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输了，随公子提条件就是。”
“好！就这么说定了！”陆惊鸿一锤定音。
那群纨绔立即起哄，纷纷想往沈黎书面前挤。
“这下有好戏看了！”
“要是这么美的美人愿意跟我打赌，我就是把自己输给她都甘愿”
陆惊鸿一脚踹一个将他们赶了回去，挡在沈黎书面前。
“滚滚滚！别吓着人家！”
说完又转身看向沈黎书，拱手行礼，“姑娘抱歉，是我朋友无礼了。”
沈黎书眼波流转，引来一片吸气声。
“无妨，我可以不跟他们计较。”
陆惊鸿心脏狂跳，肾上腺素飙升，强压下心底的悸动。
“赌约既成，那该何时履行呢，我又如何能联系姑娘？”
沈黎书：“三日后，宝华公主赏花宴，据我所知，沈家小姐会去，届时我也在，谁输谁赢自然见分晓。”
陆惊鸿拍掌，“那就一言为定！”
沈黎书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直到包厢门关上，陆惊鸿才猛地反应过来，“哎呀！忘记问她姓什么了，又该怎么找到她！”
“怕什么，能去长公主宴会的，家世差不了，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他旁边一个穿紫袍的公子挤了挤眼睛，“陆兄，你不会看上她了吧？”
陆惊鸿捂着自己的心脏，一脸痴汉笑，“我终于理解了什么叫一见钟情。”
“付旭，你懂那种感觉吗？
只一眼，我就觉得我此生非她不可了。”
付旭撇嘴，“你连她脸都没看见。”
陆惊鸿跳脚，“都说了，那是感觉了！就算没看见脸，我也会为她心动。”
“那我姐呢？你不是说喜欢我姐吗？”
陆惊鸿翻了个白眼，“我是喜欢她，但那更多是欣赏，是弟弟对姐姐的喜欢，尊重。
对刚才那位姑娘，才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说完，他突然眯了眯眼睛，伸手掐住付旭的脖子，“你该不会也看上她了吧？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跟我抢，咱们兄弟没得做！”
付旭连忙摆手，“我，我哪敢啊。”
“哼！不敢最好。”
陆惊鸿放开他，转身朝门口走去。
付旭问：“陆兄你去哪？饭还没吃完呢！”
陆惊鸿摆手，“不吃了！我进宫找姑母。”
下了楼，陆惊鸿看见刚才跟自己说话那姑娘站在门口。
他心中一喜，刚要上前说话，便见她上了马车，缓缓离去。
那马车上的车夫，甚是眼熟。
我以前见过他吗？陆惊鸿疑惑，迎上从门口进来的于掌柜。
“掌柜的，我看你刚才送一位小姐离开，你可知她的身份？”
闻言，于掌柜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弯腰作揖。
“回小侯爷，那是我们东家。”
这么年轻？
“那她家住何方，又姓甚名谁？”
于掌柜老实巴交，“东家刚上京，住址我也不知道。”
陆惊鸿知道他没说实话，但也没敢为难他，摆摆手，“下去吧。”
于掌柜行了一礼，转身去干活了。
于是，陆惊鸿就这么又错过了一次知道真相的机会，以至后来余生都在后悔中度过。
?
另一边。
沈黎书并没有回家，上了马车后又来了永庆坊，这是比安乐坊档次低一点的坊市。
其中有一条街，都是沈家的产业。
她沿着街头，一家一家的巡视，在来到一家书坊门口时。
看见门口有两个人在争执。
胖胖的掌柜将面前的书生推开，“滚开！我都说了不收你的字画！我这是书坊，不是做慈善的。”
裴长卿小声哀求，“掌柜的，你再看看吧，我真的很需要钱，家中老母亲生病，求您大发慈悲收了这幅画吧。”
他穿着一袭洗得发白的长衫，腰间系着青竹纹绦，身形修长挺拔，眉目微蹙，俊朗的五官仿佛覆着一层愁绪。
宛如一株翠竹，看似脆弱，实则坚韧不拔，风骨犹在。
沈黎书看了两眼，移开目光，准备绕开他们进店。
哪知道当她走到他们侧面，即将绕开他们的时候，裴长卿不知怎么脚下一歪，倒在了沈黎书的方向。
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不小心抓住了她的面纱，整个人往下倒，摔在了她的面前。
他抬头，露出一张倔强且温润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却在触及到那双带着嘲讽的眼睛时，回神。
他爬起来，将面纱递给沈黎书，躬手作揖。
“姑娘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沈黎书移开目光，淡淡道，“不要了，送你吧，别人碰过的东西，我嫌脏。”
裴长卿脸色涨红，手足无措的捏着面纱不知道怎么办好。
“那，那我洗洗再还给你你。”
沈黎书转身就走，“我说了，不要了。”
胖掌柜已经赶忙迎了上去，“这位客官，你要买点什么？”
她出示了沈家的身份令牌，提出要查账，胖掌柜连忙将她请到二楼。
香杏打开窗，回头道，“小姐，那人还没走。”
“随他。”
沈黎书看向胖掌柜，“刚才那人什么情况？”
“回小姐，他叫裴长卿，也是甘州人，是进京赶考的学子，带着母亲租住在京郊，没多久他母亲就病重了。
因此，在咱们书坊抄书挣钱，但他今天突然要卖字画。”
说到这里，胖掌柜叹了口气，“说实在话，我也挺可怜他的，但是话又说回来，他裴长卿是谁啊，没名没姓的字画咱们收上来也卖不出去啊。”
沈黎书点了点头，胖掌柜说得没错，只不过，裴长卿可是不久后的状元郎，到那时候，他的字画就不是如今这个行情了。
“以后，只要是他的字画全部收了，先别往外卖，送去我府里。”
胖掌柜连忙颔首，“是小姐，您可是对他……”
沈黎书：“秋闱在即，就当提前投资罢了。”
胖掌柜是个聪明人，听她这么说，一拍手，“懂了！懂了，我这就去办。”
虽然不明白为何小姐会看中一个落魄学子，但自家这么大家业，随便投资个学子花的钱，连小姐鞋上的一颗珍珠都比不上。
不成的话，就当扔水里听响。
沈黎书隔着雕花窗看向楼下。
胖掌柜跟裴长卿说了几句话后，又拿了一包银子给他。
他朝着窗户的方向遥遥一拜，说得什么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