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三年(公元198年)冬初,自潼关西向长安,王师凯旋之路。
连日的大雪终于停歇,久违的冬日暖阳刺破厚重的云层,将金色的光辉洒向广袤的关中大地。皑皑白雪覆盖下的原野,反射着耀眼的光芒,仿佛为这支刚刚经历了连番血战、凯旋归来的阳安大军,铺就了一条通往荣耀的圣洁之路。
林凡身披黑色龙鳞玄甲,胯下乌骓神驹,行驶在队伍的最前方。他那张因连日征战而略显疲惫的英武面庞,在冬日阳光的映照下,更显得棱角分明,目光深邃。他身后,是赵武、雷远、张猛等一众浴血将领,以及那数万名虽然衣甲染尘、征袍带血,但依旧军容鼎盛、士气如虹的阳安健儿。
华阴一役,以雷霆万钧之势,大破韩遂、马腾十万西凉联军,生擒二贼,阵斩无数叛将,彻底解除了长安之危!这份辉煌的战绩,早已通过快马传遍了整个关中,也让那些曾经因西凉叛军兵临城下而惶惶不可终日的长安军民,彻底放下了心中的巨石。
此刻,自潼关西向长安的官道之上,早已是人山人海,万民空巷!
无数长安百姓,扶老携幼,自发地从城内涌出,绵延数十里,夹道欢迎他们心目中的救世主——大司马、冀徐两州牧林凡,以及他麾下那支战无不胜的仁义之师!
“林将军回来了!我们的王师回来了!”
“感恩林将军再造长安!救我等于水火!”
“林将军千岁!大汉万年!”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感恩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几乎要将天空中的云层都震散!百姓们手中挥舞着简陋的彩旗,捧着家中仅有的食物和清水,眼中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对林凡发自内心的崇敬和爱戴。一些白发苍苍的老者,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跪倒在道路两旁,向着林凡的帅旗,不断地叩首膜拜。
林凡坐在马背之上,看着眼前这万民欢腾、感人至深的场景,听着耳边那一声声发自肺腑的呼唤,心中亦是百感交集,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与沉甸甸的责任感,油然而生。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他用自己的鲜血与智慧,守护了这座千年帝都的安宁,也守护了这方土地上无数百姓的生命与尊严!
他翻身下马,亲自上前,将几位年过花甲、跪在最前方的老者一一扶起,声音温和而充满力量地说道:“诸位乡亲父老,请起!林凡奉天子之命,讨伐叛逆,保境安民,乃是份内之事,何敢受诸位如此大礼!如今叛军已除,长安光复,诸位乡亲所受之惊扰,林凡感同身受。从今日起,这关中大地,有我林凡在,定保诸位安居乐业,永享太平!”
他的这番话,掷地有声,充满了真诚与担当,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阳光,瞬间驱散了笼罩在长安百姓心头多日的阴霾与恐惧,也让他们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无限的希望与憧憬。
当林凡的大军,在万众瞩目的欢呼声中,缓缓驶入那座曾经在叛军的威胁下岌岌可危的长安城之时,留守长安的首席谋士田丰,早已率领着朝中文武百官,以及城内各部守军,在城门下列队恭迎。
“臣等恭迎大司马凯旋归来!大司马神威盖世,功在社稷!”田丰上前一步,代表百官,向林凡行以隆重军礼,声音洪亮,充满了由衷的敬佩与喜悦。他那张素来以沉稳着称的脸上,此刻也难掩激动之色。他知道,若非林凡及时回援,以雷霆手段击溃叛军,长安城,乃至整个关中,都将面临一场不堪设想的浩劫!
林凡亦是翻身下马,快步上前,紧紧握住田丰的手,笑道:“元皓先生辛苦了!长安能安然无恙,皆赖先生坐镇中枢,运筹帷幄之功!”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入城之后,林凡并未急于返回自己的府邸,而是先率领一众核心将领,前往皇宫,朝见汉献帝刘协。
未央宫,这座历经沧桑的宫殿,在经历了数日的紧张与压抑之后,此刻终于也因王师的凯旋而焕发出了一丝久违的喜庆与生机。宫门大开,内侍宫女列队相迎,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
当林凡身披玄甲,在田丰的引领下,步入那座象征着大汉王朝最高权力的正殿之时,汉献帝刘协早已在龙椅之上等候多时。他今日特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十二章衮服,头戴平天冠,虽然依旧难掩其年少的稚气与身体的单薄,但眉宇间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振奋与自信!
“林爱卿!你……你终于回来了!”刘协一见到林凡,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竟不顾天子仪态,快步从龙椅上走下,迎了上来,那双明亮的眼眸之中,闪烁着如同星辰般璀璨的光芒!
“臣林凡,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林凡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爱卿快快平身!此番若非爱卿星夜驰援,力挽狂澜,朕……朕与这大汉江山,危矣!”刘协亲自上前,将林凡扶起,声音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与依赖,“爱卿大破西凉叛军,生擒韩遂、马腾,保全长安,此乃不世之奇功!朕……朕要重重赏你!”
林凡正色道:“陛下言重了。为陛下分忧,为社稷除害,乃臣之本分,何敢言功?如今关中叛乱虽平,然天下未定,四海之内,尚有诸多宵小之辈,觊觎神器,荼毒生灵。臣恳请陛下,能以关中为基,厉行新政,整军经武,积蓄国力,待时机成熟,再与臣一同,扫平六合,澄清玉宇,重振我大汉雄风!”
他这番话,既表达了对献帝的忠诚,也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自己接下来在关中推行新政,发展实力的战略意图。
刘协闻言,连连点头,眼中充满了对林凡的无限信任与期盼:“爱卿所言,深合朕意!朕今日便下旨,加封爱卿为太傅、录尚书事,总领关中内外一切军政要务!凡爱卿所推行之新政,朝中百官,皆需全力配合,不得有误!若有阳奉阴违,阻挠国事者,朕……定不轻饶!”
少年天子这番话,虽然依旧带着几分稚嫩,但语气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绝!他知道,林凡,才是他重振汉室,实现自己心中抱负的唯一依靠!
“臣,谢陛下隆恩!”林凡再次躬身行礼,心中亦是感慨万千。他知道,自己此番,不仅在军事上取得了辉煌的胜利,更在政治上,获得了献帝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支持!这对于他未来在关中乃至整个天下推行自己的理念与抱负,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朝会结束之后,林凡又与田丰等核心幕僚,就如何在关中地区全面推行新政,以及如何应对来自曹操、孙策、公孙瓒残部等外部势力的潜在威胁,进行了深入的商议。
田丰建议道:“主公,如今关中初定,民心归附,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生产,发展经济,充实府库。冀州、徐州之新政,皆可借鉴于此。均田令、工商促进法、格物兴科条令,当立刻在关中全境推行。同时,亦需加强长安及周边各重要关隘的防御,严防西凉残余势力反扑,以及中原诸侯可能的觊觎。”
苏哲亦是补充道:“主公,关中之地,历经董卓、李郭之乱,人才凋敝。我等当广开贤路,不拘一格,招揽关中本地及天下有识之士,充实各级官府。徐元直先生在彭城设立的‘招贤馆’,成效显着,主公亦可在长安设立类似的机构,并亲自主持,以示求贤若渴之心。”
林凡听着两位谋士的建言,频频点头。他知道,治理天下,非一人之力所能及,必须依靠众人的智慧与力量。
他当即下令,在长安设立“雍州革新司”(雍州乃关中地区古称),由田丰亲自负责,全面推行各项新政。并命苏哲协助田丰,负责人才的选拔与培养,以及新式学堂的筹建工作。
同时,他也派遣赵武、雷远、张猛等将领,率领玄甲铁骑和陷阵营主力,清剿关中境内尚未肃清的韩遂、马腾残部,以及那些趁火打劫的山贼流寇,确保地方治安的稳定。
一场轰轰烈烈的关中大建设、大改革,在林凡的亲自部署与强力推动之下,正式拉开了序幕!
而就在林凡在长安大刀阔斧地推行新政,为未来的逐鹿中原积蓄力量之时,远在东方的兖州,以及更南方的江东,亦是暗流汹涌,风云变幻。
曹操在徐州惨败之后,退回兖州,虽然表面上偃旗息鼓,厉行屯田,休养生息,但其内心的不甘与复仇火焰,却从未熄灭。他一方面积极招揽人才,整顿兵马,积蓄粮草;另一方面,则密切关注着林凡在关中的一举一动,以及天下各路诸侯的动态,时刻寻找着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机会。
江东的孙策,这位年少英武的“小霸王”,在初步平定了江东六郡之后,其扩张的野心也日益膨胀。他对林凡手中那些神鬼莫测的“仙家科技”,更是充满了难以抑制的觊觎之心。他知道,若想在未来与林凡、曹操等中原枭雄一较高下,甚至问鼎天下,仅仅依靠江东的兵马钱粮,是远远不够的。他必须想方设法,得到林凡的那些核心技术!
一场更大规模、也更为残酷的天下棋局,正在悄然展开。而林凡,这位手握划时代科技的穿越者,虽然暂时在关中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但他所要面对的挑战,依旧严峻而复杂。
他能否成功地将关中打造成自己最为稳固的战略大后方?他又将如何应对来自曹操、孙策等强敌的潜在威胁?以及,那位在隆中山中隐居的“卧龙先生”,又是否会因为他的一系列惊天动地的举动,而改变自己最初的选择?
一切,都充满了未知……
(第二卷 逐鹿中原 第三十七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