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咆哮着,将体内残余的通神之力尽数催动。
无尽的黑气自他体内涌出,在他身后汇聚成一条狰狞恐怖的黑色魔龙。
那魔龙张开血盆大口,带着足以吞噬山河的威势,朝着风凌狠狠咬来!
这是他压箱底的绝技,是踏入通神境后才领悟的意境之力,他自信这一击,足以将任何同阶强者重创!
然而,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风凌的动作,却简单到了极致。
他只是抬起了右手,并指如剑,对着那条咆哮而来的魔龙,轻轻一指。
就在他指尖点出的刹那,整个天地的法则,仿佛都为之改变。
一座无形的法则大山,凭空出现,狠狠地压在了那条黑色魔龙的头顶。
“嗷……”
不可一世的魔龙,连一声完整的咆哮都未能发出,便被那座看不见的大山从头到脚,寸寸碾碎,化作漫天黑气,消散于无形。
“噗——!”
卫骁如遭重击,张口喷出一大蓬鲜血,整个人倒飞出去,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
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绝望。
一指。
仅仅一指,便破掉了他的最强一击。
这是何等恐怖的差距?
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碾压!
是神明对凡人的戏耍!
“现在,你明白凭什么了吗?”
风凌的声音,悠悠传来。
他依旧在缓步前行,每一步踏出,脚下都会绽放出一朵小小的金色莲花,圣洁无比。
他看着卫骁,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波动,那是审判。
“你所谓的通神,是窃生灵之血气,窃天地之造化,根基驳杂,外强中干,不过是空中楼阁。”
“为一己私欲,屠戮无辜,视人命如草芥。”风凌的声音变得冰冷,“卫骁,你可知罪?”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股奇异的法则之力笼罩了卫骁。
卫骁的眼前,景象突变。
他仿佛看到了那个被屠戮的山坳村庄,看到了老槐树上吊着的男丁,看到了被凌辱后惨死的女尸,看到了井中漂浮的婴儿……一张张绝望而痛苦的脸,在他眼前不断闪现。
“不!滚开!都给我滚开!”卫骁抱着头,发出了痛苦的嘶吼。
风凌没有停下。
“为报私仇,以全郡百万凡人为祭品,炼此等灭绝人性之大阵。”
卫骁的眼前,再次浮现出卫郡城内那人间炼狱般的景象。
无数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在血泊中挣扎,对他发出最恶毒的诅咒。
那些都是他的子民!
是他卫家统治了近百年的子民!
“啊——!!”
卫骁的精神,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他不是被风凌打败的,而是被自己犯下的罪孽,压垮了心神。
“不……不要杀我……风凌!老夫错了!老夫真的错了!”他涕泪横流,跪在地上,像一条狗一样朝着风凌的方向磕头求饶,“饶我一命!我愿意奉上卫家所有的一切!我愿意做牛做马!”
远处那些世家宗门的长老,看到这一幕,一个个噤若寒蝉,面如死灰。
连通神境的卫骁都落得如此下场,他们……
风凌走到了卫骁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想起了前世书里的一句话。
“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他缓缓举手,骨龙应念身形迅速变换,化作了手中的龙骨长枪。
“你这一生残害凡人无数,今天我要,为他们,讨还一个公道。”
话音未落,他一枪刺出!
这一枪,没有刺向卫骁的要害,而是精准地刺入了他的丹田气海。
“啊!”
卫骁惨叫一声,感觉自己刚刚突破的通神修为,如同决堤的洪水般,顺着那杆长枪疯狂地流逝。
风凌在用从他身上吸取来的力量,反过来废掉他的修为!
这是最残忍的惩罚。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境界从通神跌落,半步通神、神相后期、神相中期、神相初期……
最后,连一丝灵力都不剩,彻底沦为一个废人。
“不……”
卫骁瘫软在地,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风凌收回长枪,枪尖斜指地面,白衣胜雪,纤尘不染。
他没有再看卫骁一眼,而是转过身,目光扫向远处那些跪地求饶的宗门长老。
那些长老被他的目光一扫,顿时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
“风长老饶命!我等都是被卫骁蒙蔽的啊!”
“是啊是啊!我们也是一时糊涂!”
“我等愿意献上宗门,永世效忠风长老!”
就连一声不吭的玄甲军此刻也在瑟瑟发抖,他们连风凌的边都没沾到,光是被神出鬼没的魔犬牵扯撕咬,就已经死伤九成,现在只有不到两百人还站着,身上也全是抓痕血迹。
风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那笑容看得众人心里发毛。
“蒙蔽?糊涂?”他轻笑一声,“刚才要将我碎尸万段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风凌要大开杀戒之时,他却摇了摇头
这里有一个算一个,背后宗门错综复杂,这里有的人浑身魔气,有的人却没有沾染半点,忠奸难辨,让天璇宫和天山派找他们清算。
他相信瑶微和洛有容的为人,她们虽然各有立场,却同样疾恶如仇。
他看向那些劫后余生,正从藏身之处走出来,城门下呆呆地望着这边的卫郡百姓,朗声道:“卫骁已伏诛。”
随即,他用龙骨长枪的枪杆,轻轻一指地上瘫软如烂泥的卫骁。
“这头畜生,便交给你们了。”
说罢,他不再理会身后的事情。
卫郡的百姓们,先是一愣,随即,一股压抑了许久的滔天恨意,从他们眼中爆发出来。
他们抄起手边的石头、木棍、甚至是拳头牙齿,如潮水般涌向了那个让他们家破人亡视他们为猪狗牲畜的罪魁祸首。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但很快便被愤怒的浪潮所淹没。
一代国公,通神强者,最终的结局,竟是被他视为蝼蚁的万民,活生生撕成了碎片。
而那些宗门长老和剩余不到百人的玄甲军士,则被晾在原地,心中充满无尽的恐惧和煎熬。
他们明白,他们的命运,只在那个白衣青年的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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