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裳抬腿就往暖阁走，不去寝殿，是她今天根本不想侍寝。
明德帝紧紧跟在后面：“朕都还没说是什么事儿呢！”
陆云裳一甩袖子：“陛下无非就是想让臣妾给西戎王跳舞，给您骗马罢了，臣妾不干！”
明德帝有一点点尴尬，但很快就自我缓解了：“这怎么能叫骗呢！一国之君的事儿，能叫骗么！这不就是两国友好交流么！”
陆云裳杏眼圆睁：“两国友好交流，陛下就让臣妾出来跳舞？你看人家大妃多么稳重！怎么到了咱们泱泱大国，准皇后就得出来给外邦使臣团跳舞？”
明德帝有点心虚：“反正之前又不是没跳过……再说你现在还不是皇后呢……”
陆云裳顿住脚步，回身捏着明德帝的耳朵恶狠狠道：“怎么着？陛下这是打算收回旨意，不让臣妾封后了？”
明德帝龇牙咧嘴地解释：“没没没没那个意思！哎呀爱妃你先把手松开！”
也是奇了怪了，明明陆云裳身高不占优势，手劲儿咋就那么大呢！
“哼！”
陆云裳一甩手，把明德帝推开：“臣妾之前跳舞的时候，还只是个妃子，妃子说好听了是娘娘，说穿了不就是个妾室！
妾室出来给客人跳舞也就罢了，哪儿有当家主母还出来献艺的？陛下您就不嫌寒碜？”
明德帝还真就不嫌寒碜，他只想要马。
“爱妃要不你再考虑一下呢？”
“陛下要不您考虑换个爱妃呢？”
不管明德帝怎么哄，陆云裳坚决不松口。
明德帝哄了半天，最后也哄烦了，索性脸一掉：“朕若是下旨呢！”
陆云裳把“倾国一笑”拉满，对明德帝嘲讽地勾了勾唇角：“臣妾觉得，陛下不敢下这个旨意！”
在妲己和褒姒的双重技能作用下，明德帝非但没下旨，还在暖阁写了一晚上检讨，深刻忏悔自己居然想要牺牲皇贵妃去换马的荒唐行为。
直到第二天下朝回来，明德帝才有点缓过神。
“哎我说德贵，不对呀！朕昨晚去找皇贵妃，到底是要说什么来着？”
德贵假笑：“陛下您的心思，奴才们哪儿知道啊！”
心说我才不会帮你一起忽悠皇贵妃娘娘呢！
德贵现在也算是看出来了，他们这些个奴才要想日子过得去，皇帝算是指望不上了，必须得指望皇贵妃娘娘。
尤其像他这样尴尬的身份，明德帝活着的时候他是红人，等有一天明德帝驾崩，那他能不能善终都是问题。
毕竟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是知道皇家秘辛最多的人。
按照岁数算，明德帝肯定要走在皇贵妃前面，到时候他德贵要想善终，不是还得靠皇贵妃娘娘一句话嘛！
明德帝倒是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居然有了这么多心思，还在绞尽脑汁琢磨着要怎么才能说动皇贵妃帮他骗马。
德贵被烦得不行，只能胡乱出了个点子：“陛下，要不让娘娘给他们念经？”
“胡闹！”
明德帝气笑了：“堂堂皇贵妃，给西戎王念经？”
德贵腹诽你还想让堂堂皇贵妃给西戎王跳舞呢！咱俩到底谁胡闹？
不过这些话德贵可不敢说出口。
但明德帝琢磨了一圈，还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上次皇贵妃给文武百官念了一回佛经，好多个贪官污吏事后都主动投案自首，把贪墨的银两尽数归还，还主动上缴罚款，态度好得不要不要的。
明德帝琢磨着，要是让西戎王也听上一回佛经，说不定西戎王也能变成大燕的死忠党？
“摆驾永寿宫！”
明德帝御笔一甩，折子也不批了，他现在就要见到皇贵妃！
陆云裳正在房里嗑瓜子看话本子呢。
最近出的话本不是她写的，而是在民间找了几个写话本子写得好的，就养在书局里，她把故事大纲甩给他们，他们自己就编出来了。
有时候还能一个大纲编出十几个版本，每一本看着都挺有意思。
见明德帝欢欢喜喜地来，陆云裳就有点烦。
“陛下怎么这个时辰来了？公务都处理完了吗？折子都批好了吗？国家大事都交代清楚了吗？”
明德帝：……
这一连三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的是慈宁宫，见的是太后呢！
甩甩头，换上舔狗的标准笑容，明德帝凑过来坐在榻上，主动把陆云裳的脚抱进怀里，一边捏脚一边说：“爱妃呀，朕想过了，让你给西戎王跳舞确实不妥，那不如你给他们读一段佛经？”
陆云裳挑眉：“跳舞不妥，读佛经就妥了？”
“必须妥啊！”明德帝还给她分析：“你别看草原上这些蛮夷粗鲁，可他们比咱们中原还要信封神明！爱妃你天赋异禀，与佛家有缘，你去给他们读一段佛经，他们肯定受益匪浅啊！”
陆云裳皮笑肉不笑道：“臣妾跟佛家有缘？”
“对呀！”
“那臣妾还做什么皇贵妃？直接出家不就得了！”
明德帝：……
“朕不是那个意思，爱妃呀，你也是要做皇后的人了，有时候这个目光得放长远点儿，西戎王要是听了你念的佛经，之后一心向佛，你说，那对咱们大燕还不是好事！”
吕雉：“好个屁！”
东哥：“这个不用吕姐姐，我都知道，西戎只是一边与大燕相邻，草原那边还有很多邻国对他们虎视眈眈呢！要是西戎王真的没了战斗的心，一心向佛，还不得让人啃得骨头渣滓都不剩！”
马秀英：“到时候大燕要面对的可就不是一个西戎那么简单了。”
妲己：“我怎么觉着狗皇帝越来越糊涂呢？谈妹妹你再好好看看他，他这个脑子是不是让虫吃了？”
褒姒：“妈耶你说得也太吓人了！”
许久不发言的刘邦忽然开口道：“朕倒是听说过，有人为了控制有权势的人做傀儡，会利用苗疆蛊毒，控制人的大脑——就跟脑子被虫吃了差不多！”
众人集体恶寒。
谈允贤：“蛊毒这东西我暂时弄不了。”
吕雉：“不用弄，大概猜到狗皇帝怎么了，就够了。”
南子：“你们是真没打算让皇帝活啊！”
赵飞燕：“怎么，你想让他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