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月在后山角落找到了唐狸,因为唐狸不会御剑,去不了第二峰。
她从背后抱住唐狸,以为唐狸会推开她,或者逃脱她的怀抱,没想到唐狸会回身抱住她,在她怀里发抖。
她感受到唐狸的悲伤,紧紧抱住唐狸。
“我…好想…母亲……”唐狸在她怀里呜咽痛哭,肩膀一抖一抖的,君如月心疼得不行,只能跟着她一起哭。
唐狸哭了一会才发现君如月也哭了,她抬头,觉得她们现在抱头痛哭的样子有些滑稽,直接破涕为笑。
君如月也笑,她用袖子抹了一下眼睛,含着哭腔说:“风太大了,吹进眼睛里,有点不舒服,没哭。”
唐狸见她这副憨憨的样子,感激得踮起脚,搂住君如月的脖颈,在她耳边说:“谢谢你!阿月。”
君如月像受惊的小动物将眸子瞪得大大的,心里不知作何感想,直接低头埋在唐狸的肩膀上大哭。
唐狸瞬间无措,不知道君如月为什么哭,只能轻轻拍她的背安抚她。
她不知道,君如月是太激动才哭的,连君如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就是很激动。
本来是她来安慰唐狸的,现在反倒让唐狸安慰她。
君如月情绪稳定后不好意思的低头,不敢看唐狸。
唐狸用食指勾住君如月的手指,将她牵到亭子里,跟她讲述自己的母亲。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是个很忙的人,虽然母亲很忙,但母亲也没忽略过我的成长。”
“我记得我因为身体不好,站不起来,母亲就抱着我,那几年基本去哪都抱着我。”
“母亲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她会帮助很多人,那些人都叫她神仙,后来母亲捡到了师兄师姐,每天不仅要照顾我,还要照顾她们。”
“尽管如此,母亲还是不辞辛劳的捡流浪的小朋友回去,她们都会蹦蹦跳跳的围在母亲身边,只有我不能站起来。”
唐狸说到这神情便失落下去,耳边传来抽泣声,抬头看到君如月眼眶红红的像兔子。
君如月抹了一把眼睛,吸着鼻子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唐狸抬手替她擦去眼泪。
“不知道,就是很难过。”君如月心疼的看着她。
“笨蛋。”唐狸笑着,继续说下去:“后来的两三年里,母亲不再出世救人,而是呆在山里照顾我,教师兄师姐们修炼,我在此期间也渐渐学会了走路。”
“等到我开始修炼时,母亲偶尔离山出去救人,我那个时候发现自己拿不起剑,母亲安慰我,教我符阵丹器,可我没有灵力,使用的符或者其它东西都不起作用。”
“那些书我基本看一遍就懂,可因为使用不出灵力的原因,总是比师兄师姐慢一步,我拼命学,拼命练,不小心把自己弄伤了。”
“母亲没舍得训斥我,而是带回来一个长老照顾我和师兄师姐的生活起居。”
“再后来。”唐狸垂眸沉默,过了一会才抬头面对面看着君如月。
看着她眼中的心疼不似作假,才缓缓说出关于自己心魔的那件事。
“那次母亲带我离山救人,整个村幸存的人都呆在村中祠堂里,母亲将我放在祠堂里,在祠堂周围贴符布阵,自己去对付那些魔鬼,援救被抓去的百姓。”
唐狸眨了眨眼睛,将眼泪憋回去:“下午,有几只鬼找到了祠堂,村民让我去对付,可我拿不起剑,又使不出灵力,他们太害怕了,就把我推出祠堂,想让魔鬼放过他们。”
君如月心脏一抽一抽的疼起来,她紧张的抓住唐狸的手,不敢听下去。
唐狸怕她再哭,便掩去部分事实,继续说下去:“母亲回来的及时,从它们手中救下我,后来……后来的事我忘了,我现在的记忆只记到这件事,再往后就不记得了。”
“呜呜呜……”君如月捂着脸哭,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不要哭,你不是说之前的我很好很厉害吗?那就说明我成功克服了心魔,还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两把剑。”
“虽然现在一切重来了,不过我相信这次我照样可以克服得了心魔。”
君如月闻言越哭越激烈,心里也越难受,她不敢想唐狸那些年是怎么走过来的,忍受心魔的折磨,失去母亲与师兄师姐,一个人挣扎的活了下来,才刚稳定没多久,就因为救世离开,变回小的时候,又要重新对抗一次心魔。
她不懂为什么唐狸这么好的人要遭受这么多苦难,老天为什么要让好人受苦,让坏人作恶。
“你再哭我就生气了。”唐狸戳了戳君如月的手背。
“阿月,陪我练剑好不好?”
君如月抬头,狠狠抹了一把眼睛,狠狠点头,在心里发誓,绝不会再让唐狸受到一丁点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