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他们兄弟三人不是一条心，这次换的东西也不多。”
云袖将册子收好：“三人商量事情的时候，奚应岳就派人来说，想私底下约小姐再见一面。结果谈完之后，那三公子奚应念也派人来和我说了此事。”
林清柔走出暖房，差点笑出声来：“这奚家可真是有意思，五个嫡子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老四在挨揍。”
云旸没听明白，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小姐，奚家是五个嫡子没错，不过奚家的老大不是在朝为官么？你怎么把他也说进去了。”
云袖也没听明白，一脸认同的点着头：“是啊，听说奚家老大从没接触过家里的生意。”
“奚家那个老大确实没接触家里生意。”林清柔浅笑燕燕的看着俩人：“但奚家的嫡长孙可是出自他们大房吧？”
“是，奚家老大成婚早，而且第一个生的就是儿子。“云袖想了一下：“听说这个长孙天资聪颖，非常受奚家老爷子喜欢。”
“这就对了。”
“对啊在哪里？”俩人还是没听明白：“请小姐解惑。”
林清柔指尖点了点云袖的脑袋：“奚家老大在礼部侍郎这个位置待好多年了，不是他不能更近一步，而是暂时不想动。”
大齐现在贪腐极为严重，皇帝更是多疑又无能，只要有钱，想往上爬不要太简单。
尤其是背靠奚家这种底蕴丰厚家族的人，他现在还没动，只能说明是他暂时不想动。
“可就算是奚大公子更近一步了又能怎么样？外有三个弟弟把持，内有老五奚应之。更不说奚应之现在正在走一盘大棋，没准以后整个奚家的产业都会把持在他手里。”云袖分析着奚家的局势，没觉得哪里不对。
“那我问你。”林清柔神情冷了几分：“奚应之现在不光膝下没有儿子，甚至连婚都未成，万一那天他一不小心就死了呢？”
云袖心里一惊，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如果奚应之将家族生意大半收入手中，然后一不小心死了。那个时候，奚家老大的官职再动一动，到了实权的位置，长孙又聪慧过人，那岂不是……”
“还，还能这样？”云旸觉得自己都要长脑子了。
“为何不可？”林清柔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迈过门槛。
她承认自己所经历的，让她凡事都往最坏最肮脏的地方去想，但只要利益足够，别说亲兄弟，有些人就连父母都可能会动手。
美好只存在想象中，大宅院里的龌龊，只有你想不到的，那些人什么阴损的招数都能使得出来。
“那？”云袖犹豫了一下：“那我们要不要提醒奚应之几句？”
“云袖啊。”林清柔语重心长的说：“管闲事是活不长的，何况就算我们提醒了，他若是无能，结果还是一样的。”
她承认奚应之是个有天赋也有魄力的人，但他的手段终究不够狠辣，能不能活到最后，还真不好说。
几人说话的时候，都没注意到，阁楼里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林清柔，从她笑颜如花到眸中一闪而逝的冰冷，再到一脸漠然。
“啧。”五皇子向后仰靠，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下。
“怎么？”严停看看外面已经消失的美人，又看了看面前的五皇子：“殿下这是…对她有兴趣？”
齐明钰没说话，严停想了一下还是出言劝说：“虽然她不如外界传言的那般，但手段狠辣，对下人经常打骂这些事情却是真的。”
五皇子目光空洞的看着房顶，半晌才哼笑了一声：“哈，那敢问指挥使，我齐明钰在世人眼中又是什么样子呢？“
严停瞬间愣住，没再说话。
五皇子在别人眼中是怎么样的人？
世人谁不知道五皇子齐明钰为人风流，喜做生意，喜美人，喜交朋友，唯独不喜欢朝政上的事。
但，严停和他从小就是朋友。
齐明钰今年二十五岁还未成亲，和那些美人更是逢场作戏。
至于广交朋友？
呵，真正能被五皇子称为朋友的又有几人。
但有一点，喜欢做生意是真的，毕竟这世道没钱可什么事都成不了。
想到这，严停猛然抬头看向对面：“殿下的意思是，这外界所传言的那些，都是林清柔故意装出来的？”
“哈哈，谁知道呢！”齐明钰这话说的意味深长。
大齐都城没有宵禁的说法，甚至是到了晚上比白天还要热闹几分。
林清柔从茶楼里出来，四周的喧闹声立即向她涌了过来，烟火气十足。
临近过年，街道两边都挂上了红灯笼，孩子们跟着卖糖葫芦的人在后面蹦蹦跳跳。
一行人上了马车，再往前面走到了护城河附近，两边的青楼酒肆更是热闹。
街上就可以听到丝竹琴音，偶尔窗上还会隐约透出舞动的曼妙身影。
云旸赶着马车突然侧头向一处望去，微微蹙眉：“小姐，我刚才好像看到那个翻咱家墙头的人了。”
“啊？”林清柔被云旸的说法搞的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是谁：“在哪？”
云旸用马鞭指着远处的一个巷子：“那边，我刚刚看到他带着五六个人走进那个巷子里了。”
“五六个人？”林清柔微微蹙眉：“都是些什么样子的人？”
云旸略一思索：“看身形和走路的步法，应该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哦。”林清柔没太在意，应该都是萧砚安的手下：“不用管他。”
路上拥挤，马车走了好久才到大路，走走停停搞的林清柔头晕。
进了林府连晚饭都不想吃，直接倚在榻上不起来了，结果没一会外面就传来了惊呼和喧哗声。
香凌咋咋呼呼的跑进了屋，一脸幸灾乐祸：“小姐，小姐，林清婉在外面被打了，脸都被打肿了。”
林清柔眼睛一亮，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不晕了，连忙坐直了身子：“怎么回事？你与我细说。”
“不知道。”香凌也只听个大概，就赶紧跑回来通风报信了：”听人说是走在路上，突然冲出来个黑衣人，二话不说对她就打了一顿，还专打脸，然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