处语气沉了些，“是防一张还没掀开的网。”
三人一时都没说话。
营地里其他人已经开始轮休，有人躺在帐篷外晒太阳，有人低声聊着刚才分到的奖励。火堆旁只剩几个守夜的队员在换岗。
吴一处走到高地处，打开空间，取出一块新的能量核心。他把核心接入系统的信号模拟模块，设置成被动接收状态。
“你在干嘛？”李铁柱凑过来。
“做个诱饵。”吴一处轻声道，“他们要是继续试探，肯定会找信号源对接。我这个‘假基站’一旦被扫描，就能反向捕捉他们的位置。”
“够阴的。”李铁柱竖起大拇指。
“队长嘛，不能光靠猛。”吴一处笑了笑，“你也得学会等。”
虞媚儿走过来，把手里的符石递给他：“我顺手充了个备用的，放你空间里了。”
“谢了。”吴一处接过，顺手收进空间。
他看了眼天色，太阳已经偏西，阴影慢慢爬过营地边缘。工程队还在加固陷阱，巡逻队按时交接，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
但他知道，这种平静撑不了多久。
果然，二十分钟后，系统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加密信号主动连接尝试】
【来源方向：西北偏北28度】
【持续时间：4.3秒】
吴一处立刻调出轨迹图，信号是从一座废弃了望塔发出的，那里原本属于敌方前哨站，早就被炸塌了。
“有人重建了据点。”他说。
李铁柱握紧了战斧：“要不要现在杀过去？趁他们还没防备。”
“不去。”吴一处摇头，“去了就是打草惊蛇。我们现在要的是情报，不是人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
“让他们以为对接成功了。”吴一处启动模拟程序，让假信号持续回应，“接下来三天，我会保持这个频道开放。他们越觉得安全，漏出来的东西就越多。”
虞媚儿皱眉：“可万一他们发现是假的呢？”
“那就说明他们有更高权限的验证手段。”吴一处眼神冷了些，“这意味着……上面还有人在指挥。”
李铁柱听得头皮发麻：“你是说，赵天霸那边……”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吴一处打断，“但能让残部这么快恢复联络的，绝不是小角色。”
营地东侧传来一阵喧闹，几个队员在比试投掷匕首。笑声随风飘来，显得格外轻松。
吴一处看着那群人，没说话。
他知道，这些人还不知道危险已经靠近。
而他必须赶在风暴来临前，摸清对方的底牌。
“媚儿。”他忽然开口，“明天开始，你别去太远的地方采药。”
虞媚儿看了他一眼：“你觉得他们会针对后勤线？”
“所有可能被切断的环节，都是攻击目标。”吴一处说，“你很重要，不只是因为你会治疗。”
虞媚儿没再问，只是点了点头。
李铁柱拍了下两人肩膀：“你们放心，有我在，谁想动咱后方，得先问问我的斧子答不答应。”
“我不是让你拼命。”吴一处看着他，“我是让你活着。”
李铁柱一怔，随即笑了：“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当队长之后。”吴一处也笑了一下，但眼神没松。
他低头检查系统状态，诱饵程序运行正常，探查范围已自动扩展到五里。只要对方再连一次，就能获取更精确的位置坐标。
夜风拂过营地，铃铛轻轻晃动。
吴一处站在火堆边，右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目光始终盯着西北方向。
远处的了望塔废墟中，一道微弱的蓝光闪过，转瞬即逝。
他看到了。
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下，将那个坐标永久标记。
下一秒，系统提示：
【可疑信号消失】
【最后一次连接尝试失败】
吴一处嘴角微微扬起。
“他们发现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