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异常激动,这串链子是凌嫣的,早先在公司时我就看过。
她一向戴着,几乎从来不离身,怎么会掉到这儿?
难不成她真的遇险了?
心里又开始担心,要不是出了事,谁会把这么贵重的首饰扔在这里?
朱珠听见我喊,赶紧跑过来,她还不知道这是谁的项链。
“剑哥,这链子是谁的?”
“是她的,凌嫣的。她肯定出事了。”
这会儿,我脑子乱成一团,耳朵嗡嗡作响。
嘴里还不停嘀咕着凌嫣可能有事。
“剑哥,别急,能给我看看吗?”
朱珠伸手,我看了她一眼,把项链递过去。
她翻来覆去端详几下,说:
“确实贵重,很符合凌嫣姐的气质。”
“剑哥,你看,这链条断了,说明凌嫣姐也许没大碍,只是情急之下链子被扯断,人应该没事。”
接着,朱珠开始分析:凌嫣曾在这附近出现,只要跟着线索往下找,很可能能找到她。
朱珠的推断没毛病,我也这么觉得。
真是局中人迷,旁人却清。
可线索就这么一点,我想到之前那些血迹,难道是凌嫣留下的?
这事应该没多久?也许她和沈蔓走散后,一直没走远,在周围找沈蔓。
可惜我们来迟一步,要不是往山顶爬,或许早就遇见她了。
都怪我,非得往上爬,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
我蹲下,双手抱头。
朱珠走近,轻轻拍我肩膀,跟着蹲下安慰我。
“我相信凌嫣姐福大命大,一定没事,别太担心。”
可我不这么想,尤其想到那血迹。
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好不容易找到点线索,却变成这样。
“都见血了,还不担心?要怎么不担心,你说啊,怎么才能不担心?”
想到凌嫣受伤,或许还有别的危险,万一真出大事,我怎么继续下去?越想越生气。
跟朱珠说话的口气猛地冲起来,可我自己没察觉。
我猛地甩开朱珠搭在我肩上的手,站起来指着她吼:
“都怪你,全怪你!要不是你把我绑着,兴许我早追上凌嫣,她也不用受这罪!”
此刻我双眼通红,死死盯着朱珠。
朱珠委屈地看着我,慢慢站起,挨骂也没还口。
她越装得可怜,我越烦,指着她怒道:
“你走,你走,别出现在我面前!”
“走啊,赶紧走……”
“剑哥,剑哥,你冷静点,是不是有误会?”
朱珠委屈,眼圈都红了,上前想拽我衣角,被我狠狠甩开。
“误会?哪来误会?就是你!是不是早知道凌嫣在附近,却不告诉我,也不带她去山洞?你故意的!”
我吼了一声,还把旁边的编织筐踢翻在地。
筐里的果子顺着坡口滚出来,接着往山下滚。
这里本来是斜坡,果子又圆,不滚才怪。
朱珠眼泪直掉,但在我眼里,她就是装。
想让我心软,想让我把凌嫣的事翻篇?门都没有。
她蹲下身,想捡还没滚走的几颗果子。
我过去一脚把那几颗果子踢下山。
“让你捡,让你捡……”
差点踢到她的手,我恶狠狠瞪着她,喘得胸口起伏。
可我还是不罢休,那次错过凌嫣,现在想再找,在这大荒岛上跟大海捞针一样。
“剑哥,我们……”
“闭嘴!我和你没半毛钱关系,别套近乎。”
我一点不想听她说话,甚至不想见到她;若不是她救过我,我早走了。
我把项链攥得死紧,生怕弄丢,这是我唯一能找到凌嫣的东西。
朱珠蹲在地上“呜呜呜”地哭,哭得挺惨。
她的哭声更让我心烦,本来心情就糟,哪受得了这个。
我转身瞪她,厉声呵斥:
“想哭滚远点!做得出来还不让人说?”
朱珠哭了一会儿,抽噎着,用手擦泪,盯着我半天,才开口:
“剑哥,你别冤我,我绑你是为你好,怕你伤口恶化。”
“而且自打我们走散,我一直在山洞,没见过其他人,凌嫣姐也没见到。”
“我没干过的事就不会认,你冤我也白搭,没做就是没做。”
她叽里咕噜说一大堆,我压根听不进去,立即喝止。
“够了,我不想听解释,你走,越远越好,别跟着我!”
我连一句好话都不给,语气硬得不行。
朱珠原本止住的哭,又被我气得哭起来。
“呜呜呜……”
她哭得伤心,恐怕这辈子没人这么气她。
我看着她,火气仍未消。
她忽然站起,捂眼擦泪,转身就跑。
“等等。”
我追上去,把刚才背的编织筐扔给她。
“把你的东西拿走,我不稀罕。”
朱珠哽咽着,连头都没抬,拾起筐和装水的竹筒,背着就走。
我闭上眼,深呼吸,好半天才睁开。
望着她的背影,她边跑边抽噎,还抹眼泪。
看着那背影,我心也跟着难受。
“对不起啊,朱珠,改天我再好好赔罪。”
“前面太危险,你还是留在山洞,那儿安全,等我回来接你。”
自打发现凌嫣的项链,再联想到血迹,我断定她碰到危险,否则不会把链子丢下。
凌嫣,等着,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