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帮帮我,帮帮我,快来救我…”
背后不停回荡着沈蔓撼动人心的求救声,听去透着几分凄厉。
我心头猛地一紧,几乎确定凌嫣她们出事了,否则沈蔓不至于叫得这么惨。
来不及多想,我猛地折返,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拼命狂奔,终究还是迟了一步,赶到时凌嫣和沈蔓已经没了影。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
望着空荡荡的地面,我忍不住爆粗,怒吼声在林中回荡。
两个活生生的人竟然凭空蒸发,光是想想就让人背脊发凉。
可我依旧存着侥幸,朝四周扯着嗓子喊:
“凌总?”
“沈蔓?”
“凌嫣…”
直到嗓子喊哑,依旧听不到任何回应。
她们仿佛被瞬间抹去,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我确信她们还活着,却不知道被带去哪,毫无头绪可寻。
把之前的休息地翻了六七遍,依旧找不到半点人影。
看来这里已无着落,只能四处碰碰运气,也许还有机会。
无论抓走她们的是什么,我都要让它付出代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顾不得歇息,拔下背上的竹筒润了润嘴,继续往前。
地上仅剩一枚坠子,那是凌嫣常挂在颈间的,从未离身。
那应是最重要的人送她的,而今却孤零零躺在泥里。
我不得不相信她们确被掳走,而且凶手对这片地形极熟悉。
否则绝不会干净得连蛛丝马迹都不落。
看来对方是个老手,会是什么猛兽?竟能在几十秒里搬走两条活命。
前路分外艰险,我咬牙只为再找到凌嫣她们。
只要护住二人,再聚其余同伴,也许还能等来救援队。
当前只能地毯式搜寻,笨办法虽笨,却最不易遗漏。
人生攸关,我不敢怠慢。
我转上一道山脊,四面环峰,竟有“一览众山小”的错觉。
只是赌一把,也许站得高就能捕捉到她们踪影。
所有法子我都要试遍。
这山岭是我一路绕弯攀来的,转过一道又一道。
可居高望远,眼底尽是林海与悬崖,哪里有人影?
我不甘放弃,双手扣成喇叭贴嘴边大喊:
“凌嫣…”
“凌…嫣…”
“沈蔓…”
山谷回声此起彼伏,却没有熟悉的回应。
我抹掉额头的汗,舔了舔干裂唇角。
把竹筒里仅剩的淡水点到嘴边,如今一滴都舍不得多喝。
未找到水源之前,必须省着用。
烈日连日炙烤,气温直逼四十度,水分流失得惊人。
方圆百里我翻遍许久,依旧寻不到她们的踪迹。
“她们到底去哪了?”
“难不成真出事了?”
心里开始怀疑她们已遭不测,连自己搜了多久都记不清。
那天我累得直挺倒地,大口喘息。
嘴唇干裂成片,硬撕下一块都感觉不到疼。
两天滴水未进,若非嚼树叶充数,只怕早撑不住。
掌心长了厚茧,指甲残缺不全,手臂一道道血痕,却抵不过袭来的困意。
嗓子干哑发不出声,更别提呼唤名字。
衣服被树枝划得破烂不堪,脚上的鞋同样残破。
若能回城,只怕连讨饭的流浪汉都比我体面。
没想到自己竟有今日。
这些都暂且放下,当务之急是找水。
可这一片别说河流小溪,连个水塘都没影。
树叶几乎全枯黄,我摘了几片嚼,却挤不出半滴汁。
试了几回后只能作罢。
我必须离开这片枯林,去下一块葱郁地带,也许还能找到淡水。
就算没有河,也有嫩叶含水。
我摇晃着站起,望着满眼枯黄,不知何时才能走出去。
踉跄几步,又重重摔倒。
如此反复多次,终究再也爬不起来。
严重脱水的我,嘴唇泛白,皮屑一层层剥落。
脸色惨白毫无血色,随身食物也早吃光。
我仰面躺着,望着高悬烈阳,恨不得痛骂。
可嗓子发不出半点声音。
呼吸愈发微弱,难道真要葬在这儿?
我不甘,我不甘!最爱的人还没找到,怎能就此倒下?
若我死了,谁替我去找凌嫣?谁去救她?
就算要死,也得先把凌嫣救出再说。
还有艾雅她们,我答应护送回家,不能失信。
信念再度燃起,我艰难想撑身,却次次倒地。
双腿空空如也,一支撑便抖,随即塌下。
呼吸细若游丝,日光刺得我半眯双眼,意识渐飘。
朦胧间,膀胱忽地胀痛,这是想撒尿的信号。
几天未尿,总算有动静,可惜命悬一线……
忽然脑海里响起凌嫣的声音,柔却急切:
“你不能死,绝对不能死,我还等你来救我,救我…”
“凌嫣,凌嫣…”
我猛地一吼,倏然坐起,环顾四周,哪有什么人影?
只有风掠过耳畔。老人常说人将死前会有灵光再照,莫非如此?
不管真假,此刻绝不能倒,还得去救凌嫣。
水,水,我要水…
膀胱再度胀满,求生本能提醒——尿不也是水吗?
我颤抖着拉开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