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潼那双绿豆似的眼睛闪烁着丝丝贪婪,不过自从见到他起,他似乎一直都是这般。
顾城渊见他一脸淫样,皱着眉默默向前迈了一步。
“衣裳我们也拿了,金城主还有事吗?”
“嘿嘿……我没事了,你们继续嘿嘿。”
金潼言毕,又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顾城渊瞧着那道庞大的身影,脸色不太好看,他有些想不通,金潼这副模样是怎么当上城主的?
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被打搅,这澡白佑也没有要继续泡下去的意思,伸手接过顾城渊递过来的衣袍,自顾自地转身要去前室将衣物换回来。
顾城渊见状,连忙追上白佑的步子:“师尊不洗了?”
“嗯。”
顾城渊跟在他身后,暗自思索一会,随后开口道:“师尊要不然我们还是换个住处吧,那金城主怎么看都不像什么好人。”
“……”白佑闻言顿了一下,思虑道,“渊城城主之位,金潼已经上任十余载。”
顾城渊歪了歪脑袋,不明白他的话:“什么?”
“往年来金潼在渊城一向克己奉公,因地段本就贫瘠,当地一直奉行节俭之风。”白佑缓缓道,“那年魔族动乱,也就是我将你带回江陵峰后没多久,金潼却忽然转了性子。”
发尾还淌着水,白佑拨了拨粘在脖颈处的发丝:“云锦轩是何等奢侈想必你也亲眼瞧见,短短八年就能在贫瘠地段修出一簌金花,其中定有猫腻。”
“所以……沈峰主那日所说的话,除了查邪祟的案卷,还想让师尊来查查云锦轩和金潼?”顾城渊似乎明白了一点头绪,思忖道,“既然云锦轩自身都有猫腻,他为何还敢申入仙盟?”
谈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前室,白佑抱着衣物先行走了进去:“若是知晓其中缘由,就不用查了。”
“……好吧。”
顾城渊不再多言,乖乖地站在门前等他。
…………
夜色如墨,银星点缀,房内烛火冒着黑气燃烧。
金潼穿梭在暗处的小道上,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回自个屋阁。
脑子里还肖想着先前在澡池看到的景象,胸腔里心跳的飞快,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兴奋。
金阁里的灯还亮着,金潼跨上玉阶,浮肿肥胖的手将朱漆门推开,抬眼冷不丁地看到屋中立着一道身影。
“……”
听见声响,那道人影微微侧脸,露出墨黑的长睫,唇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
金潼看着那人的脸,默言许久,随后嘴唇咧开,抬手关紧门扉。
“……萧郎还舍得来见我?”金潼看着那道浸在烛光里熟悉的侧脸,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老子还以为你要跑一辈子呢。”
萧程肆缓缓转过身,唇角依旧勾着,眼底里却是一片寒意:“金城主说笑了,我怎会不回来?”
金潼喘着热气靠近,嗬嗬地笑着:“怎么……想我了?”
一把抓住金潼肥腻的手,萧程肆眼睛里映着鲜红的火光:“不错,想你了……”
金潼闻言怪笑两声,萧程肆却慢条斯理地话锋一转:“……想回来看看,你会怎么死。”
“……”
金潼神色一顿,眼珠转了转,随后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嘴脸:“嗬嗬……我倒还在纳闷,你是怎么巴结上白佑的?”
萧程肆冷冷甩开他的手:“自然是靠着想杀你的决心走过忘川阶,然后拜入了师门。”
“就你还走忘川阶?”金潼怪笑着,随后压低声音,粗哑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又靠身子,你是不是爬上了那白佑的……”
“啪。”
没等他说完,一记脆响在屋子里响起,萧程肆面色极寒。金潼颊边火辣辣地疼,被他打的嘴唇都溢出一丝血来。
萧程肆冷洌道:“如此口不择言,当真是活腻了。”
“嗬嗬……”金潼捂着脸,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更加兴奋,他又朝着萧程肆靠过去。
“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劲,现在飞上枝头变凤凰,就敢拿你这点三脚猫功夫打老子了?”他说,“人家清泽仙尊跟那魔族徒弟好着呢,你呢?你在苍幽山算老几?”
萧程肆对此只是嗤笑:“有时间在这里跟我打嘴仗,倒不如好好想一想你该如何才能有一具全尸。”
“老子相安无事这么多年,你怎么就认为这一次我不能安稳混过去?”金潼摩挲着手上的金戒指,神色阴翳,“若真是那么想杀我,你大可直接告诉他们便是,可为何你却遮遮掩掩不肯对他们说实话?”
“你在顾虑什么?”金潼道,“你是不是也怕他们知道你其实是一把贱骨头?”
看着眼前那张令人反胃的脸,萧程肆袖袍下的拳头早已攥紧。
金潼见他不语便知道自己猜对了,神色得意的大笑起来:“别以为你逃到苍幽山我就没法子将你抓回来,若是到了那时,望你还有今日的气势!”
听着那恶心的笑声,萧程肆忽然松开拳头,也轻轻笑出声,笑着笑着,轻笑转为狂笑,他死死盯着对面的那张脸,眸子里闪烁着疯狂:“好啊……若真是到了那时,我定不顾一切地与金城主斗个鱼死网破———”
此言一出,金潼终于变了脸色。
萧程肆抬脚向他走过去,浓重的复杂情绪使得面容都开始扭曲:“金城主,我们来打个赌。”
他声音轻飘飘的,却浸满威胁和玩味。
“我们当中,到底是你死我活,还是……我们一起死?”
———作者有话说———
开始了开始了,后面的手稿真的很精彩,我写的时候都兴奋的发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