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的笔尖在数位板上划出第108道裂痕时,窗外的基因库废墟正渗出幽蓝的荧光。她盯着屏幕上模糊的分镜,本该是六人聚餐的便利店场景,却被扭曲成血红色,李昊的脸裂成两半,一半笑着递烤红薯,一半露出机械齿轮。
“又错了……”她揉乱头发,发梢沾着未干的荧光紫颜料。自从基因库崩塌后,她的能力就像脱缰的野马,画出的分镜总会在现实中扭曲成噩梦。昨夜她画了顾瑶的机械裙修复完成,结果现实中裙摆却长出锋利的倒刺,划破了苏糖的手指。
数位板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屏幕滋啦一声黑屏。姜梨刚要重启设备,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数位板——淡蓝色的光晕从指尖蔓延,她的身体正在变成半透明的分镜投影。
“欢迎来到我的漫画世界,姐姐。”
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梨猛地转身,看见李昊倚在门框上,战衣水钻流淌着黑色颜料,蝴蝶纹身裂成碎片,每一片都刻着“失败”二字。
“你不是昊哥!”她后退半步,却发现双脚已陷入地板的分镜网格,“你是……”
“我是他最真实的一面。”黑化的李昊举起画笔,笔尖滴着腐蚀性颜料,在空气中划出锁链,“那个只会躲在小姨子们身后的废物,早就该被销毁了。”
锁链缠住姜梨的手腕,颜料接触皮肤的瞬间,她听见自己的能力在尖叫。数位板的碎片悬浮在空中,自动拼出“六人决裂”的血腥画面:顾瑶的机械裙刺穿陆晚晚的律师袍,周小萌的直播手环变成炸弹,苏糖抱着奶茶猪的残骸哭泣,而她自己,正用断笔刺向李昊的心脏。
“不!”姜梨拼命摇头,咬破舌尖。血腥味让她眼前一亮,看见黑化李昊的肩膀有处像素化的裂痕——那是漫画角色的漏洞。
“画个圈圈诅咒你!”她大喊着举起断笔,在空气中画出便利店的烤红薯炉。暖黄的光晕中,真实的李昊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热气腾腾的红薯:“姜梨,该吃晚饭了……你怎么哭了?”
黑化李昊的身影剧烈颤抖,裂痕蔓延至全身:“不可能!你明明已经被我困在分镜里!”
“因为我突然想起,”姜梨擦去嘴角的血,画出三花蹲在烤红薯炉上的画面,现实中的橘猫立刻跳上黑化李昊的脑袋,“昊哥说过,漫画是用来创造快乐的,不是用来困住人的!”
分镜世界轰然崩塌,姜梨猛地睁眼,发现自己趴在画室地板上,数位板显示“文件损坏”,而她的右手,正紧紧攥着半块带血的橡皮擦——那是她在幻觉中用来修改分镜的“武器”。
“姜梨!”顾瑶的机械裙破门而入,星月夜裙摆扫过她的发梢,“你的生命体征突然消失,我们以为……”
“我没事。”姜梨抬头,看见陆晚晚拿着急救箱冲进来,周小萌举着直播手环在门口发抖,苏糖怀里的奶茶猪公仔掉了一只眼睛。她突然想起幻觉中陆晚晚被刺穿的画面,猛地扑过去抱住对方:“晚晚姐,对不起……”
“傻丫头,说什么呢。”陆晚晚轻轻拍她的背,天平项链蹭过她的脸颊,“先处理伤口吧,你右手的颜料都渗进伤口了。”
姜梨这才注意到右手食指的咬伤,荧光紫颜料混着血迹,在皮肤上形成诡异的花纹。顾瑶的机械臂突然发出警报,她的扫描器在姜梨后颈扫过,瞳孔骤缩:“这是……基因库的追踪纹身?”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姜梨的后颈——那里不知何时多出了条形码纹身,编号“006-2”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与幻觉中黑化李昊的裂痕纹路完全一致。
“006-2?”周小萌的直播手环掉在地上,“那不是第六小姨子的编号吗?姜梨姐,你怎么会……”
姜梨颤抖着摸向脖颈,想起幻觉中黑化李昊的话:“失败的克隆体,就该被销毁。”难道她和苏糖一样,也是基因库的克隆实验品?那真正的姜梨,是否早已在二十年前的大火中死去?
“不管编号是什么,你都是我们的家人。”李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的烤红薯还冒着热气,“先吃饭吧,姜梨,凉了就不好吃了。”
姜梨抬头看他,发现战衣水钻不知何时被换成了卡通贴纸,蝴蝶纹身的位置贴着创可贴,上面画着笑脸。她突然想起幻觉中那个真实的李昊,想起他总说“分镜可以重画,人生却要向前看”。
“嗯。”她接过烤红薯,暖流从掌心蔓延到心脏,“昊哥,下次画分镜,我要把你的秋裤改成彩虹色。”
“喂!”李昊的耳尖通红,顾瑶的机械裙发出憋笑的蜂鸣,周小萌立刻举起手环:“家人们!姐夫秋裤彩虹化计划提上日程!刷‘想看’的扣1!”
画室里的气氛逐渐回暖,姜梨却在众人不注意时,用断笔在数位板角落画出一个问号。她知道,这个条形码纹身是基因库的陷阱,却也是解开第六小姨子秘密的钥匙。
而在基因库深处,编号“006”的冷冻舱中,少女的机械心脏跳动着,断笔在掌心画出姜梨的轮廓,嘴角扬起冰冷的梨涡:“姐姐,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这场漫画陷阱的危机暂时解除,却在每个人心中埋下了新的疑问。姜梨看着窗外的星空,握紧断笔——她决定用自己的方式,画出真相,画出家人的未来。
因为她是漫画家姜梨,是小姨子天团的一员,更是基因库最顽固的“漏洞”。