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感受到门外的空气流动。他回头看了女人一眼，后者已经将行动计划的最终版本整理完毕，正低头检查最后一处细节。
敲门声再次响起，节奏短促而坚定。
他拉开门，一个穿着深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只黑色皮箱。齐墨侧身让他进来，男人没有多话，直接走向桌边，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台加密笔记本电脑和几枚微型存储器。
“准备好了。”男人低声说，“所有证据都已经打包完成，随时可以发布。”
女人合上自己的笔记本，站起身来：“媒体那边也确认了直播时间，还有十分钟开始。”
齐墨点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晨光洒进房间，街道上行人稀少，但远处已经有车辆缓慢驶过，像是在观察什么。
他知道，对方已经在注意他们了。
“我们得赶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完成第一步。”他说，“一旦发布，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女人坐回椅子上，打开了那台加密电脑，屏幕上迅速加载出多个直播平台的界面。每个界面上都显示着倒计时，最短的只有六分钟。
“第一批资料已经开始上传。”她一边操作一边说，“视频、实验记录、人员名单……只要直播开始，就会同步播放。”
齐墨走到墙角，从背包里取出一件防弹背心套上，又将一枚小型干扰器别在腰带上。他转头看向那个提箱子的男人：“你负责哪一组？”
“我在城南的数据中心。”男人回答，“如果主服务器被攻击，我会启动备用通道。”
齐墨点头，然后转向女人：“你也上线吗？”
“当然。”她嘴角微微一扬，“你是主角，我是导演。”
他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而是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传来另一个小组负责人低沉的声音：“我们在医院外围布置好了设备，等你们信号一到，就开始投屏。”
“好。”齐墨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
女人敲下最后一个键，屏幕上跳出一条提示：直播即将开始。
五分钟后，城市各大网络平台同时出现了同一个标题：
【揭露曙光计划：一场关于人体实验与权力阴谋的真相】
画面一闪，一段视频开始播放。画面中是某个实验室内部，摄像头晃动，拍摄者似乎在奔跑。背景音里能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的声响。
接着是一段清晰的录音，内容是一名医生与上级之间的对话，谈及“t-07号实验体”出现异常反应，并建议立即转移。
紧接着，是一份文件的扫描件，上面详细列出了“曙光计划”的阶段性目标，以及参与机构的名单。
整个城市仿佛在一瞬间陷入了某种紧张的氛围。
新闻网站迅速转载，社交平台上讨论爆炸，公众的情绪开始发酵。
齐墨坐在桌边，盯着屏幕上的评论区，看到越来越多的人表示震惊与愤怒。有人质疑真实性，但也有人立刻贴出自己或亲友曾在这家医院治疗过的经历。
女人切换到下一个直播界面，这是由一位曾参与调查的病友进行的现场讲述。他站在发布会现场，面对镜头，声音有些颤抖，却无比坚定。
“我亲眼见过那些人，他们不是病人，是实验品。”他说，“他们在夜里被带走，再也没有回来。”
齐墨握紧拳头，心跳加快。
他知道，这还只是开始。
几分钟后，女人突然皱起眉头，快速敲击键盘：“有人试图入侵我们的服务器。”
“拦截了吗？”齐墨问。
“正在处理。”她飞快地输入指令，同时调出另一组备份链接，“不过，对方的动作比预想的要快。”
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比刚才更密集。
齐墨站起身，手按在枪柄上，缓缓走到门边。透过猫眼，他看到走廊尽头站着几个穿制服的人，其中一人正低头对讲机说着什么。
他回头看了一眼女人：“我们被盯上了。”
女人没有停下动作，继续操作：“再给我三十秒，就能完成全部资料的上传。”
齐墨咬牙，转身抓起一把椅子抵住门把手，然后拉上窗帘，切断所有灯光。
房间里陷入黑暗，只有电脑屏幕发出微弱的光。
女人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
【直播已覆盖全国32个主要平台，数据副本已分发至境外服务器】
她长舒一口气，抬头看向齐墨：“完成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这次带着命令的语气：“开门！警方办案！”
齐墨迅速收拾东西，低声对提箱子的男人说：“你走前门吸引他们注意，我们从后巷离开。”
男人点头，毫不犹豫地走向门口。
齐墨和女人则迅速穿过厨房，推开后窗，顺着防火梯往下爬。
街道上已经开始有警车鸣笛驶过，人群聚集在广场大屏幕前，观看直播内容。一些记者举着摄像机四处采访路人，更多人举起手机拍照录像。
女人低声说：“他们无法阻止了。”
齐墨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他知道，这只是揭开黑幕的第一步。
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他们拐进一条小巷，身后传来混乱的脚步声。女人突然停住，指着前方一处角落：“那个人……一直在拍我们。”
齐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名男子站在街角，手里拿着一台相机，镜头正对着他们。
他眯起眼睛，认出那人胸前挂着一张工作证——是某家知名报社的摄影师。
但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女人低声问：“现在怎么办？”
齐墨没有回答，而是迈步向前走去。
男子见状，迅速收起相机，转身就要离开。
齐墨快步追上，在对方刚转过街角时猛地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你是谁？”他低声问。
男子挣扎了一下，眼神慌乱，但随即又冷静下来。
他张开嘴，说出一句话：
“你们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