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旋转楼梯的第三阶总会发出“咯吱”声,李昊抱着从便利店买来的折叠被褥,第无数次在心里吐槽这栋价值八位数的别墅居然不修台阶。二楼拐角处突然窜出团毛茸茸的粉白影子,他条件反射地绷紧神经——还好,这次不是苏糖的宠物猪奶茶,而是姜梨的画板。
“姐、姐夫!”扎着双马尾的女孩从画稿堆里探出头,鼻尖沾着炭笔灰,怀里抱着的A3画板正往下掉纸页。李昊慌忙去接,指尖却触到张画着男性人体的素描,腰间缠着浴巾的男人背影肌肉线条流畅,臀部下方用荧光笔标着“股沟弧度参考芭蕾舞者”。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姜梨突然尖叫,猛地抽回画稿,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她穿着印有草莓图案的睡裙,裙摆上还沾着丙烯颜料,脚下散落的全是各种版本的“姐夫人设图”:有穿着西装叼玫瑰的贵公子,有裹着浴巾擦头发的居家男,最夸张的一张里,李昊光着上身趴在床上,指尖划过笔记本电脑键盘,配文“深夜写代码的美背杀”。
“那个……我、我在构思新漫画!”姜梨蹲下身疯狂收拢画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抬头,“对了姐夫!你的腰腹疤痕是怎么来的?能不能让我近距离观察一下?就、就画人体结构用!”
李昊的后颈瞬间绷直。他想起昨晚在浴室洗澡时,镜子里倒映出的那道横贯腰侧的旧伤——初中替同班同学挨的钢管,当时疼得在医务室打摆子,没想到现在要给小姨子当漫画素材。
“先不说这个……”他生硬地转移话题,视线扫过姜梨房门口贴着的“未经允许禁止入内(除非是姐夫)”的卡通贴纸,“我的房间在哪?”
“在、在三楼左手边第二间!”姜梨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拽住他的袖子,“不过姐夫你今晚能不能别关门?就、就留条缝!”见他面露疑惑,立刻慌慌张张地解释:“我、我最近在画悬疑漫画,总觉得房间里有奇怪的动静……”
李昊刚要开口,楼下突然传来周小萌的尖叫:“家人们!姐夫的行李箱里居然有女士假发!”紧接着是顾瑶的冷喝:“周小萌你再翻别人东西,我就让反豪门联盟黑进你的直播间。”
“算了,我先上去放东西。”李昊揉了揉太阳穴,刚踏上楼梯就听见“撕拉”一声——姜梨的睡裙被楼梯扶手勾住,露出纤细的脚踝。他慌忙别开脸,却看见她怀里的画板又滑出张纸,上面画着穿着女装的自己,裙摆上缀满水钻,配文“美少女战士昊哥ver.”
三楼的房间意外整洁,床头柜上摆着台老式收音机,正在播放深夜情感节目。李昊刚把被褥铺好,窗外突然掠过道蓝光,像是什么发光物体砸在屋顶。他掀开窗帘,看见姜梨的房间亮着灯,窗帘上投出她挥舞画笔的剪影,时不时有彩色光点从窗缝里漏出来。
凌晨三点,李昊被一阵奇怪的响动惊醒。床头的收音机突然发出刺啦声,转而播放起轻快的少女动画主题曲。他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自己的拖鞋正摇摇晃晃地跳向门口,鞋带上系着张纸条:“来找我呀姐夫~”
“搞什么……”他跟着拖鞋走到二楼,发现姜梨的房门口聚着团光晕,门缝里传出此起彼伏的“咔嚓”声,像是有人在剪布料。推开门的瞬间,他瞳孔骤缩——
房间中央站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正对着穿衣镜调整领带。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领口开至锁骨,露出和他如出一辙的腰腹疤痕,不同的是,对方左胸多了道虚构的剑伤,血迹正沿着腹肌纹路往下淌。
“你是谁?!”李昊后退半步,撞翻了堆在门口的画稿。姜梨从床底钻出来,手里还攥着画笔,头发上粘着亮片:“对、对不起姐夫!我昨天画‘完美姐夫’人设时打了个盹,醒来他就活了!”
“活了?!”李昊看着那个正在摆pose的“自己”,注意到对方皮鞋上的花纹是姜梨画稿里才有的细节。男人突然转身,露出和他如出一辙的笑容,却比他多了份漫不经心的痞气:“你好啊,我是你的漫画分身,叫我‘昊二’就行。”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李昊抓住姜梨的手腕,发现她掌心全是汗,“你的画真的能变成现实?”
“就、就是上周开始的!”姜梨语无伦次地解释,“我画了只会说话的猫,结果楼下真的流浪猫开口了!后来画了陆晚晚穿洛丽塔裙,她衣柜里就突然多出十套……”话没说完,昊二突然凑过来,指尖划过她发烫的耳垂:“妹妹,你画我的时候,是不是偷偷想过姐夫的腹肌手感?”
“呀!”姜梨猛地推开他,画笔不小心甩在昊二的西装上,绽开团荧光绿的墨迹。奇妙的事发生了——墨迹迅速扩散成朵玫瑰,顺着布料蜿蜒生长,最后在昊二胸前绽放出立体的花瓣。
“原来还能这样?”姜梨眼睛发亮,立刻来了精神,“那如果我画你穿女装,是不是也能——”
“打住!”李昊及时打断,却看见昊二突然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尖正在透明化。姜梨慌忙翻出画稿,只见“完美姐夫”的人设图边缘正在褪色:“糟了!如果原型不在附近,漫画分身就会消失!”
“所以现在必须让他跟着我?”李昊看着昊二已经透明到能看见背后的画架,无奈叹气,“先说好,不准乱说话。”
“成交。”昊二咧嘴一笑,突然凑近他耳边,“不过妹妹画你的时候,连你左臀的胎记都画了哦~”
李昊的耳尖瞬间爆红。他想起刚才在姜梨的画稿里,确实有张臀部特写,右下角用小字标着“胎记形状像芒果”——那是连他自己都快忘记的秘密。
窗外突然响起闷雷。姜梨抱着画稿跑到窗边,看见远处的云层里闪烁着和她画笔一样的蓝光:“姐夫你看!这种光出现的时候,我的画就会成真!”话没说完,昊二突然指着她的画板惊呼:“妹妹你什么时候画了美少女战士的服装?”
李昊转头望去,只见画架上不知何时多了幅新画:穿着水蓝色水手服的自己单膝跪地,长发在身后扬起,手中握着发光的权杖。更要命的是,画纸边缘已经泛起金光,整套服装正从画中缓缓“飘”出来。
“不、不是我画的!”姜梨慌忙摆手,突然想起昨晚迷糊中好像把李昊的脸代入了新角色,“糟了!这是我潜意识画的!”
话音未落,水手服已经“啪嗒”落在李昊脚边。昊二眼疾手快地捡起,突然露出促狭的笑:“来嘛姐夫,试试新衣服,妹妹画的时候可用心了,连内衣都是带水钻的哦~”
“滚!”李昊抄起枕头砸过去,却看见姜梨正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指尖绞着围裙角:“就、就试五分钟?画稿里的战斗场景需要参考动作……”
雷声再次炸响。李昊看着窗外的蓝光,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再也无法回到普通程序员的生活了。当昊二把水手服套在他身上,姜梨举着手机疯狂拍照时,他听见楼下传来陆晚晚的怒骂:“周小萌你又在直播什么?!”
而此刻的姜梨房间里,画架上的新画正在悄然变化:穿着水手服的李昊背后,浮现出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人,手中握着的匕首正对准他的心脏。姜梨没有注意到,她的画笔在无意识中,已经画出了二十四小时后的场景——那个在她潜意识里,连她自己都不敢面对的、对姐夫的担忧与……占有欲。
凌晨四点,李昊穿着皱巴巴的水手服坐在床上,看着昊二逐渐透明的身体。姜梨趴在画桌上睡着了,睫毛上还沾着金粉,笔记本上写满“姐夫的十种可爱表情”。他摸了摸胸前的水钻,突然听见收音机里传来主播的声音:“各位听众,今日凌晨,李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发生纵火案,监控显示……”
他猛地起身,水手服的裙摆扫过地板。窗外的蓝光已经消失,只剩下姜梨画架上未干的墨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而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苏糖正抱着奶茶猪注视着监控画面,小猪的屏幕上,姜梨房间的蓝光频率正在与李氏集团纵火案的时间点完美重合——那个迷糊的漫画家,早已不是单纯的画手,她的每一笔,都在不知不觉中,改写着现实世界的轨迹。
“奶茶,”苏糖指尖划过小猪的耳朵,“看来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呢。”小猪的机械眼闪过红光,屏幕上弹出新的任务:“阻止姜梨画出‘李昊死亡’分镜,奖励:解锁陆晚晚高中情书扫描件。”
雷声渐歇,姜梨在梦中呓语:“姐夫……别死……”她的笔尖无意识地在画纸上滑动,渐渐勾勒出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面容与李昊一模一样。而在现实中,李昊正盯着自己手腕上突然出现的蓝色光痕——那是刚才触碰姜梨画笔时留下的,此刻正像心跳般,一下下闪烁着。
漫画家的笔尖,正在悄然掀开这场豪门奇幻剧的新篇章。当画纸与现实的界限逐渐模糊,李昊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更多的爆笑偷袭,还是致命的预言成真。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姜梨这个迷糊画家的世界里,任何神展开,都有可能在下一秒,变成让他社死当场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