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还未完全褪去,齐墨已经坐在书桌前,手中握着一支笔,目光却落在窗外。他的思绪还停留在梦境中那片灰蓝色的天空和那座古老的塔楼之间。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如何穿越迷雾、如何解读那份残缺的文件,以及如何召集同伴踏上废墟村的旅途。可现在,现实正以一种更为具体的方式向他逼近。
“组织的事不能再拖了。”他低声自语,将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写下“筹备清单”四个字。
第一步是人。
他打开手机通讯录,从头开始翻找那些曾在旅途中结识的朋友——有在心理咨询机构工作的心理引导者、擅长数据分析的社会学研究生、还有几位愿意参与公益项目的朋友。他一条条发消息,语气轻松但内容明确:邀请他们加入一个致力于帮助精神疾病患者的组织,并附上自己的初步构想。
回复并不热烈。
有人表示理解,但婉拒了邀请;也有人直接问:“你这是要搞什么?正规机构都不一定做得好,你能行?”只有少数几人表现出兴趣,但也都在观望状态。
齐墨没有气馁,他早料到这条路不会太顺利。他转而在社交媒体上发布招募信息,用简短有力的语言介绍组织的目标和理念。帖子刚发出不久,就有几个陌生账号留言询问细节,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当天下午,他在咖啡馆举办了一场小型交流会。到场的人不多,十几位,大多是通过线上渠道联系上的。他站在吧台旁,手里端着一杯黑咖啡,用一贯不着调的语气开场:“大家好,我是齐墨,不是医生,也不是专家,但我相信一件事——我们能帮到一些人。”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他分享了自己的经历,讲了梦境中的启示,也讲了现实中那些曾被忽视的精神困扰者。他没有刻意煽情,而是用一个个真实的故事打动了在场的人。
散场时,一位戴眼镜的年轻人走到他面前,递来一张名片:“我叫林策,心理学硕士,对你说的‘心灵疗愈’很感兴趣。”齐墨接过名片,笑了笑:“欢迎加入。”
第二天,他开始着手制定详细的计划。
他买了一本关于非营利组织运营的书籍,又在网上下载了几份成熟的公益项目策划案作为参考。他一边学习,一边整理自己手头的资料,试图构建出一个既能落地执行、又能持续发展的框架。
为了更深入了解实际操作流程,他还专门拜访了几家本地的公益组织。对方负责人热情接待了他,详细介绍了组织架构、资金管理、志愿者培训等关键环节。其中一位负责人临走前提了一句:“你们这个方向挺有意义,但资金问题一定要提前考虑清楚,否则项目再好也撑不了多久。”
这句话让齐墨陷入沉思。
他知道,光靠几个人的热情远远不够,必须要有稳定的资金来源。于是他开始准备宣传材料,制作了一份详尽的项目计划书,说明组织的目标、服务内容、预期效果以及资金用途。
与此同时,他还发起了一场小型慈善义卖活动,号召朋友们捐赠闲置物品进行售卖,所得款项将用于组织初期运作。活动当天,他亲自在现场布置摊位,摆放书籍、手工艺品和一些二手电子产品。
人群渐渐聚集起来,有人驻足浏览,也有人主动捐款。就在活动接近尾声时,一位穿着朴素的老人走上前来,将一个信封放在收款箱旁边,说了一句:“希望你们能坚持下去。”然后转身离开。
齐墨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银行转账单,金额不小。他追出去想找那位老人,却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一个联系方式。
他望着那串数字,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虽然一切才刚刚开始,但他知道,这条路他已经无法回头。
几天后,团队成员逐渐扩充,除了林策之外,还有一位擅长沟通的心理咨询师、一名熟悉公益活动流程的社会工作者,以及几位愿意参与志愿工作的大学生。
他们在齐墨家中召开第一次正式会议,讨论组织名称、服务对象、核心目标等问题。每个人都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气氛热烈而有序。
“我们不能只是提供表面的帮助,而是要深入他们的内心世界。”齐墨看着围坐一圈的成员们,“所以,我们要做的不仅是倾听,还要引导,甚至介入他们的生活。”
“那我们的服务方式呢?”有人问。
“线上线下结合。”齐墨回答,“线上我们可以开设心理热线、社群支持平台;线下可以组织定期的互助小组、心理工作坊,甚至尝试与医院合作,为患者家属提供陪伴式辅导。”
“听起来像是个长期工程。”林策皱眉,“你有没有考虑过后续的资金问题?”
“当然。”齐墨点头,“所以我打算申请基金会资助,同时也在筹划一场更大规模的募捐活动。”
话音刚落,门铃响起。
众人一愣,齐墨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年轻人,穿着一身休闲装,神情平静。
“你好,我看到你们发布的招募信息,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年轻人说。
齐墨打量着他,忽然想起几天前在交流会上那个一直沉默听讲的身影。他笑了笑,侧身请他进来。
屋内,新成员的到来仿佛给整个团队注入了一丝活力。会议继续进行,大家围绕着组织的发展方向展开激烈讨论。
窗外,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某间办公室里,一份文件正静静地躺在桌上。文件封面上印着一个熟悉的符号——正是齐墨在梦境中见过的那个神秘图案。
桌上的人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这边有些新发现。”他说,“关于那个梦控能力的研究资料,或许比我们想象得更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